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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怪异人兽2

草长莺飞的季节,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淡粉色的桃花随风如雨,娇嫩的花瓣辗转盘旋,最终落地,与泥土融合在一起,化作一缕让人留恋的清香。

棵棵桃树枝杈相交,连成一片桃花林,一望无际。独孤焱没有想到,沿着那个山洞一直走到尽头,竟会是这么一番让人为之着迷的景色。

驻足观看,视线被那一片片花瓣吸引。再转头去看,在这一片生机盎然中,竟夹杂着一块象征着死亡的墓碑和一个只是经过简单修葺的坟墓。

坟墓上飘满了粉红色桃花花瓣,几乎分辨不出泥土本身的颜色。

墓碑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慈母墓 女立”,无碑文,甚至没有姓名,没有时间。

“娘,最近还好吗?那个老头有没有给你吃饱饭啊?一看就知道,他又犯懒,没有帮你打扫了!不过,这样还挺好看的。

“勤儿的琴技似乎有些生疏了,那些曲子也都被弹烂了,连自己都觉得那些曲调太过乏味了。所以,勤儿回来偷老头子的曲谱了。嘘!这是女儿的秘密,娘不可以告诉师傅哦。”

没有悲伤,没有痛苦,甚至没有一滴思念的泪水,有的只是平静,一种沉淀了无尽悲痛的平静。如同滔滔江水之下所隐藏的那股力量,最容易被忽略,一旦成势,便是毁天灭地。

“例行一曲,勤儿的琴艺虽然生疏了,可这根箫,勤儿可是一直都有练习的,娘听听勤儿的技艺是不是见长了。”

说着,痕妆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玉箫来,凑到嘴边,便开始吹奏了起来。

坊间一直流传着的是痕妆姑娘的琴,甚至没有人知道她会吹箫。据独孤焱听来,她的箫艺确实如她所说,要高过琴艺许多了。

这样纯熟的演奏手法,就是当年以玉箫闻名的云氏,只怕也最多是打个平手,不相上下了吧?

箫音婉转,流转出的尽是琴音所无法表达的空灵静谧。在这片空谷之中,伴随着如雨而落的桃花,女子颀身而立,随风飘扬的墨发同她身上的黑衣融为一体。她的身旁,一座隆起的坟堆,一块仅有寥寥数笔的墓碑,使得这份空灵中又透出了几分寂寥和萧索。

一曲终罢,女子回箫入袖,倏然转身,离去,没有留恋。

独孤焱一直静静地跟在她的身边,随她转身,却还是忍不住心中疑惑,转回头朝那座坟看了两眼,那块墓碑上的“慈母墓 女立”五个字竟是用血写成。

到底是多么刻骨地疼痛,多么深沉地仇恨,才能让鲜血入石三分,久经日晒雨淋而不消散?

一朵疑云在独孤焱心里悄悄地埋下,只等着将来的某一天,可以拨开重重云雾,见到事情的本来面目。

近乎是凭借着直觉,独孤焱认为这个仅仅在半年内就以琴音重新撑起灵音阁,并且迅速闻名于世的痕妆姑娘背后定然有一个神秘的故事。

那座坟墓里躺着的那个人,便是开启故事之门的一把钥匙,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一把。届时,故事之门一旦开启,将会震惊整个天下。

跟着痕妆一直走,一路谁都没有说话。花瓣飘飞,落入发间、肩头,却没有人拂落。

“勤丫头,别磨蹭了,快点儿做饭,老头子我就快饿死了!”

简陋的茅屋,却并不俗气,反而透着一股子清雅闲适。

还没进屋,就听见了老头的叫嚣,以及一串敲打碗筷的动听乐曲。

痕妆一脚踏过门槛:“师傅,你又几天没吃饭了?人家别人叫你仙公,你还真当自己是神仙啊!”

“谁叫你做的饭菜那么好吃,老头子自己做出来的饭根本没味道,不想吃。”

老头子撒娇似的嘟着嘴。

“上次走的时候不是给你留东西了吗?”

痕妆哭笑不得。

“就那些东西?都不够老头子吃两天的!勤丫头,你这次得给老头子多留点儿,你看老头子又饿瘦了!”

看着师傅那永远瘦骨嶙峋的身板,痕妆更加吃惊了:

“师傅,我那是给你留的半个月的量!你怎么又这样,有的吃的时候就撑死,没得吃的时候就饿死。天底下哪有这样折腾自己的?!”

