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叶琇容早慌了手脚,没发现这话有些不对劲,只当周氏已经对她起疑,不假思索的嚷嚷,“是她在药酒里下泻药的,不是我,这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邹定睿忽然一笑。“从头到尾没人提起审问玉萍的事与药酒被下泻药有关,你这是不打自招。”

“什么?”叶琇容傻了,回头望着脚边的玉萍,只见后者同样瞪大了眼,一脸错愕。

“之所以会有今日这场审问,是早先发现南园那边的膳食有人在作怪,先后有下人吃错东西,接着身体不适倒下了,所以才会招玉萍过来审问。”

其实玉萍从进正堂到叶琇容前来,审问都还没开始,是玉萍看见叶琇容后脚也被找来,一时心里有鬼才会向叶琇容讨救兵。

而叶琇容这厢也不遑多让,她以为玉萍向自己哭求是因为已经将实情全盘托出,所以开始喊冤,殊不知这一喊反而是不打自招。

这一招,完全用不上邹家人出手,叶琇容与玉萍两人就自曝罪行。

明白了个中道理之后,叶琇容脸色一白,身子一颤,差点站不稳。

“琇容,你堂堂一个礼部侍郎的千金,怎么会做出这种大胆妄为的事?”周氏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看走眼,差点帮儿子讨个这么阴险狡诈的媳妇。

“你父亲与我一向交好,眼下出了这种事,府上那边我会命下属过去讨个说法。”邹昆阳怒道。

邹昆阳一向不插手内宅的事,可当初这事祸及了将军府的安危,他再不出声不行。

叶琇容一听整个人都吓傻了,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侯爷且息怒,琇容无知,琇容知错了,请您不要告诉我爹爹这事,我会受罚的。”

“礼部侍郎教女无方,在将军府闹出这等事,今日下泻药,明日是否在我吃食下毒?”邹昆阳严厉的斥道。“再说,叶侍郎出了你这样的女儿,若是不好好劝他多加管束,我们这么多年的私交也枉费了。”

闻言,叶琇容更是泪洒千行,无话可说。

邹昆阳不再多说什么,本想直接命人护送叶琇容回叶府,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决定亲自上叶家与叶侍郎交代清楚,免得叶琇容回去之后胡乱嚼舌根,坏了两家的好交情。

第8章(1)

药酒惹出的祸事已经真相大白。

叶琇容被送回府的当夜,玉萍被杖打五十,虽周氏心善让她带着卖身契离开将军府,然而被名门大户撵走的下人,名声已经坏透,根本没人会雇用,往后的日子可以想见一定是糟糕透顶。

周氏没想过自己请来的客人居然会在府里闹出这等事,既是失了面子,又是损了自己的主母之威。

再想到当时自己因叶琇容煽风点火,一口咬定江初香就是祸首,周氏更是内疚难当。

面对此事,邹定睿没多说什么,反过来安慰母亲几句,更亲自传令下去召集了府中的总管、管事,还有嬷嬷们,要他们严加管束府里的下人,若是再有这样吃里扒外的佣人出现,管带的人也有责。

周氏为人宽厚,虽然治下颇严,但是到底不像邹定睿这样严厉,那些管事嬷嬷们都吓坏了,自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更加严格的管束下人。

用过晚膳后,周氏去了一趟云朗居,随行的丫鬟还端着几盘点心与热茶。

“娘亲也累了,不必特地为我张罗。”邹定睿在花厅里见了周氏,心中多少已经猜到她的来意。

是人都爱面子,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错事,是以他不曾主动提及关于诬蔑江初香的事,彷佛此事从来不曾发生过,帮母亲守住了面子。

周氏坐在窗边的小炕上,脸上带着一抹歉然。“若不是我这个做娘的赶跑了你的妻子,让你的生活起居没人可以帮着照料,我又何必这般劳累。”

“娘亲千万别自责,这事初香也不对,玉萍是我拨去南园的下人,既然是她的人,她自己就应该管着点,而不是被奴仆联合外人欺到头上。”

