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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太山

这时,杜仲腰间系着围裙,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脸被柴火烤的有些发红:“爹,饭菜马上就好,你再等会儿!”

“你先去把若儿叫过来,趁着吃饭前的这点空当,我得好好教训她一下。一会儿吃完饭得继续坐堂,前面还有那么多的病人在等着呢!”杜云中一脸疲惫的皱眉对杜仲吩咐道。

“…是…爹……”杜仲站在那里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便出了屋门,朝杜若的房间走去。

望着杜云中的背影儿,杜衡站在杜云中背后边为其捶背,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一会儿可得好好跟爹说,千万别顶嘴,知不知道?”杜仲边走边小声的对妹妹叮嘱道。

“我知道了,哥……”杜若眼巴巴的瞅着杜仲,声音拖的长长的,撒娇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不停的来回椅着。

杜仲停下脚步,一脸苦笑的看着杜若,颇为无奈的说道:“我明白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爹,你叫我啊,你这都坐了一上午的堂了,是不是累坏了啊?我也来帮你捶捶吧!”杜若一进门,便马上满脸堆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杜云中的背后,帮他轻轻捶着后背。

杜衡停手立到一旁,拿眼看向刚进门的杜仲,满目含笑的冲他撇了撇嘴。杜仲当然也知道杜若会先来这招儿,他也强忍着笑意,默默站到了一旁。

“用不着来这套,到前面来,站好!”杜云中板着脸冲女儿低声喝道。

“爹……”杜若转变策略,试图用刚才对杜仲的那招,来对付自己的父亲。

可她的手刚刚碰到杜云中的胳膊,就被杜云中不为所动的用力甩了下来:“跪下!”

看到父亲真动了怒,一旁的杜仲和杜衡神色马上变得紧张不安起来。

反而杜若这个当事者,却满脸的不在乎,并不像他们二人那般着急。只见,她先是偷眼打量了一下杜云中的脸色,然后才极不情愿的、一步三蹭的到了他面前跪了下来。

“今上午你都干嘛去了,不是让你在前面帮着抓药吗?”杜云中厉声向面前的女儿责问道。

“我才走了一小、小、嗅儿,爹,你就别再生气了嘛!”杜若试图装可怜。

“你不用狡辩!今天病人这么多,你哥哥和妹妹都在前面忙,你却偷偷溜了,你自己说,这么做对吗?”杜云中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并不打算买她的账,口气依旧十分严厉。

杜若听父亲这么说,马上垂下了头。这么说来,的的确确是自己做错了,当时,自己一心只在那秘笈上,根本就没顾得上想这么多。

杜云中见女儿一下子低头不语、面露愧色,心中怒气顿时消减了不少。杜仲在旁见父亲脸色缓和了许多,一直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杜衡在杜云中身后也默默舒了口气,又轻轻为他捶起背来。

“你偷偷溜走,到底干嘛去了?”杜云中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气,口气变得平和了许多。

“我没干什么啊,就是回房躺了一会儿,眯瞪了一会儿……”杜若滴溜着两颗黑漆漆的眼珠,心虚的轻声回道。

“胡说9敢撒谎!我是你爹,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吗?你是不是又去研究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法术了!”杜云中声调陡然又高了起来,杜衡在他身后着实被吓了一跳,捶着背的手又停了下来。

“爹,我刚才去叫若儿,她的确在房间里休息来着……”杜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为杜若说情。

“你闭嘴!我如果连你的话都分辨不出真假,那就当真是老糊涂了!”杜云中不等杜仲把话说完,就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他。

“爹,修习法术怎么就乱七八糟了,你行医是为了救人,我修习法术也是为了救人啊!既然都是救人,为什么医术能学,法术就不能学啦?我一直就想去那些名门大派拜师学艺,可你总是不依。你看那太山门、苍梧庵,人家都收俗家女弟子……”杜若理直气壮地昂首说着,听语气,显然对父亲充满了抱怨。

杜仲和杜衡两人都暗暗替杜若捏了一把冷汗,忙不迭的冲她丢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下去,杜若却偏偏装作没看见。

可是,就当听到“太山门”三个字时,杜云中原本气的铁青的脸,明显愣了一下。

三人都以为杜云中接下来,一定会勃然大怒,可让他们意外非常的是,他竟只是垂首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嗒然道:“唉!算了,吃饭吧!”

