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做出任何招你讨厌的事。”她拍着胸口保证。
邹定睿见状,竟然想笑。她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做这么幼稚的举动。
“啊,你笑了。”她眼力极好,及时捕捉到他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
闻言,某人的嘴角当场僵了一下。
“原来你也会笑啊,老是看你不是冷着脸就是对我猛皱眉头,我还以为你不可能对我笑了。”她笑咪咪地说。
看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他忽然有股冲动想伸手摸摸她的脸……不行,保不定这又是她演出来的。
思及此,邹定睿将上扬的嘴角敛下,连同心中那点好感都一并压下来。
“少对我说这些胡话,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别再给我惹麻烦。”
“欸……”江初香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结果邹定睿甩袖就走,她只能扁着嘴泄气的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
看来邹定睿是真的很讨厌她,连跟她多说一会儿的话都不愿意。
该怎么办呢?她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能不能有什么法子让他别那么讨厌她?江初香蹙起秀眉,非常认真的寻思起来。
第3章(1)
这日接近中午,邹定睿才刚下朝,乘着轿子从宫中回到府里,由于正门临近的街道正好有丧家,下人们怕主子冲煞,特地从另一个方向绕至偏门进府。
将军府的偏门离南园较近,邹定睿一出轿子就闻见浓浓的药香。
一向不喜欢药味的他,当下就皱起了眉头。
“世子爷,您辛苦了。”伺候的管事立刻迎过来。
“府里有人受伤了?”
“没啊。”管事摇头。
“还是姨娘们又抓药回来补身子?”他随口问着。
“没听说。”管事又摇头。
“难道你没闻到有一股药味吗?”邹定睿见管事如此迟钝,不禁露出几分不悦。
管事立刻意会过来,赶紧解释,“世子爷说的药味应该是从南园那边传来的。”
邹定睿动作一顿,目光转向他。“南园?”
“连着几天都有下人通报,说是南园那位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老是有奇怪的气味飘出来,可是爷儿吩咐过南园那边的事少管,所以……”管事偷偷觑了邹定睿一眼,没再往下说。
邹定睿垂下眼,冷哼了一声。“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这药味的事要问我,不该问你?”
“小的不敢。”管事的头压得更低了。
邹定睿原本要走向云朗居的双脚一转,改往南圔那边走去。
他才刚走近南园的入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几名年轻女子的谈话声,叽叽喳喳像麻雀聚在一起似的。
“这补药真有你说的这么稀奇吗?”
一听见那熟悉的嗓音,邹定睿停下脚步,早已经拢起的眉头这会儿皱得更深。
“是不是喝了这个药就能养肤美颜?”另一个女子兴致勃勃的追问。
这两人的声音邹定睿再熟悉不过,她们是他的两个庶妹,一个是邹宛湘,一个是邹宛清。
两个妹妹分别是不同姨娘所出,大概同是庶出,没有嫡庶之争,两人感情从小就要好,性子也温婉有礼,平日多待在内宅里鲜少出来抛头露面。
“真的,真的!我绝对不骗你们。”
挂保证的这道娇脆声音一响起,让邹定睿忍不住牵起了嘴角。
又是她在搞鬼?
