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张心雅芳龄二十一岁,陈家辉是她老家的邻居兼同居男友。

“杜医生你很讨厌耶!这种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说,你会害我害羞啦!”

说到心爱的阿辉,羞答答的肖士一脸真不自胖,好像巴不得时时刻刻都粘在一起。

呿!能不能别那么恶心的晒恩爱。“记得做好避孕措施,我不想三天两头换护士。”

大肚婆行动不便,她还得反过来照顾她,而且一请产假,她就要适应代班护士,很麻烦。

闻言,张心雅脸上三条黑线。“杜医生,你可不可以别杀风景,做快乐的事谁还会想到其他。”

她经期一向不准,有吃避孕药调整,但不是百分百有效,还是会慢上几天或微量出血。

“快乐之后是无止境的悲惨,孝呱呱坠地时我会补上一份满月礼。”

“杜医生……”她不会那么倒霉中大奖吧!

懒得理人的杆朵朵挥挥手,手插在医生袍口袋走进诊间,开始工作,张心雅也尾随入内。

秦综合纪念医院的规定是一次只接受六十名病人挂号,超过便不再受理预约。

不是刁难或是和病人过不去,而是为了维持医疗品质,以一个病人平均看诊时间五到六分钟,早上九点开始看诊,看完六十个布都超过中午十二点了,医生也要休息吃饭的。

下午亦然,二点开诊,五点结束,忙到六点多还看不完的话,就让七点的晚班医生接手继续看。

有鉴于此,不想累死的杜朵朵最多只肯允许五十个病人挂号,多了请转科,她体力有限,而且她的门诊一周只排

三次,分别在一、三、五早上,一百五十个病人是她的极限。

至于排刀时间则不定,要看病人的情形需不需要开刀或是否有突发状况,原则她不若劂当上医生时那般热衷进手术室,大概是弹性疲乏吧,接触多了自然少了热情。

不过也是因为缺乏挑战性,割割盲肠,切切小肿瘤的小手术实在没什么挑战性,她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杜医生,我乳房上有块硬硬的,是不是乳癌呀?能不能开刀取出……”

“乳房肿块这方面有其他权威,我让护士帮你转给梅医生。”一分钟,搞定。

“可是我听说你是全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开刀技术是欧美等级,又快又零失误。”她冲着这一点才转了三次车来到这间医院,就为了挂杜朵朵的门诊。

“我们医院其他医生都很好,从一流医学院毕业,拥有一流的专业,再加上一流的医疗设备,一流的病房和一流的护理人员可以照顾你,下一位。”

慕名而来的患者被杜朵朵的一大串“一流”搞得晕头转向,她都还没听清楚医生讲了什么,忽然跳到“下一位”,笑容可掏的白衣天使就将她送出诊间,塞给她妇产科的挂号单,非常亲切地指示她上了二楼左转第三诊间。

“杜医生,我肚子胀胀的,不知道是不是生了什么坏东西,你帮我看看,我痛了一整夜……”

“便秘。”

“啊!”雌样?

“杜医生,我胸口很闷,老是觉得喘不过气来,爬楼梯会喘,夜里盗汗、惊梦,我看肯定是肺气肿,你给我开个药治治,能不开刀别开刀,胸口多了一道疤多难看……”

“更年期。”

一整个上午病人来来去去,真正的重症者没几个,大多是不放心来问问病况,是不是得病了,有没有复发,需不需要排时间做检查,开刀后要住院几天才能出院还有一些是闲着没事做来逛逛医院,明明没病却自觉一身是病,缠着医生东扯西拉的,从儿子不孝到媳妇不肯生,另一半外遇或自己有新情人,天南地北无所不谈,纯粹是来聊天的。

这类的病人还好应付,杜朵朵脸一板,叫病人做好准备,看诊的闲人马上吓得脸发白,灰溜溜的跑走。

准备什么?

