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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寤面救主

采灵心跳漏了一拍,挥舞的拳头僵直在空中。在他怀里,清晰的听见胸膛中有力而快速的跳动,‘扑通、扑通...’,一声声直入心底。

“你...喜欢我?”

虽然在翠影楼无数男人对自己说过无数情话,可她从不在意,因那是逢场作戏,无关真心,但现在却感到十分欣喜,似是得到了世间最好的宝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恩!我喜欢你。”

我只是害怕你会像迦安一般伤我的心,才...不敢正视你。不敢承认自己对你的心。他抱着她的力道更加紧了,生生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她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明明只是做戏,为何自己会那么伤心他讨厌自己?自己混迹风月场,什么男人没见过,怎会在意这呆子?

可听到他的肺腑衷肠,她算是明白钟离了,自己和他一样,爱上一个人,没有对错,没有利益计较。

呆子,若是发现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采灵为了打消他的疑心,能继续留在护卫殿,便离开一日,说是上神宫说明情况。她不过是回翠影楼陪钟离玩闹,聊聊近日和云宫榷的趣事。那夜趁着天黑,戴了面巾遮挡,神卫们又急着回宫,无心细查,才蒙混过关,骗了那神卫长。她哪敢真上神宫去自露马脚。

次日,她带来契约,说是寤面神侍开恩,准许她离开神宫,去留自由。这样她便可正大光明的住在护卫殿,留在云宫榷身边!

而真正的十六则被关在翠影楼地牢中,好生招待着。

两人论剑煮酒,弈棋弹琴,整日黏腻在一起,情意正浓,羡煞旁人!

钟离寂也替她高兴,这眼高于顶的采灵总算是瞎了回眼,爱上这么个呆子!但至少他真心爱她,这就够了!

“公子--,你在哪儿?”寤面大声四处叫喊,声音层层消散在疏林中。

眼前迷雾正浓,还泛着青灰色,恐怕有毒,窹面口中含着吉利草。这吉利草茎如金钗股,外形类似石斛,根类似芍药。蛮疆俚俗多养蛊毒,此草可解,效果极好。因此这草是解毒至宝。

她在雾中走了片刻,于朦胧青雾之中,前方忽然出现一袭蓝色身影背对着她,有些模糊。是公子!

她喜出望外的叫了声‘公子’,便向他跑去。

那人转过身来,没戴纱罩,如玉的俊颜在雾中显得迷蒙而诡异!他笑了,微扬的薄唇,恍惚了她的心神。公子笑起来真美!她这么想着。

“窹面,来呀~到我这儿来!你不是一直想跟随本尊吗?”他朝她招手!极尽魅惑之姿。

不对!

离他还有一丈的距离,窹面停下脚。公子是出尘而高雅的,怎会这般媚俗?她清醒过来,抽出腰间佩剑,以极快的速度凌空一劈,大喝:“妖孽!竟敢冒充公子,拿命来。”

那‘颜盏’咻的蹿到地下,一剑劈空,他脚站的土地裂开一条小沟,泥土被拨开,里头空洞洞的。

林中响起磨牙的‘咯咯’声,从四周环绕着她,分不清那妖孽的方位。

“本尊是你魂牵梦萦的公子,窹面你敢弑尊?那我得惩罚你。”公子的声音忽从背后袭来,一阵妖风吹过,撩起面上覆着的面纱。

窹面回身一剑,刺向声源,转动手腕,发力一击,那东西软软糯糯的飞了出去。定睛一看,竟然是个草绿的娃娃,五官像极那寿星老儿脚下的童子!可气息极度阴寒。

他四肢浑源,两腿蜷曲在地。前爪锋利的指甲堪比刀剑。他裂嘴一笑,那嘴角扯到耳后根,白骨森森的尖牙交错,血红的舌头舔舐一圈嘴唇,浓绿的涎水滴落在嘴边。那对幽绿的眼珠冒着惨绿的光,贪婪而狡诈的盯着她,面容扭曲变形。那一剑戳中的心脏又自动愈合。他扭动脖子,咯咯作响。是地菇精!

窹面看着剑尖滴落的浓稠绿色液体,心中有些发怵,不禁倒退一步。这妖物杀不死该如何是好?

“咦哈哈~~”

那地菇精发出婴儿般尖细的笑声,震的耳膜生疼,头晕目眩,窹面以剑支地,单手捂着额头。

‘唰’一阵阴风袭来,地菇精从地底直蹿到她脚下,破土而出,她剑身一转,借力后空翻吃力的落至远处,那儿炸开一片泥土青苔。

“咦哈哈~~”

地菇精乘胜追击,她因这魔性的笑声而头晕恶心,剑都拿不稳,被逼靠在一颗大树上。眼看地菇精已经对她伸出利爪,那肮脏的五指即将撕破她的胸膛,成为它的美餐。

一声尖锐的鸟鸣在头顶响起,那地菇精一顿,恶狠狠的瞪了头顶一眼。硬生生停下利爪,对着窹面心有不甘的张口一吼,喷出些绿色涎液,溅脏了她的胸膛。

到嘴的鸭子飞了!搁谁那儿都生气!