“这些药材都是我趁着简管事出门办事,拜托他帮我带回来,虽然谈不上是什么珍贵稀有的东西,不过以我现在的财力,够让我肉疼了。”江初香正在拣着那些刚晒好的党参,一脸的认真。
“我听底下的人说,你打算去卖药酒?”邹宛湘好奇的问。
“嗯。”江初香大方承认,自信满满地游说起来,“老实说,我今天找你们来,也是希望你们能跟我合资。”
“合资?”两姊妹不解。
“你们喝过我泡制的药酒,定是知道这药酒的疗效,难道不觉得若能让更多人知道这药酒的奇效就再好不过了?可我手边没有太多的银两能用,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希望你们能出点银两好让我去添购药材,等到日后生意打开了,不仅头一回会连本带利还给你们,往后赚钱也都有你们一份。”
“这有什么问题,自然是好。”邹宛湘爽快答应。
“可要是外头的人知道这些药酒是你卖的,肯定以为浸了毒蛇毒蝎。”邹宛清这话说起来不像是反对,倒像是替江初香烦恼。
邹定睿弯起嘴角,笑里充满了玩味。这可有趣了,如果他没记错,印象中这两个妹妹对江初香这个大嫂可以说是敬而远之才对。
其实别说是她们,就连他当家的娘亲都不敢随便招惹江初香,偌大的将军府里又有谁敢。
邹定睿不知的是,他目睹的这一切说来就是个巧字。
前两日邹氏姊妹在靠近南园的园子踢绣球,不慎将绣球踢进南园,正好江初香在那儿泡制药酒,原先她还不认得两姊妹,是她们身边的丫鬟喊了声二小姐、三小姐,她才知道这两人就是邹定睿的庶妹。
邹氏姊妹见到大嫂,一开始就像府里其他人一样十分畏惧,还是江初香努力打招呼与她们攀谈,强将她们留在南园说了一会儿话才好转。
赶巧的,两姊妹近日妇病失调,脸上都长了数颗红疹,江初香当下就将自己刚制成的养肤药酒端了两大碗给两姊妹饮下。
根据她们姊妹俩的说法,当下她们不敢推拒却暗自以为喝了毒药,回去时两人又惊又怕,没想到隔日一早脸上的红疹竟然消了许多,人也精神多了。
后来她们壮大胆子上南园找江初香聊天,渐渐发现大嫂已不再像过去那样刁钻恶霸,如今不仅爽朗好相处还懂许多技术活儿,有趣得紧。
因此两姊妹就跟昔日惧而远之的大嫂成了说起话来无拘无束的闺中好友。
“唉。”江初香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这我也知道,所以我正想着要透过简管事或是其他人,看能不能帮我找间可靠的商号,日后好让我寄卖。”
“这事应该要花上不少银两吧?”邹宛湘心有戚戚的道。
“那些奴才平日看起来温顺听话,真碰上了要托他们做事的时候马上又是另一张嘴脸,眼巴巴的讨着你要银两。”邹宛清哼了一声。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鸟为食亡,人为财死,那些人之所以愿意当奴才,图的不过是温饱与富足。”
这句话居然是出自江初香的嘴?伫立在院落外的邹定睿难以置信的眯起眼。
“哇,嫂子,你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邹宛湘发出了惊叹声。
“就是,就是。”邹宛清跟着帮腔。“嫂子以前可凶了,动不动就把得罪嫂子的人往死里整,大伙儿怕死你“。还是现在的你可亲,而且还懂好多连我们都不明白的事。”
因为那不是她啊!面对邹氏姊妹的夸赞,江初香只能苦笑以对。
“对了,我听下人说嫂子还弄了补身药酒要给哥哥喝,真有这事?”性子比较好动的邹宛清像闻到腥味的猫,兴致勃勃的追问。
看见邹氏姊妹直往她这方瞅,眼神又是掩不住的暧昧,江初香虽然双颊火辣辣的泛红,仍大大方方的挺起胸口。“是,我是特地弄了药酒要给世子爷,不过我托人送到他房里却听说被云朗居那边的人挡下了。”
听说当年邹定睿迎娶江初香后就将原来的住所让出来,新婚夜就迁到云朗居睡下,云朗居自此成了邹定睿的居所,摆明了只打算跟江初香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那边的下人都是听母亲发落的,我们将军府的未来都指望哥哥一个人,对于哥哥的日常起居,母亲可是看得很紧的。”
江初香吐了口气,“我知道夫人应该是怕我在药酒里下毒,所以才会让人挡下,听说连着几次都倒进了馊水桶,唉,我心疼啊。”
那批为了邹定睿特地泡制的药酒,她可是下足了功夫,专程挑捡不算珍贵却十分有疗效的药材,泡制成强身健体的药酒,结果就这么拿去喂猪,真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