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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范嫣三头六臂,今日也插翅难飞。

“我输了。”范嫣心中交战许久,终于自己揭下了面罩。

“夫人,真的是你?”郡守大人如在梦中。

“老爷救我,看在我们这几年夫妻情分上,求老爷救我。”范嫣哭叫。

“夫……范嫣,你自作孽,老夫也救不了你了!来人——”郡守大人下令:“将范嫣押赴郡衙大牢,听候审问。”

“是。”

范嫣被押走后,众捕快欢声雷动,为时九个月的金针杀人案终于宣告侦破。

“辛苦你了!清绣。”卓翊摸着清绣的头说,他实在不愿意清绣犯险,可是,这件事情也只有清绣能够做得到。

清绣摇头笑道:“能够为郡衙出一分力,是清绣的荣幸。”

“看不出来清绣姑娘的演技,竟然这么好。”程亮道:“眼泪说来就来。”

“眼泪是假的,感情却是真的。”清绣说:“只要一想到不能跟卓大哥在一起,我的眼泪就无法克制地掉下来。”

卓翊立刻拥住她。“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清绣!”

众捕快识趣地闪开,程亮边走边想——

原来,我就是在这方面输给了你,怪只怪,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卓翊与清绣并肩携手。

“我刚刚表现得还好吗?卓大哥?”

“当然好!不然范嫣怎会上当?尤其你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深得我心。”

他早知清绣聪明。

“卓大哥,师姐会被处死吗?”清绣还是不忍心。

“她身上背了七条人命,怎么可能有活路?”

“可是,我辜负了师父的期望,师父派我来,原是要救师姐的啊!”

“国有国法,如果你师父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相信也不会包庇她的。”卓翊安慰道。

清绣却还是觉得难过。

范嫣说要见清绣。

虽然关进大牢前,衙役已经将范嫣身上的绣花针全部以磁石搜出来了,卓翊还是不愿清绣去大牢看她,这女人的狠毒,令卓翊余悸犹存。

可是清绣却想去看她。

卓翊知道清绣心肠软,对于范嫣被捕又心怀愧疚,所以想要去看她,既然这是清绣的心愿,卓翊只好帮她达成。

两人到了大牢,见到了一身囚衣的范嫣,范嫣虽然关在牢里,还戴上了手铐、脚镍,卓翊还是紧盯着她,深怕清绣为她所伤。

“哟,卓大人,怎么跟着来了?是怕我对师妹不利吗?”

卓翊牵了牵嘴角,算是回答。

“卓大人,想你堂堂八尺男儿,却跟在我师妹屁股后面,跟前跟后,好有出息啊!”

卓翊更不理她,知道她故意激自已离开,他也不敢开口说话,怕一说了话,分了心,给了范嫣可乘之机。

卓翊的冷淡激怒了范嫣,范嫣开始对卓翊骂不绝口,什么难听的话统统倒了出来。

“够了!师姐。”清绣平静地道。“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给我听的吗?”

“听不下去了是吗?这正是我找你来的目的,你跟我跟卓翊,通通一样下贱!通通都有下贱的欲/望!”

“或许你说得对,”清绣的话使范嫣停止了辱骂。“我们都有欲/望,可是那并不下贱。曾经我以为,清心寡欲就是人生修养的最高境界,也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会过这样的生活,我一直觉得这样很好,现在还是这么觉得,很好,真的很好,少了许多烦恼。”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可能回到那个时候,我会生气,会怀疑,会不安,会患得患失,我也有了烦恼。可是,我并不后悔,因为我有爱。”

“因为我有爱,也被爱着,所以我愿意拥抱这一切。因为有爱,所以我有欲/望,我有爱人的欲/望,也有奉献自己的欲/望,这样的欲/望并不下贱,可师姐你很可怜,因为你没有爱。”

范嫣站着,听着,呆若木鸡,她真的没有爱吗?她曾经被爱过,在小时候,在神针门,或者甚至在某些并不认识的男人心中,曾经也有人对她好过,可是她早已忘记那个滋味,那是什么样的滋味?一直到清绣和卓翊离开,她都还想着这个问题。

