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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扑地的刹那,突然有台车从巷口冲出来,若是狗儿没绊倒他,他百分之一百会被那台车撞倒。
不晓得为啥好好走在平地上会摔倒的他一脸莫名的爬起来,转头瞧见身后的她,正要尴尬的笑,她连忙把脸转开了。
他一定觉得她很冷漠又无情吧。
但其实她只是怕自己的表情会不小心泄漏出端倪啊,然后就会像现在这样,遭受质问。
在一般人眼中,她无疑是个怪咖。
年少不懂事时,她会把所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因而遭受到排挤与欺负,后来她变得沉默寡言,也尽量低着头不看也不说。
她变得离群索居,来这种小工业区内的便利商店打工,也是因为可接触到的人比较少,工作时间是从七点到四点,天未黑之前就可回家,对于天黑之后绝不出门的她而言是很理想的工作。
有过众多惨痛经验,这次她应该也同样漠视才对,可她还是说了。
离车祸时间越近,猫咪的表情越是着急,有次它几乎是要扑到她脸上来了,她这才惊觉,这可能是危及生命的一次,不是靠猫咪的力量就可保他无事。
于是,她违反了原则,对他提出警告。
车祸发生了,他是那场死亡车祸的唯一幸存者,但也在医院待了三个月才出院。
当叶母过来说她儿子请她去医院一趟时,她晓得他联想起来了。有可能他的确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但也因此对她有着困惑不解,说不定还有恐惧。她讨厌那种像是把她当成鬼的恐惧,讨厌透了!
她坚决拒绝叶母的请求,打死也不肯上医院,除了因为在医院她根本无法躲避各式各样的灵体,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不想去面对他的质疑。
她应该辞掉工作的。
可莫名的有个说不出缘由的直觉,让她迟迟递不出辞职信。
终于,他出院了,都还拄着拐杖呢,就迫不及待来质问她那次的警告是怎么一回事。
他气冲冲的模样,好像要不是她那句话,他不会出车祸。
在刹那间,她觉得,自己又是一次“好心被雷亲”。
本想装傻过去的她,被他一个逼问,就忍不住反责了回去,他也很快的改变态度,但她从他眸中晓得,他不是觉得自己态度不对,而是对她有所忌惮。她失望极了。
虽说这也不能怪他,他不过就是个平凡人,类似这种又惊又怕又厌恶的眼神又不是没见过,她应该麻痹了才是,但她就是无法抹掉这层重重的失落感。因为失望了,因为没有任何期待了,于是她坦言告知。
“猫?”叶凯邦游移黑瞳落在左肩,“有只猫……跟着我?”
“它不在了。”她淡道,“它升天成佛去了。”
“是因为救了我的关系?”
“嗯。”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虽然早猜到吴朗晨常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是因为他身边跟了什么不明物体,可当猜想获得证实,叶凯邦还是受到很大的震撼。他的身边跟着……鬼?:
他的身边一直跟着……鬼?!
莫非他有时莫名其妙出事,都是因为鬼在作祟?
天……太可怕了!
这世上除了专门治鬼为生的道长、除魔师之外的人物,应该没有人不怕鬼的吧?
更别说他不过一介凡人!
第2章(2)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鬼啊!
而眼前这个女人……她见得到鬼!
难怪她看起来与众不同,他还以为那是种特别的灵气,谁知……谁知那是鬼气啊!
他彷佛看到吴朗晨也变成了没有脚,轻飘飘在空中飘荡的鬼,连忙转身,快速的走了,左脚的瘸腿丝毫未成为阻碍,靠着拐杖,跑得跟飞没两样。
见他如逃难般飞奔而去,吴朗晨一点也不意外,但在她的喉头还是觉得苦苦涩涩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他可以了解她的想法存在。
走来柜台后方,拿出包包打开,在内拉链袋里,放着她已经写好三个月却一直未交出去的辞职信。
拿了起来握在掌中,过了一会,晚班店员,同时也是店长范喜暮走进便利商店,吴朗晨毅然决然拿着辞职信走过去。
叶家工厂养了一条狗,是看门的大土狗。
叶凯邦特地走到名为来福的土狗前,蹲下身。
来福讨好的摇着尾巴,汪汪叫了两声,亲昵的用鼻子蹭他的小腿。
它看起来跟平常没两样。
是说,他身边跟着“猫”的时候,来福看起来也还是跟平常没两样。狗不是有灵性,可以看见另外一个世界的“居民”吗?
