第三十五章 祸及他人
在此情况下,皇上和心沫都无法再提供更好的证据来证明清白。依靠的只能是皇上的权威,暂时保住心沫。
而徐太后来硬的:“素妃毙命,刚出生的惜颜公主断气。这摆明了是有人陷害,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楚国夫人。即使皇上再说无人证,但是,皇上的素妃和公主一夜之间殒命,所有嫌疑者,即使不是罪犯,通通斩首!”
“不!母后,如果要说楚国夫人是嫌疑者,甚至是凶手,而要将她斩首。那么朕宣布,是朕的口谕让她这么做的。朕认为何倩姈性情桀骜,不安分守己,一心攀爬,不听朕的命令,无法无天,不足以封为素妃,不配入住葱郁殿,所以令楚国夫人,要了她的命。”皇上说的有些结巴,断续,毕竟谁都知道这是谎言。
但是皇上为了就楚心沫而说出这样的谎言,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徐太后不敢相信之余,还有她的言辞:“好J上要处死素妃,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等她生下孩子之后。不过皇上等不及地要处死她,那就是素妃该死,谁也无话反驳皇上的命令。可是行驶此令者,该杀,不管有无皇上的命令!”
皇上简直无言以对了,徐太后这是要硬和自己硬扛到底了。现在怎么办?一边是这辈子都离不开的心沫以及心沫带来的梦中韩云端,一边是自己的母后以及母后身后的两大权臣。
皇上为了爱人,决定把江山放一放,但是,怎么放?徐太后要杀心沫完全是泄恨,她多年以来对先帝的李皇后的恨,对相宜长公主的恨,现在全集中在心沫身上了。并不是说,给徐太后让步,给徐太后背后的权臣更大的权力就可保心沫一命。
皇上紧急思虑中,心沫开口了:“不是我楚心沫做的事,就不可杀我!”
楚心沫这是在保住自己的身体不死,为了不让相宜长公主伤心,否则她会选择在徐太后面前让一步,不让皇上这么为难。
徐太后听她这么有骨气,就怒气一下子来了:“楚国夫人不但有杀害素妃的嫌疑,更是对哀家无礼,来人,立刻拖出去斩首,一刻不留!”
“等等,谁敢?”皇上情急之下拔剑了。
徐太后不怕皇上的权力,更不怕皇上会挥剑刺死自己这个生母。她对皇上话中有话地说:“皇上,你一定要留住这个楚心沫吗?”
话中有话,言外之意就是:要江上还是女子?现在哀家作为安阳太后,可有听政的权力。
皇上没有收回剑,他不犹豫了:“放了心沫,其他的,朕都听母后的。”
心沫不依:“皇上,不可为了心沫而放弃任何事,否则,心沫枉费皇上一番厚爱。心沫今日枉死,但是会永远记资上待心沫的好。皇上,收回剑入鞘,待会,将心沫的遗体送回给心沫的爹娘。就此永别!”
“心沫,不可,你必须听朕的命令,朕不让你死,你就不可死!”皇上手握剑,走下台阶,令心沫站住。
但是楚心沫已想好:这个身体会保完全。现在是晚上,是我韩云端现身的时候了。等出了这烛光闪耀的建安宫,我就从楚心沫的身体里出来,进入徐太后的脑海里,吓得她发疯,到时,她就会收回指令。
心沫打定了主意,皇上却不愿,追了出去:“心沫不可这样做,朕不让你死!”
没人敢动心沫。
但又一奇怪出现,世昌宫的宫女来了,她叫夏蝉,是世昌宫里伺候茶水酒水的宫女,平日与楚心沫少见。
她像其他宫女一样,梳双丫髻,着灰白黑相间的衣裳。神色匆忙的她,走入建安宫正厅,跪下,一字不停地说:“奴婢夏蝉见过皇上,太后。奴婢是来认罪的。皇上,太后,世昌宫前西侧走廊的芝麻油是奴婢倒上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体制衰弱的楚国夫人摔倒,让她死去。而今适得其反,没有能让楚国夫人摔死,却让素妃因此无辜而亡。奴婢自认罪重,特来请死。”
这真是给太后当头一棒啊,这样的事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还没想好要怎样对付这个来送死的宫女呢。
在她眼里,这个夏蝉,定是皇上为保住楚心沫而安排好的,她只能这样想,并问:“夏蝉,你无意害死了素妃,可以理解。但你为何要倒芝麻油摔死楚国夫人?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给哀家听。哀家饶你不死。”
徐太后真是翻脸翻地快啊。眼前这个宫女无意中害死了怀有龙种的素妃,居然可以理解,还可饶她不死。可刚才,却是不管怎样,不惜与皇上弄僵母子关系,也要杀了楚心沫。徐太后,做得太绝了吧。
夏蝉冷静地出乎意料,她抬起头面对当今大郑国的最高主宰者皇上和徐太后,一点不慌:“太后,奴婢恨楚国夫人,是因为奴婢痛恨楚国夫人的母亲——相宜长公主。所以,要杀了她的爱女来泄恨!”