谁规定一定是后事,准备转精神科也是准备,心理治疗师就是听人说话的,病人高兴说多久就听多久,按时收费,不怕花钱尽量开口无妨,治疗师始终维持平和笑容。

杜朵朵最不耐烦的是自诊型病人,医生还没问哪里不舒服就先叽哩呱啦说上一大堆病情,再自行判断病情。

“哇!结束了,终于解脱了。”呼!十二点零七分,还好,赶得上到医院餐厅吃午餐。

“是你解脱还是我解脱,你看起来比我还累。”真正累的人是她,骨头坐得都要发硬了。

“话不能这么说呀!杜医生,我是真的很累,装不出来啦!三十七号患者的话实在太多了,吨位又大,你看椅子都被他坐歪了,我要拉他都拉不动,要不是你把他吓走了,他大概会说上两个小时。”她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以为他打算在诊间筑巢呢。

跳号的灯熄了,医生和护士一前一后的走出诊间,脚步有点慢,看似在闲聊实则饿得快走不动,慢慢走向地下二楼的员工餐厅。

“叫崔娘娘送张新椅子来,旧椅子报销,你拿回去当纪念品。”

“给我喔!”张心雅喜孜孜的咧开嘴,她和男友的租屋处只有十坪大,什么都缺。“可是护士长不管桌椅的汰换,要找另一个部门,那里的赵主任不太好沟通,他力行节约……”

“那就请院长夫人出马。”不会变通吗?

“院长夫人不就是护士长,她……她们是同一人……”啊!对喔!她怎么没想到,直接向最上级申请。

杜朵朵嫌恶地瞪了她一眼。“脑袋瓜子是拿来用,不是摆着好看,除了你长得差强人意外,真不晓得张家辉看上你哪里。”

“杜医生……”她微恼地踩脚。

秦综合纪念医院的院区占地不小,除却公共设施、室外停车惩草木繁生的公园外,实际建筑物有三千多坪,楼高十二层,中庭有花圜广惩一座维纳斯喷水池。

为了节省能源,一过中午十二点医院的手扶梯是停摆的,不开放使用,十台电梯只有五台运作,因此她们走过长长走廊又拐了几个弯,由避难楼梯走下去用餐。

可刚走到楼梯口,忽闻有道低沉的男声一唤。

“杜朵朵。”

咦!叫我?

没什么元气的杜朵朵回头一看,闪进她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很高”,而后她才注意到是一个男人,五官方正有型,算得上帅,但是眼神有些冷,嘴唇很薄,神情足不可一世的狂傲。

无言,但危险。这是她的评价。

无言的意思是不会伤害她,不是来寻仇的,而危险指的是此名男子相当具侵略性,他锁定的猎物不会轻易放过。“有事?”杜朵朵站得很随兴,神色慵懒。

“你不认得我了?”男子的语气带着责怪。

又是熟人?“我有必要认得你吗?你是我家的远亲还是近邻,或是曾共事过的同事?”

他的气耻强,慑人于无形,肯定不是医生,他比较像黑道大哥,一出现就镇住所有人。

但她,不怕。

“我姓沐。”他冷然沉目。

怎么又姓沐,她跟姓沐的结的仇真是化不开。一听到“沐”,杜朵朵的脸上又是刮风又是下雨,风雨交加。先生要挂号请走右边,不过现在是休息时间,请你一个小时后再来,目前柜台服务人员用餐中。”

“我找的是你,杜朵朵。”一双全无温度的眼眸闪着冰寒光芒,如丛林中猎食的灰狼。

“可是我很饿,等我有空再回电……”你找我就得应吗?太看得起自己了。

男子倏地长臂一伸,捉住她润白的手腕。“我请你吃饭。”

第8章(1)

“你……你说你叫什么?”

不会有那么凑巧吧?!

“沐东岳。”

就有那么凑巧,不认都不行。

“你有个弟弟叫沐东轩?”

“没错。”

“还有叫沐东峰的小弟,妹妹是沐香云,两人相差一岁?”能不能给她小小的希望,不要是那家人?

以为她调查家庭成员是想起昔日的记忆,沐东岳脸上冷硬的线条稍微松开。“你还记得他们,看来你颇为重情,并未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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