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客气什么。”杜若来笑得媚,“你若是喜欢便住在这儿吧,我听说东山坡那儿有空出来的房子,你要是想留的话,便与我说。”
“谢谢老板娘。”宦夏莲苍白着脸,心想自己运气不错,出远门还能遇见这么好的人。
“叫我若来就好了。”杜若来想说些什么,楼下开始闹哄了,她皱起眉头,“肯定是我那……”
“娘、娘。”伴随着童音,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孩冲进来,一人一边地占住杜若来的身侧。
“娘,好饿。”
“娘,好渴。”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杜若来状似生气地瞥了他们一眼,“不准给我闹,要有礼。”
宦夏莲看杜若来年纪很轻,没想到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等两个孩子转过来时,她愣了一下,是双生子!
“叫姨。”
“姨好。”两个男孩异口同声地喊道,眼睛贼溜溜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去闹腾他们的娘。
“我先下去了,这两个兔崽子!”说着,杜若来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儿子下楼了。
宦夏莲吓得不轻,“青儿,这……”
“小姐,是双生子。”青儿见怪不怪地说:“小姐未下楼,所以没有见过这两个男孩,我第一回见也吓到了,现在倒也习惯了。”
宦夏莲不由得笑了,“若是我也生得……”
“那小姐也会像老板娘一样,一手一个地扯着他们的耳朵说兔崽子,尽是给老娘惹祸!”青儿学得有模有样,逗得宦夏莲笑得合不拢嘴。
“小姐呀,你赶紧地将身子养好,到时就可以出去走走,这儿的人一点也不疯,倒是有趣。”
“好。”宦夏莲变得期待起来。
“喏,小姐,那你可得多吃一些。”青儿向客栈借了厨房,熬了补汤,“这样才能好得快。”
“嗯。”宦夏莲接过碗小心地喝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青儿,我们出来也有些时候,以后银子省着点花。”
“小姐怎么突然这么说?”青儿疑惑地问。
“我这日日喝得都是好汤,这样喝下去,只怕会喝垮了。”宦夏莲笑道。
青儿心虚地不敢回嘴,转过身整理着衣物,不敢告诉小姐,这些珍贵药材是她们离开宰相府的时候,姑爷让人塞进马车上的。
“那小姐赶紧好起来,我们就能拭多银子。”青儿怕她起疑,故调皮地说。
宦夏莲孩子气地嘟了嘟嘴,“知道了。”
她喝光了汤,将空碗递给了青儿,“我再睡一会儿。”
“好,那青儿去洗衣服了。”
青儿走了出去,宦夏莲脸上的笑慢慢地消失,她伸手摸到枕头下的纸,那是他给她的休书,她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休书,心却空了。
她拿出休书看了好几回,却次次不敢打开。
她又收回了手,转而探向还没有隆起的肚子,不想了,现在什么都不想了。
@@@
第9章(2)
“姨……为什么我的画与哥哥的是一样的!”双生子的弟弟不满地说。
宦夏莲挺着五月大的肚子,动作慢腾腾,“怎么会一样呢,你们两人是不同的人,除了五官一样,性格、爱好全然不同。”
“可画出来的人是一样的!”弟弟的嘴巴翘得老高,他与哥哥各自要姨画画,结果画出来的模样竟是一样的,真是令人气馁。
宦夏莲无奈地笑了,拿过他手上的画,温柔地说:“你看你们的衣服不一样,你是蓝的,哥哥是绿的,你的头发是全扎起来的,哥哥是半放半扎的……”
她仔细的解说让弟弟开心了,“真的,真的呢,我与哥哥是不同的,我这便去跟哥哥说。”
宦夏莲松一口气,这两兄弟感情很好,却又什么都爱比,比武功、比文墨,却都很善良可爱。
“小姐,那弟弟又来吵你了?”青儿皱着眉头,“这可不行,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青儿,若来不是说了吗,要多走动才好生产。”宦夏莲边说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她是她,小姐是小姐,两人不一样。”青儿搬出这么一番说辞,递上一杯清茶,“小姐喝水。”
“嗯。”宦夏莲接过,喝了几口。