杜云中说完就站起身来,背着手缓步朝厨房方向走去。看着他那满怀心事、惆怅的背影,兄妹三人面面相觑的愣在了那里……

…………

当今世上的正道门派,主要有太山的太山门、清凉山的清凉寺、渎山的剑门和云台山的苍梧庵。其中太山门和剑门均属道教。剑门中全是已出家的道士,因法宝清一色的全是仙剑而得名。而太山一门中有道士,亦有俗家弟子,且有男有女。常静真人自己是女子,其座下的弟子也均是女子。清凉山和云台山都是佛教名山。清凉寺里全是已出家的和尚。苍梧庵里全是女子,有尼姑,也有俗家弟子。

太山,相传是祖神盘古仙逝后,头颅着地后所化,真正是集日月之精华,钟灵毓秀之地。它雄峙于中原腹地偏东,东西绵延约三四百里,南北亦近百里。气势雄浑、壮丽,拔地通天、直插霄汉。主要的山峰有极顶、傲徕峰、天烛峰、日观峰、月观峰等,西面更有景色至美的桃花源……

太山的顶峰,名极顶,黄帝大破蚩尤后,曾在此建玄女祠。后太山门的创派祖师道无真人,又在此顶建主殿无极宫。太山门现今的掌门,正是玉虚真人的大弟子,常清真人。

因在二十年前的正魔大战中,太山一门遭受巨创,门下徒众几乎全军覆没,只余得玉虚真人一脉座下弟子四人。玉字辈虽还剩得三人,但皆是天资极为平庸、修为极低之人。那三人现虽都居长老位,但座下皆无弟子,常年于后山闭关修炼,基本不问门中之事。

玉虚真人座下的五名弟子,除二弟子常守外,其余四人皆各携自己座下的弟子,居于太山不同的地方。

当年,玉虚真人在那场正魔大战中身受重伤,弥留之际,将掌门之位传于了自己的大弟子常清。常清真人从自己的师尊手中接手这烂摊子,一直苦苦维持至今,殚精竭虑,其间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

现今,常清掌门率自己座下弟子居于极顶。极顶位于太山诸峰中央,周围的其他山峰对其形成环抱之势。极顶与正东的天烛峰相连,天烛峰较其山势稍低,中间修以一段宽阔的石阶。极顶之上便是无极宫大殿,掌门平日便在此殿中处理门中事务。无极宫大殿之后,便是玄女祠,里面不仅供奉九天玄女,还放置着太山门历代的祖师牌位。玄女祠再后面便是几排房舍,是掌门座下弟子平日饮食起居之地。

三弟子风正阳,因生性严谨,处事铁面无私、雷厉风行,在其大师兄常清真人坐了掌门之位后,便被推举做了戒律长老。他携座下弟子并不住在太山诸峰之上,而是住在太山东南的徂徕山的主峰徂徕峰上。那徂徕山犹如一天然屏障,昂然屹立于太山之前,有防守之势,因此地理位置极为重要。

四弟子常静,虽在师兄妹五人之中法术最低,可平日喜炼丹药,医术乃世间罕见,世人尊称她为常静真人。她座下清一色的全是女弟子,居于太山西面的桃花源药庐。那里桃树遍地,溪水澄澈,泉水潺潺,满山坡全是草药。景致清幽、绮丽,树木蓊郁,当真犹如那世外桃源一般。

五弟子乔宇,太山门中当属他天资最高,乃是玉虚真人最得意的弟子。他生性淡泊、洒脱,喜静。虽在师兄姐中排行最末,法术却是最高,就连他那三位常年闭关于后山的三位师伯,都及不上他三分。他三位师兄、师姐皆早已弟子成群,唯独他自己至今一徒未收,独居于太山西南傲徕峰上的竹屋。

这日,戒律长老风正阳与常静真人一大清早,就已在无极宫大殿候着常清掌门了。只见那风正阳作俗家打扮,身材匀称,四方脸,面如重枣,透着一脸的正气与严肃。而常静真人则一身月白色的道袍,虽已年逾五十,却因道家驻颜有术,看起来也就只有三十几岁,月牙弯眉、眼波皎皎似寒星,当真是丰姿绰约、气质非凡。

“弟子见过两位师叔!两位师叔请稍后,师尊马上就到。”常清掌门座下大弟子守一,匆匆从门外走了进来,向二人神态恭敬的行礼道。

只见那守一约三十出头,身材微胖,矮墩墩的,口方鼻正,面带忠厚之相。他身背一柄紫色长剑,一袭藏蓝色的道袍,眉宇间透着四平八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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