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很大一笔钱。”程明培重叹了口气,“我再去问我其他朋友,看他们可不可以借我钱,先帮我渡过这难关。”

“我可以帮你的!”楚翌莘忙拉下作势起身的他。

“要两百万!”程明培一个情绪无法控制,朝楚翌莘大吼。“对不起!”他连忙低声道歉,“我不该对你吼。”

“我这有钱,我先借你。”楚翌莘赶忙来到卧室,从抽屉里拿出现金,“我这里大概有八万块,你先拿去,我明天再去银行转帐给你。”

“翌莘,你真好。”程明培接过那八万,充满感激的说。“但可以不要用转帐,直接给我现金吗?”

“为什么?”

“转帐还要手续费用,而且我一样得去银行领钱,不如你直接现金交给我,好省一道手续。”

“说得也对……”楚翌莘望着程明培,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对劲。“明培?”

“嗯?”纤指抹上他手臂上的伤口,那儿凝着一片血,但却看不到任何伤口。

当她以手指抹掉那血迹时,证实那果然只有一片肉色,没有伤处。

“这里没有伤口?”狐疑在她心头萌起了芽。

仔细再看,他身上的衣服的确到处沾染着血,十分怵目惊心,但有明显伤口的只有脸上两处……额头上的撞伤与脸颊被殴打过的痕迹,而这样的伤照理不会流这么多血,这让他的伤变得诡异起来了。

“那应该是其他地方的血吧。”他露出哀怨的眼神,“你怀疑我吗?”

“不,我没有……”她顿了顿,“我们去看医生吧,你伤这么严重,我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了!”。“可是这么严重的伤,应该去医院包比较安心,我们去吧。”她回到客厅,抓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

“翌莘,我都说不用了。”程明培手臂自后圈住她的颈子,“不然这样吧,你把印鉴跟存折一起给我,我直接去领钱。”被他圈住的颈子后方一片寒毛竖起。

“我……我会领给你的……”

“我怕来不及,那群人明天早上就要了,你先把东西给我吧。”

“明、明培……”她鼓起勇气回头,“你是真的欠钱被打伤的吗?”程明培猛地将人拽到地上去,将她双臂反剪于后,膝盖顶住她的后腰,使她动弹不得。

一旁的球球飞奔过来朝着程明培汪汪大叫,程明培恼火的一脚将球球踹到墙边。

球球哀鸣了几声,睁着痛苦的眸,试图爬起来,却无能为力。

“球球……”楚翌莘惊骇的喊,“你怎么可以……”怒骂的下文被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全数逼退。“明培?!”瞧见那亮晃晃的刀身,楚翌莘整个人都要昏了。

那是楚翌莘厨房里头的刀,刀身约十五公分长,刀尖较一般菜刀窄,是她拿来切水果用的。

程明培跟在她身后,从卧室来到客厅途中,悄声进入厨房,从刀架上抽出来,藏在身后。

“我都这么好声好气跟你说了,你为什么要质疑我?你不知道我这样会很伤心吗?”

“我、我没有!”她惊恐的哭了,“我只是想带你去看医生……”

“你怀疑我骗人!是不是?”程明培大吼,“我最恨人怀疑我了,尤其像你这种靠别人的钱过好日子的贱货!”

“什、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明培,你让我起来,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不要这样,我会怕……”他的辱骂让她惊恐,脑袋无法思考他突然痛骂她“贱货”的原因为何。

“怕?怕什么怕?拿我家卖屋的钱去吃香喝辣,你就不怕?你心就安?”他充满恨意的眸狠盯着她。

“你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啊……”她哪有拿他卖屋的钱?

总不会说,这阵子约会的费用,是他卖房子得来的吧?

难道他的经济状况真有这么窘迫?

程明培将她翻过身来面对着他,尖锐的刀子充满威胁性的在她眼前闪着刺眼的光芒,叫她不敢随意乱动。

接着,他甩了她一巴掌。

“啊!”她哭着大叫一声她不懂他为什么要伤害她。

她做错了什么吗?