邹定睿深知母亲的性子,话当然是挑着周氏喜欢的说,将周氏哄得欢喜。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错怪了她,也幸好那阵子你人在宫中忙着太子寿宴,否则要是真照我说的写了休书送去她那儿,我这张老脸真不知往哪儿摆。”

邹定睿笑了笑,只道:“都是天意。”

末了,周氏准备离去时,面色局促地对儿子说:“你要是还喜欢江初香,就找个日子将她带回来吧。”

“这事不急,娘亲就别担心了。”知道周氏心中仍有疙瘩,邹定睿又说:“初香那边我会跟她说明的,其实她很挂念府上的人,还托人送了几坛药酒过来,只是我怕母亲不愿收下,所以就退回去了。”

听见被逐出将军府的江初香非但没怨自己还送来了药酒孝敬自己,周氏心中一暖,既是愧疚又心疼。“下回要是再送过来,你就别拦了,让人送过来吧……也不晓得她一个人住在外边好不好,你得空的话就过去看看吧。”

“多谢娘亲关心,初香是我的妻,我会的。”邹定睿笑笑的点头。

照这样看来,母亲应该是认可了初香这个儿媳,至于父亲那边,本来对此事就没有太大意见……

唉,他金屋藏娇的日子还真是短暂啊。

待周氏走后,邹定睿笑了笑,朝外头喊了一声,“添旺。”

“小的在。”添旺立刻探头进来。

“备车,去兰园。”邹定睿从屏风上取下了天蓝色绣缠枝披风。

“少爷是想世子妃了吧?”添旺打趣的说。

“多嘴。”邹定睿要笑不笑的横了他一眼。

兰园。

江初香住进来一段时间后,才晓得这间宅子被起名兰园,难怪院子里外都种上了各种兰花。

“少爷喜欢兰花的清幽,所以当初就命人在宅子里种下了各式兰花。”当时添旺是这么解释的。

江初香听了面上没有太多反应,其实心中有点气馁,虽然两人的关系已经十分亲密,也有了夫妻之实,不过她对他的各种喜好还没完全摸透。

眼下两人没住在一块儿,他身为太子少傅又是安平侯世子,不是往宫里跑,就是在侯爷那边协佐处理军务,想挤出时间培养感情,彼此再做深入了解还真是有困难。

“唉。”江初香双手搭在香桧大浴桶边,望着屏风上繁复美丽的花纹叹了口气。

“好好的,世子妃怎么叹气了?”春荷一边将洗净的花瓣洒进浴桶,一边关心问着。

“虽然我跟世子爷名义上是夫妻,可是世上哪有一对夫妻对彼此的事情互不了解,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我懂了,世子妃是想念世子爷来着。”春荷吃吃偷笑。

“才不是。”她嗔了春荷一眼,又靠回桶边叹气。

“我忘了拿花露进来,世子妃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春荷边说边走出净房。

江初香也没怎么听,只是背对着她点了点头,继续发她的呆去。

不多时,身后隐约有脚步声,她没多想,一边沉思一边开口闲聊,“春荷,下回添旺要是来兰园,你记得帮我问问他,究竟世子爷都喜欢些什么东西,从吃的到喝的,喜欢的颜色和衣服样式,什么都要问……”

“既然这么好奇,你何不直接来问我?”

蓦地,她身后响起了一声沉厚的男人嗓音。

她一震,立刻缩进因加入了羊乳而浊白的热水里,小脸红扑扑地回转,果然看见邹定睿走进了净房。

他脸上带着笑,顺手解下披风往屏风上一挂,然后走至浴桶边,蹲下高大的身躯与她困窘的目光平视。

“你怎么这样,没看见我在净身吗?”她被他露骨灼热的眼神盯得全身发烫。

“看见了又如何?”他邪气的挑高了眉。

“你这人还真是不害臊!”她嗔他一眼。

“伺候娘子沐浴,有什么好害臊的?”

“伺候……等等,你想做什么?邹定睿,你别乱来……”

一阵惊慌失措的娇嚷,外加双手遮眼后没多久,另一具高壮的男人身躯也进了浴桶,冒着白烟热气的水被挤得晃动,溢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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