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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的心猛地一揪,缓缓地抬起手,用手背抹去眼上的水雾,迷蒙间看见一抹鲜红。

是嫣儿!他的嫣儿!知觉在瞬间全部回笼,外界的声音再次变得清晰。

「啊!」池青瀚仰天大吼,猛地将箭拔出来,不顾狂涌的鲜血,他虎身一伏,轻松躲过再次猛挥而来的大刀,大手扣住敌人的手腕。

只听「喀」的一声,对方腕骨应声断裂。

「哇啊!」在凄厉的哀号声中,他抢下大刀,随即跳下车,往马屁股用力一拍,让两匹马儿拉着货车向前猛跑,他自己则朝着凌飞嫣的方向狂奔而去。

马蹄纷乱,刀光剑影,他仿若冷酷的战神,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不知道断了多少只马腿,砍了多少颗人头,身体的痛也已到达极限,此时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支撑着他——他要找到嫣儿!

「池青瀚!」凌飞嫣跪坐在马车头,焦急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离她不到十步远的他。

薛宝义死守在马车旁,见一个强盗砍一个,下手毫不留情。

「你、你受伤了!」她颤抖着红唇,早已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池青瀚吃力地对付眼前的敌人,视线却紧跟着她,「嫣儿不要怕,我就来救你。」

「不、不要!」她再也坐不住了,蹒跚地爬下马车,朝池青瀚奔去。

池青瀚和薛宝义同时大喊出声。

「嫣儿!」

「凌老板!」

池青瀚一刀劈开挡在身前的强盗,几个跨步抢到凌飞嫣的身前,替她挡下一箭。

「啊!」凌飞嫣惊叫出声,抱住他庞大的身子,感觉到他在她怀中震了一下,随即他便闭上了双眼。

她蓦地睁大双眸,眼中失去光彩,任由他像座小山一般倒向她。

不该是这样的,天啊!结果不该是这样的!

「不!」凌飞嫣失控地放声哭喊。

第7章(2)

「池青瀚,起来喝药。」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他却故意闭着眼睛,皱眉装痛,呻吟两声,便轻松换来小女人的紧张关怀。

「是不是哪里痛?让我看看。」凌飞嫣焦急地连忙问道。

她担心的声调,听得池青瀚心里一阵得意,微笑费睁开眼睛。

「你又骗我!」她气得鼓起腮帮子。

他勉强撑起身子,凑上她的小嘴,亲了一口。

「你讨厌!」她红着脸,小手搭在他缠着纱布的肩膀上,想推开他,又怕触到他的伤口。

她沉下脸,气鼓鼓地把药碗堵到他嘴边,命令道:「给我快点喝完,不准找借口。」

他嘴巴一撇,黑眸满是无奈,试图用可怜兮兮的口吻让她心软,「可不可以不喝?我已经完全好了。」

「不、可、以!」美丽的小脸更冷,凶巴巴地瞪着他。

「唉……」他重重叹口气,知道自己争不过她,只得就着她的小手,喝下那碗苦不堪言的药,喝完了还不打紧——

「还有补汤,一并喝了。」

「不——」

「嗯?」

他不过才起了一个音,她就挑高了眉睨着他。

「好,我喝。」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此时也难敌小娘子的魄力,只能俯首称臣。

不过,他的眼神流露出一抹贼光,逼他喝药,可以!但听话该得到的赏,他讨起来也不手软就是了。

她把空了的药碗放到床几上,才刚转回头,就被他压在床上。

「池青瀚!」她才喊了声他的名字,小嘴随即就被他温热的大嘴堵住。

他简直就是头贪吃的猛兽,非得把她吃干抹净才甘愿,小嘴都快被他亲肿了,他还意犹未尽地吮个不停。

「嫣儿……」他眼泛血丝,带着渴望地瞅着她,她嫩脸红若桃花,媚眼如丝诱人。

她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但却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娇嗔道:「你的伤口才刚好就想造次,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在湖北多留一个多月?」