那股腥臭差点把她熏晕,她扶着树木,抚胸干呕。待她再度抬头,已不见了地菇精,顿时松了口气。

那叫声...是白凤。

她大声叫唤白凤,白凤在头顶盘旋,听见声音,收起鸟翅,翩然落在她面前。听得身后有动静,立即如箭般射了出去,对着地面狠狠一啄,叼出那个地菇精。它‘咿咿呀呀’的尖叫着,白凤毫不理会,眼中放着精光,一口将他吞入腹中。

白羽凤凰乃神鸟,忌邪祟,护忠良。对于这些作孽的妖物,通常都会吞入腹中,化为污秽。

它认得窹面,有些焦急的对着她叫唤。

“你知道公子在哪儿?”

白凤叫了几声,有些烦躁,直接叼起她扔在背上,噗噗振翅,盘旋上天,朝着山崖飞去。

它停在崖边,窹面看着打斗的痕迹,心中一滞。果然,白凤盘旋在山崖口,示意她公子在下面。

已过了这么些日子,这儿又凶险万分,公子千万别出事!

那云迦安真是害人精,死了活该!

她看着四周狼藉一片,树木歪倒,砂石乱作一堆,以为大神官和云迦安遇险,都落入山崖。自然认为她死了!在她的潜意识里,公子是神,是不会与死亡挂钩的!

她爬上崖边的歪脖子树,看着山崖,越往下越狭窄,白凤身子庞大进不去,只能在上空干着急。

她回到石边,对着白凤手脚并用的比划着,示意它去找粗壮的藤蔓。人畜沟通,好比跨越星河。她无奈拿着小藤蔓在它面前比划,好不容易,它才明白。不一会儿,飞回来,嘴里叼着一根如小腿粗细般的藤蔓,因太长,它飞着很吃力,剩余部分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印记。

‘嘭’的藤蔓砸在她面前,激起一阵灰尘,她呛了几声,顾不得许多,合着白凤将藤蔓在粗壮的大树上绕了几砸。她对着棕黄色的凤眸又唧唧歪歪半天才让白凤明白,要守着藤蔓,不要让它松开。

她无奈摇头,若是公子在,一声令下,它就明白了!

她顺着藤蔓,慢慢往下滑,藤蔓足够长。山崖峭壁,光秃秃的。偶尔能见到几处巨大的鹰巢。这越往下越寒冷,冷气穿透衣裳,刺入肌肤,激的她忍不住打颤。想到公子衣衫单薄,便加快速度下滑,他比自己更冷!哪怕是常年握剑的双手也经不住这粗糙带刺的藤蔓摩擦,双手脱了层皮,渗出的血沾染着鲜活的藤蔓。这些痛怎比不上公子安危半分。

快到崖底,还差几十丈,藤蔓尽了。周围又是秃壁绝崖,根本没有可攀爬的树木,这要怎么下去?

不多犹疑,抽出佩剑,看着剑身的‘若木’二字,微微一愣。那年她才十六岁,被派去执行刺杀任务,不负重任,她完成的干净利落,齐国公为嘉奖她首战告捷而赠送此剑。剑身森寒,由精铁锻造,坚硬不催。

她用若木剑插入石缝间,左手攀着崖石缝隙,一点一点往下挪,攀爬过的地方留下一路血迹。废了些功夫,她才落至地面。

此处凶险难料,她不敢贸然出声,以免招来危险。她四处查看,不放过一草一木,这四周都是连体的树木,垂着鲜绿柳丝,状如榕树,枝叶间吊着嫣红的果子,如甜柰大小,但看一眼,满目猩红,给人不安慌乱之感。

她急忙撇开头,瞧着东边那颗树下,是堆蛇骨!没了皮肉,只有一具骨架,空洞眼珠,十分渗人。说到底,窹面是个女子,纵使习惯刀口舔血的日子,但也害怕这诡异的山崖。对着人可以用智慧和武力取胜,但妖鬼却不受用。

一想起公子生死未卜,便又鼓起勇气。

咦?顺着前方望去,有一条拖行的小道,将地面的青草压出一条痕迹,新冒出的嫩草歪扭作一片,明显是人爬出来的,而在一旁的锯齿草上又捡到些蓝色纱衣的边角。

她握紧剑,顺道追去,小声叫着:“公子,你在哪儿?”

且说另一边,一女子姿态身影,翩然若惊飞的鸿雁,婉约若游动的蛟龙。容貌靓丽似冬日水仙,体态丰茂如春日牡丹。

她随手一挥,衣袖回荡,身后逐层开满蓝紫、素白的鸢尾花,一片一片,极为壮丽。在花海中间矗立着一座简易的房屋。她推开房门,嫣然一笑,若是常人,定感心旌摇曳,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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