痕妆毫不给面子地数落了老头子一番,却很利落地挽起了袖子,去了厨房。

身后,那位师傅特别兴奋地逗着黑子:“黑子,你姐回来了,你又有好东西吃了。”

无奈仰天翻个大大的白眼,痕妆还是很认命地没有停下脚步。

反正,她也有点儿饿了。

痕妆那头在厨房中忙活着。这边老头子便充分发挥了一下自己好奇宝宝的天性,拉着独孤焱就开始问东问西,那势头似乎是要把独孤焱的家世打听地一清二楚,然后好给他们家小勤儿做媒。

独孤焱此刻身是客,又不好板着脸不作应答。尤其,他能察觉到这位老人并没有恶意,而且看上去还有些亲切。所以,虽然回答的很简单,却也算是有问必答。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啊?”

“独孤焱。”

“多大了?”

“十八。”

“哦,比我家勤儿大几岁。哪里人啊?”

“临易。”

“哦,燕国。来邯郸做什么啊?”

“学习。”

“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父母,兄弟姐妹。”

“以何为生啊?”

“钱。”

“娶亲了没有啊?”

“没。”

“那定亲了吗?”

“没。”

“你觉得我们家勤儿怎么样?”

独孤焱略一思索,沉吟了半晌,答道:“很好。”

老头似乎很满意独孤焱的回答,点着头,笑眯眯地继续着:

“那你娶了我家勤儿吧?”

“……”

独孤焱承认,他有些跟不上这老头的思路了。有哪位老人家,刚见人家第一面,甚至连关系都没有搞清楚,就开始劝说人家娶了自家姑娘的?

“怎么?觉得我们家勤儿配不上你?”

独孤焱语塞,他能回答“是”吗?显然不能!但是能回答“不是”吗?那他的终身大事岂不是就这么草率决定了!

独孤焱两相为难,就在这时,痕妆如同救星一般出现。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是几道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腾腾热气上涌,袅娜地带着香味四处飘散。

这样的视觉和嗅觉的刺激,瞬间便俘虏了老头所有的神智。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还在进行的话题,他还没有得到独孤焱的回答,便一股脑地就朝痕妆扑了过去。

一把抢过托盘,然后潇洒转身,也不看独孤焱,直接将盘子端进了里屋,竟是一副要独霸美食的样子。

独孤焱震惊地看着,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个还飘散着香味的托盘。

虽然他并不是一个美食至上的人,可是,他现在也有些饿了。

痕妆只是笑笑,似乎看透了独孤焱的心思一般,转身出了门,又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我饿了,你要不要也吃点儿?”

递上一双筷子,而那筷子,明显是用木头自己削尖打磨而成。

再看那托盘,放菜的盘子,盛饭的碗,无一不是自己动手所制。虽然略显粗糙,却不失雅致。

见独孤焱接过筷子后便只是沉思,却半晌没有动作,痕妆也停了下来,淡笑道:

“放心吧,我没下毒。要杀你,我还不至于用那么轻贱的手段,降低了自己的格调,还有失身份。”

独孤焱这才回过神来。知道她显然是误会了,却也不想过多的解释。何况,他也不是一个习惯解释的人。

从未有过这样的享受,连那么简单的野菜都可以做出这么多种味道来。如果不是亲身感知,他恐怕这一生都没办法相信。

一餐饭,独孤焱几乎是从未有过的风卷残云。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痕妆有些好笑:“燕世子,宫里伙食差到这种地步了吗?几根野菜而已,你也可以吃的这么香?”

独孤焱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不知为何,情绪却突然低落了起来。他喃喃道:

“只是觉得好吃罢了。”还有些家乡的味道。

后面那句话他没说,痕妆自然也不知道。她的厨艺如何,她自己知道。平日里的家常菜还可以随意应付,却是没办法跟宫里的大厨比的。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比。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将独孤焱这句话当做了恭维之言。

痕妆收拾完碗筷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月入中空,皎洁明亮,一轮偌大的圆盘,似乎触手便可以摸到。站在屋外等了很久,却都没见痕妆的身影,独孤焱便起身去寻她。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这么黑了,他自然不可能跟人家说告辞。况且,这里这么隐秘,他一个外人,只怕也出不去。既然势必要留一晚,总要有个宿处才是,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巴巴地等天亮吧?

老头又是个甩手掌柜,自从吃过饭后,便不知影踪。这里他又不熟悉,只能找痕妆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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