「为了我的伤。」他低头贴住她的额头,似乎在撒娇想博取同情,「我也是为了保柞物,也可以说是为了你才受伤的嘛……」他越说越心虚。

「谁让你为我了?」突然她的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她无法忘记他为她挡箭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像被人徒手挖出来的剧痛。「你若有个万一,我和囡囡怎么办……」

「别、别哭啊!」这小女人是水做的不成,动不动就哭,最近为了他的伤,已经哭过好多次了。

他略带苦涩地说道:「你曾说过,你和囡囡没有我也活得很好。」

「你——」她被堵得说不出话,气愤地捶了他一拳,「你故意要惹我生气是不是?」

池青瀚不闪躲,炯亮的眸子注视着她,「你为什么要追来?」

他的问题,让她的小脸瞬时刷白。

她的表情,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那么,你早知道南方有乱事喽?」

她一惊,立刻回道:「难道你、你也知道?」

他苦涩地笑了笑,「别忘了我是谁,天下有什么消息是我不知道的。」

她犹豫了半晌,还是把心底的疑惑问出口,「既然你明知这里很有可能起战事,为什么还要来?」

他握住她的小手,依恋地在唇上磨蹭了几下,深情地看着她,「嫣儿,就算你叫我往火坑跳,我也不会说不的。」

「你这个疯子!」凌飞嫣骂道:「你真是彻彻底底地疯了!」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他不是很霸道、很无情的吗?为什么偏偏对她……她输了,彻底地输了。

她明知他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她却骄傲地故意忽视,相较于他的直率勇敢,她真是个可怜的胆小鬼。

「是不是好感动?」他扣紧她的细腰,两人的气味相融,让他安心。

「呜呜……」她没来由地开始啜泣起来。

「这是怎么了?」他慌了,就是对她的眼泪没辙。

「你欺负我!」怎么随便被他的苦肉计一哄,就想要全心全意地对他好,她怎会把心给了这个鲁男子呢?明明她从一开始,根本就不喜欢他的呀!

「我真是瞎眼了、着魔了,都是你的错!」她干脆放声大哭起来。

这下他真的觉得莫名其妙又手足无措,「我哪招惹你了?」

他心慌地抱着她,又是拍背又是轻摇,囡囡只要一哭,他这样抱一抱、摇一摇,马上就不哭了,怎么这一招对囡囡她娘一点都不管用呢?而且还哭得更大声了。

池青瀚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好话说尽、不停地哄,终于,哄了一整个下午,小女人才渐渐收了泪。

车队一行人休憩的客栈,位在湖北较偏远的羊楼山区。

当时,阿虎找到落脚的客栈,将货物卸下后,便领着众多兄弟回头找主子,正巧碰上池青瀚中箭,兄弟们个个杀红了眼,赤手空拳夺下强盗的家伙,这番全心效忠的真性情,让薛宝义和拳师们目瞪口呆。

解决了强盗,所有人立刻护送池青瀚和凌飞嫣回客栈,找来大夫医治他的伤,也开了几帖药方让她调养身子。

停留了几日,但因为局势非常不稳,大家只得一路北上,重金贿赂过了湖南的封关,不过此时池青瀚的伤口恶化,车队便选在湖北的羊楼山落脚。

这一个多月来,凌飞嫣除了照顾池青瀚,闲时就领着几位拳师去羊楼山上探查,好像突然对这片荒地产生了兴趣。

日再时分,哭个够本的凌飞嫣推开他坐起身,用绢帕擦擦红肿的双眼,整理一下衣物,就要离开房间。

「别走!你不说清楚为何要哭,我就不让你走。」软玉温香突然离开怀抱,他好生不舍。

「外面还有好多人等着吃饭呢,我得去张罗。」

他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但她已不像以前那样会随意甩开了。

「他们吃饭关你什么事?」干吗要关心外面那群野男人,哼!「客找里有掌柜有小二,你去要做什么?」

她只能伺候他一个人!

「那些都是与你生死与共的兄弟,我去关心一下也不成?」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去打点些菜色慰劳兄弟们,去付饭钱,成了吧?」

对,他一直想问她这个问题,索性今天一次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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