他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熟悉的温柔体贴的程明培去哪了?

还是说,这样疯狂又残虐的他才是他的真面目?

“当年,我爸若把你家的人全都撞死了,没留下你这条烂命,就不用赔那么多钱,我家就不会四分五裂了!”所有的怨恨,都在喷溅的口水上头。

楚翌莘吃惊瞪眼。

撞死?

莫非,当年让她家破人亡的车祸,肇事者是他父亲?

“我跟你拿两百万算客气了,当年我爸被判赔三百七十八万,房子卖了,人关进牢里,我妈跟我爸离婚却不肯带我走,我变成了孤儿,今日,我终于找到害惨我全家的凶手了!”他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看到你拿着我家的钱每天过得开开心心,真是让人生恨!”

“我没有……我是……我是遇到你之后日子才过得开心的,我以为你爱我,我因为你才拥有了自信的。”她语无伦次的哭喊,“明培,你别这样,恢复原来的你好不好?我们一起……”

“我爱你?”他哈哈大笑,“我恨死你了,贱货!我恨死你了!你最好乖乖听我话,否则我就一刀砍死你!说!存折跟印鉴藏在哪里?”他挥舞着刀子威胁。

“在……在书桌抽屉……第二个抽屉拉出来里头有暗格……”她悲痛的说出答案。

“你最好别骗我,还有,如果你敢事后去报警,我会拉着你一起同归于尽,懂了没?”

“我懂!”她连连点头,“我懂!”程明培放手抬膝欲起身,冷不防后脑杓被个重物狠狠K了一下,他才回头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人就被打飞了出去,撞上岛型吧台,来者紧接着上前,双手抓着他的发,用力往厨具狠狠撞下,程明培的意识在瞬间远离,昏迷不醒。

“马的,痛死我了!”徐风甩着五指关节破皮的右掌。

“喂,你有没有怎样?”他问着躺在地上,左脸颊有明显红痕的楚翌莘。

他伸手将人拉起来,但饱受惊吓的她膝盖发软无法站立,虚软的跪坐在地上,泪汪汪的双阵盯着昏倒的程明培。

徐风边注意她的动向边用手机报警。

“你有没有受伤?”报完警的他蹲在地上询问。

她摇头,小手抚上发烫的颊。

他见状,打开冰箱冷冻库拿出冰块,直接倒在擦手巾上捣上楚翌莘发烫的右脸。

冰块的温度令她刹那间回神。

“球球……”她倏地想起她的狗。

她迅速爬来倒卧的狗狗身边,“球球,球球你怎样?”小狗张眼呜咽一声,又缓缓闭上。

“球球!”她惊恐得抱起狗来大叫,“球球!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球球……”

“不就跟你说养宠物犬出了事一点用都没有……啊!”徐风的手才靠近球球,球球忽地张开眼,一口朝他的虎口咬下,“放开我,王八蛋,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马的,咬得那么紧,说有事他才不信。

“球球,放开他。”楚翌莘连忙命令。

全心全意在咬“坏蛋”,保护主人这件事上的球球完全没听见楚翌莘如蚊鸣般的喝止。

“马的,如果我得了狂犬病,我就叫你来陪葬!马的马的!”死不肯放开,徐风只好扣住的下颚关节,逼松口。

“我得带球球去看医生。”楚翌莘急急起身。

“等一下。”徐风拉住她的长裙裙摆。

“球球状况很危险,我要赶快带去看医生!”

躺在她怀里的球球,像是刚才那一咬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此时此刻奄奄一息,仿佛随时会死去。

“我刚报了警,你得在这边等警察。”

“我干嘛等警察?球球比较重要,不然你在这边等嘛!”若是拖延了时间,球球死了怎办?谁陪她一只贴心的小狗?!

“我又不是屋主。”

“我才不管呢!”球球比较重要!

“好啦,”徐风将狗抱过来,“我带去看医生,你在这边等警察。”

“我自己……在这边?”担忧的眸瞟向状似昏迷的程明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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