她们决定留在这里了,这儿的人都很热情好玩,对于她一个女子怀孕之事也没有多少言论,还关心地告诉她注意事项。
最后她们买下了东山坡的房子,在这个小院子里生活。
宦夏莲之前瘦弱,现在丰腴了不少。
“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好像看到廖峰了。”青儿疑惑地说。
宦夏莲噗嗤一声笑了,“青儿,你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青儿被说得脸儿通红,娇羞地嚷了句:“青儿去做饭了。”
话一说完,她便一溜烟跑了。其实不要说青儿有这样的错觉,她甚至有时半夜醒过来,都感觉姜燮廷还在她的身边,但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跑到这里。
当初是她要求离开,可却忍不住思念他。
是夜,宦夏莲上了床,一开始睡不着,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睡着了。
现在正是深冬,到了晚上,床铺便有些冷,她缩成一团地睡着,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解开披风抖去一身的寒气,脱了外袍,迳自爬了上来,姜燮廷的动作很熟练,一躺在她的身边就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大掌小心地护着她的大肚子。
她像是感应到他的到来,身子不住地往他身上靠着,他身上热热的,就像一个火炉一样,温暖了她的手脚。
她紧紧地靠着他,却苦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的yu/望,将脸埋在她的发间,嗅着她的香气。
她一离开他,身子骨渐强,原本不明显的肚子一下子膨胀了,这才有了一个怀胎五月少妇该有的模样。
他气恼地在她的肩上轻咬着,却心疼地不敢咬重。
她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从她离开宰相府之后,他日渐消瘦,她倒是越发的快活。
有时禁不住思念的煎熬,他会偷偷地跑来看看她,渐渐地胆子大了起来,他不仅仅是来看,知道她一睡,不睡个饱不会醒之后,他便胆大包天地躺在她的身边,望着她的睡颜,隔日又在她醒之前,匆匆地离开了。
因为身上的宰相重担,他只有偶尔才能如此任性,更多的时候是由廖峰写信告诉他宦夏莲的近况,信里总是详细地说明了她都做了什么,可她刚到疯人丘的时候,信的内容实在是空白,总是只有几行字,夫人休养中。
后来信的内容发生了变化,她留了下来,与谁往来、与谁成了好友,她也不再总是躺在床上,会下榻走走,她悠闲的时候也会替人作画……可恨!
她竟替其他的男人作画,即使是两个小鬼……他看着信,心里也吃味了。
怀里的人儿被他焐热了,怕热而推了推他,真是忘恩负义的小家伙!
正这么想着,宦夏莲的小嘴呢喃了一句:“夫君……”
黑眸流入一抹喜悦,她未曾忘记他。
从他抱着她入睡,她习惯地靠近开始,到此刻,他很确定这个女人没有忘记他。不过她有心结,才会不愿待在他的身边,嘴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但身体却起了反应。
姜燮廷不得不如她所愿将她送离,但他没料到她会来到这儿,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待天色明亮的时候,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替她盖好被子,他悄声地离开了。
姜燮廷刚要离开疯人丘时,一个俏丽的少妇两手插腰地看着他,“去哪儿?”
“回去。”他脚步不停地走着。
“我说师兄,你就这么把娇滴滴的妻子扔在这儿了?”杜若来不爽地说。
“我时不时地过来替她暖床,你说这是扔?”姜燮廷冷冷地说,一点也不喜欢她将他当做负心汉的眼神。
杜若来也不是一个闺女了,可听到师兄的话,她仍是羞红了脸,“死不要脸!”
姜燮廷绕过她,一道颀长的身影又挡在他面前,一张白发阎罗的面具嚣张地对着他笑,他脸拉长道:“莫告诉我,你看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