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心死
“呐，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先死掉了，你要怎么办？”
“没有这个可能！”
“我是说如果。”
“如果？”
“啊。如果。”
“嗯……还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万一要是真的呢？”
“那我会比你先死掉的。”
“是嘛！”
“没错！”
“那我一定要死在你的后面，不然所有的痛苦就该由你来承担了。”
“是啊。要是你先死掉的话，那我会痛苦死的。为了惩罚你，我一定，一定会在你死掉前，杀了我自己！”
房间中好像发生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让空气都快冻结了。绝对不比贺颜散发出的冷气差。
没有话语，没有动作。
她只安静而平淡的注视着他。
“你是认真的？”
“当然。”
得到答复后，她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房间，不再带有一丝留恋，因为来之前的幻想破灭掉了。
她幻想在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后自己会很舍不得的打他一下，接着所有的恩怨都会在眼泪中烟消云散。
可是……
在听到那句话后，她的心一下子破碎开，化作无数瓣，再也拼凑不好。就像水晶一样，一旦破碎，就算想办法修补好，可也有无数的裂痕。她的水晶心再也不能变成原来的样子。
她的希望终于烟消云散。
没有一丝留恋，带着满满的决然离开后，关玉从外面进来。
刚关上门，她就冷笑道：“你可比我还狠。”
李凤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并没有回答她。
关玉也不介意，冷笑着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不告诉她真相？”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告诉她这些有意思吗？”他看着关玉，“你差不多也该适可而止了。”
“你想阻止我？”
“我能阻止你？”
“当然不能。”
关玉说完这句话后，又像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个红颜是谁？”
“不关你的事。”李凤年并不想告诉她。
关玉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你的旧情人吗。”
“你既然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关玉不再说话，抱着手，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杯子上，一脸沉思。
刚才的那几个人到底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他的家人？
差不多这是所有当事人的疑惑，除了李凤年以外。
他虽然出生在富贵之家，家世显赫，但却很少被人知道。
李家的人都不是那种张扬炫耀的人，韬光养晦是李凰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因为为人低调能够免却很多麻烦，不会成为别人针对的目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家之所以能够日益强盛，与这个原因是息息相关的。
可以说，李家的家教虽然宽松，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又是格外的森严。就连李曌李鸾她们都不是那种炫富的人。她们时刻谨遵着家人的教诲，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因此，就算是在晓城，大多数人都知道李家庄园，却不知道庄园是属于谁的。
包括柳蒹葭赵红颜在内的，与李凤年关系亲密的女子都不知道他的家世，更别说关系并不亲密的关玉了。
贺颜，贺颜，贺颜……对了，贺颜……难道是那个贺颜？
杨俊眼前一亮，有些兴奋的叫了起来。难怪他觉得这个名字熟悉，不就是父亲在他接管杨氏的时候嘱咐过的，“一旦杨氏在生意上遇到麻烦，而这个麻烦与一个叫贺颜的女人有关，那么不管生意会造成多大的损失，都必须收手，千万不准跟她有牵扯！”
柳公堤是这么嘱咐儿子的，他是深深的忌惮着这个女人，他知道自己的事业能做到这么大，不过是她随意丢出来的一块肉，只要她想，她愿意的话，能够随时随地的收回自己的一切，让自己一无所有。
所以，在将公司交给儿子的时候，他谨慎而又严厉的嘱咐。哪知道杨俊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根本没记住这个叫贺颜的人。要不是今天突然遇到的话，他都快忘记了。
但是这个贺颜真的是父亲惧怕的那个人吗？
杨俊深深的怀疑着，他尝试着给父亲打了电话，告诉了这边的事，当柳公堤问道贺颜有什么特征时，杨俊则回答：“冷，很冷，就像一块冰。”
听完这话以后，柳公堤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就是她了。”
“爸，那个贺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吗？”杨抗不相信。
“吓人？她简直就是一个鬼！恶鬼！谁要得罪了她，她会把得罪她的人吃得连骨头都不会剩下！”柳公堤将贺颜比作恶鬼，虽然有些夸张，但这是事实。曾经不过是有家公司在言辞上隐射了她一句，当事人就被她弄得家破人亡，逼得那人跳楼自杀。而且那家公司规模还不算小。
杨俊听完，不由得一个激灵，皱着眉：“不会吧？有那么吓人？”
“你还小，没有经历过，不懂那时候那些大公司被贺颜逼成什么样子，要不是国家出面干涉，可以说现在都没有什么长三角霸主，华北三雄。”
杨俊眨了眨眼，有些木然。
“你是怎么遇到她的？没得罪她吧？”
“怎么遇上的……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在蒹葭姐父亲的寿宴上，她来找人……对了。”杨俊想到一件事，大感疑惑，“她来找人，可要找的人是蒹葭姐诶。爸。”
“柳蒹葭？”柳公堤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早就叫你不要跟她太过亲密，你不信，现在惹事了吧？”
“什么啊。”杨俊极其的不满，“我看蒹葭姐也并不认识她的样子呢。”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嗯……”杨俊想了想，给出棱模两可的回答，反正他也不清楚就是了，“没有。她本来是找蒹葭姐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拉走了。”
“你没得罪她就好。小俊，今天股市开盘，我们的股份就跌停了，你知不知道？”柳公堤有些忧虑的问道。
“跌停？”杨俊一愣，“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
杨氏公司市价上百亿，今天跌停意味着损失超过十亿元。这可不是小数目。虽然短时间没有什么危险，但是股票要是持续下跌的话，就意味着他握着的股份会大大的缩水，最后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但愿不是有人恶意操盘吧。”柳公堤有些疲惫的话语传来，“希望这件事跟贺颜没有关系。”
“你想多了吧？”杨俊笑了起来，“这种事很正常，说不定过两天就涨起来了。我们握着百分之四十六的股份，还有超过百分之二十股份在股市，其他董事加起来也没我们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件事是有人针对我们呢？”
“呃……”杨俊一时语塞，目光忽然看到柳蒹葭走过来，连忙道：“不跟你说了，我先挂了。我过明天就回来。放心吧你。”说完挂断电话，朝柳蒹葭走过去。
“姐。怎么样？”杨俊突然看到她眼睛空洞的样子，不由得一呆，“出什么事了？”
眼中恢复了一点神采，但精神并不怎么好。她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木然。
“没事。”她摇了摇头，忽然说道：“小俊，你会对卿颜好的吧？”
“咦？”杨俊一愣，她是什么意思？
柳蒹葭看也没看他一眼，几乎是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我找到答案了。你会对卿颜好的吧？”她又重复了一遍。
杨俊几乎是欣喜若狂，差点跳起来。这就是她给自己的答案吗？
杨俊一瞬间心间被满满的幸福所包裹，他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会成为失败者，但是现在柳蒹葭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让他有种绝境逢生的喜感。
他郑重的给出自己的答案：“当然。我会把卿颜当自己的亲生女儿，我也会把你捧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