“相宜长公主为人亲近和蔼,为事善良真诚。你为何要恨相宜长公主?她有何事让你这样不顾性命地去杀害她的女儿楚国夫人?”皇上来不及问,手里的剑还未放下,因为他心不静不安,难以维持姿态。
现在出现一个来承认罪责的人,眼看心沫就要洗刷罪名了,而事情又牵扯到相宜长公主,皇上心很乱,比朝事还乱:怎么这陷入困境的都是自己所关心啊。
夏蝉清晰道来:“皇上,奴婢家本是京城一酿酒作坊,就在相宜长公主府附近,奴婢的父亲和长兄常送酒到相宜长公主府上去。先帝驾崩前一年,光临相宜公主府上。奴婢的父亲和兄长照例送酒水到。但是那一次出了意外,酒里面有毒,被验了出来。奴婢的父兄再三说明那是意外,可相宜长公主不依不饶,要奴婢的全家以命治罪,幸好先帝爷在场,网开一面,没有杀奴婢全家。可是相宜长公主还是要了我长兄的命来谢罪。奴婢决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所以你想杀害体弱的楚国夫人,为你长兄报仇?”徐太后放慢了语速,疑惑地问。
夏蝉仍冷静着:“是的,奴婢想用此法,让相宜长公主知道失去至亲之人的滋味。所以倒了芝麻油,想着,楚国夫人必定会一跤而亡。
却不想,反倒害了素妃娘娘,奴婢该死。求皇上,太后赐奴婢一死。”
“夏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且不说你说的关于相宜长公主要你全家性命的话是真是假,即使相宜长公主这么做了,那又有和错。不管你家的酒毒是意外还是有心,相宜长公主都有权那么做!你有何恨?你还将罪责转移到不知世事的楚国夫人身上,你才是罪该万死!”皇上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夏蝉本就意外,她这么胡扯更让自己奇怪,所以,皇上说起话来有点糊涂了,但不糊涂的是:心沫脱离了险境。
“皇上,当恨难以释然的时候,什么也顾不了。对于一个不顾生死的人来说,皇上也奈何不了奴婢!”夏蝉的话全是谎言,她却说的条理清晰,让人不得不信。
夏蝉说完,就迅速去抓住旁边楚心沫的手,然后另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楚心沫用手掰开她的手,但是掰不开,她很奇怪:为何夏蝉要掐死我,而我却没有感到她用力呢?她似乎只做了个姿势。
皇上见状,手中还没入鞘的剑飞奔过去:“你不怕死,朕就赐你一死。”
夏蝉倒地,她看了看安然无恙却恐惧的楚心沫,宁静地闭上了眼。
随着夏蝉的死,似乎真相大白,皇上也简单结束了这一夜的审问:“母后可看清听清了?这凶手在此,不止害死了素妃,还要当场掐死楚国夫人,朕这就处决了她。”
人证物证俱在,而且没有漏洞,徐太后也无言以对,只能可惜,错过了一次去除楚心沫的好机会。
在徐太后看来:这个夏蝉,想要杀死楚心沫是好事。可是方才楚心沫已是最大的嫌疑者,要被处死了。夏蝉突然跑出来承认罪行干什么?她真是心里对素妃有愧啊。不,难道她是给楚心沫顶罪?
事已至此,夏蝉的遗体已被抬出宫外火化。徐太后无法再说楚心沫是嫌疑者。
素妃的死,就随着夏蝉的认罪而结束了。
可楚心沫和皇上心里的阴影并未消除,回到世昌宫的他们无心休息。皇上摈退了所有宫女,想让心沫静下来,安稳这一夜的风云变幻。
“心沫,现在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了,你只须安心地睡就可了。”皇上摸着她冰凉的手,这脉搏都慢了,像是被吓坏了。
皇上想想也对:心沫虽能看懂文史书籍,并分析朝廷大事,但这样要命的诚,作为一个小女孩的心沫,能受得了吗?
楚心沫是心有疑虑,她并不怕,只是在思考此事的怪异,她问:“皇上,你可有安排夏蝉来为我顶这不存在的罪?”
“当时朕急昏了头,差点与母后闹僵,没有想到要谁去为你顶这不存在的罪名。而且,朕也不希望看到有人为此无辜而死,那样岂不是给你加了罪孽?”皇上现在清静了,脑子清醒了,很快想到事情的不对:“你说这事有怪异?是啊,看似凶手已现行,可朕觉得,夏蝉如果真的是凶手,也不必出来当场杀你,她明知那样会没命,还要那么做,是真的心里又深仇大恨吗?”
“皇上,你看,夏蝉要掐死我时,握住我的手,在我的手上留下两行小字。是反的,我印在纸上给你看。”心沫一直握紧的拳头没人注意到,现在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