离开大牢,卓翊牵起清绣的手,没有作声。

“怎么啦?”清绣歪着头看他。

原来卓翊的眼睛湿了。

“我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卓翊说,声音低低的。

“你不是一直说我冰雪聪明吗?”清绣笑了,非常温柔的。

卓翊再次将清绣拥入怀里。

范嫣被判秋后处决。

自从她被关进大罕之后,郡守大人没有来看过她一次,范嫣知道郡守大人故意不来看她,想跟她画清界限,亏她服侍了他两年!这个老乌龟。

她不甘心,她跟狱卒说,她要郡守大人到牢里来看她,不然,后果自负。

“这个女人,竟敢威胁我!”听了狱卒转述的话,郡守大人不禁大怒。

可是,自己有把柄在她手里,如果不敷衍敷衍她,让她噤声,“父子同科”的丑事一传出来,他的仕途就全毁了。

离秋后处斩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该怎么样让她闭嘴,又能够摆脱自己的嫌疑?

郡守大人计上心来。

“来人,开门!”

郡守大人亲自到牢里探望范嫣。

“老爷,您终于来看妾身了。”范嫣佯作高兴,虽然心里恨透了他的无情无意。

“大胆范氏!”郡守大人开口道:“我是官老爷,你是女嫌犯,旧日称呼,再也休提。”

“好,不提就不提。”范嫣忍住气道:“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百夜夫妻海样深,大人对犯妇,难道就没有丝毫旧情可言吗?犯妇纵有千错万错,也实实在在侍奉了太人两年多啊!大人每晚独坐床席时,难道就不怀念昔日的床第乐事吗?”

郡守大人使使眼色,衙役、狱卒退出。

“唉!怎么不怀念!”郡守大人伸出手来,将范嫣全身摸了个遍。

范嫣心里不禁骂道:若不是为了这个,你也不来!

“大人,不如给犯妇开了锁,让犯妇更好服侍您。”

“那可不行,”郡守大人忙道。“你可是要犯。”

范嫣心头火起,这下不是给他白摸了?他什么忙都帮不上,连开锁这样的小事都不敢作主,自己指望着从他这里逃出生天,那是妄想!

“你啊!别怪老夫不来看你,”郡守大人忙着说话,手也没停。“你犯的案子太大了,老夫就是要为你开脱,也开脱不来。”

“大人,那犯妇的事,就完全没有转圜余地了吗?”这些话她贴着郡守大人的耳朵讲,令他一阵酥麻。

“老夫还在设法,还在设法。”郡守大人口头敷衍。

“怎么设法,嗯?”她已经溜到了郡守大人身上。

“看是不是能来个李代桃僵,找个人替你上弄刑场。”

范嫣眼睛一亮,“真的有可能吗?卓翊他们,还不把犯妇盯死了!”

“江南郡谁是老大?当然我说了算!行刑那天,我把卓翊和他那帮兄弟调开,谅他们不敢有异议。”

“真的?”范嫣又惊又喜,“那犯妇就先叩谢大人再生之德了!”

她要下跪,郡守大人却拉住她,范嫣喜不自胜,便同他又做了一回夫妻。

完事后,郡守大人似乎念起旧情,抚着范嫣的脸道:“你看你,瘦了这许多,是狱中的伙食太差了吧!”

“这种地方哪会有什么好东西?不过犯妇瘦了,不是因为伙食差,而是因为想念大人。”

“我叫人送点好吃的过来。”郡守大人整好衣冠,出去叫人。

不多时,端来了一碗冰糖炖悉尼。

“你的手不方便,让老夫来喂你吧!”

“那怎么敢当!”想到郡守又被自己搞定,不禁暗自得意。

冰糖悉尼的味道有点奇怪,可是范嫣不在意,这碗甜品象征的意义重大,它代表她范嫣即将重生。

吃完了甜品,郡守大人送她重回牢里,她看着郡守大人,目中含泪,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啊!”

范嫣含泪点头,忽然,觉得全身热了起来,下腹尤其明显,她马上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莫非是逆练玉女神功的后患?可是她才刚跟郡守翻云覆雨过,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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