而且猫跟狗是天敌,为啥来福一点特殊反应也没有?
“来福。”左小腿打石膏蹲下比较麻烦一点,于是他选择弯腰。“汪。”来福尾巴又摇了摇。
“你现在有没有看到我肩膀上有跟着什么东西?”
“汪汪汪。”
听起来怎么好像在说“不知道”?
“那你之前有看到我肩膀上有猫吗?”
“汪呜……”
这是没有的意思吗?
“凯邦,你在干嘛?”手端着饲料要喂狗的叶母好奇的问。
来福一看到饲料,开心的“抛下”叶凯邦,在叶母的脚边团团转。
“没有啦。”叶凯邦抓着拐杖直起身。
他竟会指望只会吃跟玩的来福给他一个答案,真是脑袋有洞了。
对了,他记得大学有个同学非常着迷算命,常听她说哪个老师算得很准,“呼吁”同学一定要去算一下,说不定她会有可替他解答的“顾问”。
于是他回到办公室找出通讯录,打给了至少五年不见的老同学。
同学姓柴,名琴悦,目前已是一个孩子的妈了。
听到叶凯邦的“神奇遭遇”,她立刻兴匆匆的帮他约了有这方面灵能力的老师,充满好奇心的她更将孩子交给婆婆代顾,在当天跑去“看热闹”。
老师在掐指算过叶凯邦的八字后如是道,“你体质偏阴,很容易被灵体缠上,从小到大必定灾祸不断吧?”见叶凯邦点头如捣蒜,老师又续道,“遇到丧葬事一定要避开,非直系血亲的丧事也不能参加。”
“那请问老师,有没有解决的方法?”叶凯邦问。
他可不想一整天都被跟着,更不想三天两头大伤小伤不断啊。
“当然有。”老师用力点头。
叶凯邦紧绷的神经稍稍获得舒缓,“请问方法是什么?”
“今日我们相见算是有缘,”老师拿出一本目录,“镇邪避煞,就属黑曜石最有效,这黑曜石刻有心经,再经过我的加持,可保佑你家宅平安,邪魔不侵。除此以外,”老师翻到后一页,“你尚得随身携带法器,车子上头也该准备,以避灾祸,所以本身可配戴链子或手珠,车子内装同样有我加持过的平安吊饰……”
老师说得天花乱坠,一旁的柴琴悦亦帮着鼓动,“老师的法器非常有效,之前我孩子刚出生时老是夜啼,将从老师这里买的八卦坠子戴在他颈上,晚上就不哭了,超好用的!”她伸出大拇指,比了个“赞”。
两人轮流说得口沫横飞,叶凯邦虽然有些心动,毕竟他的确从小到大不是这里伤就是那里痛,从头到脚伤痕累累,但不知为何他有种陷入诈骗集团陷阱的氛围。
“老师,你看得到跟在我身边的……灵吗?”叶凯邦将话题转回来。
他觉得“灵”这个字眼比较含蓄一点,至少不像“鬼”一在脑中浮现,他就觉得肩膀发紧,浑身发冷,一直有个冲动想转头往后瞧。
老师抬眼,猫向他身后,“我当然看得见。”
“那现在跟在我身后的是什么?”
“一个女人。”
“喝!”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女人?
“她表情带有怨,你最近是不是有得罪了女人?”老师见他长得俊,猜测他风流帐必定不少。
“呃……应该没有吧……”
叶凯邦虽然长得好看,但他并非见一个爱一个、四处拈花惹草的爱情玩咖,随时随地都有候补填补爱情空窗,他打从跟前女友分手后,已经将近两年没有交过女朋友了,且这一两年他忙于工作,拓展国外业务,他想他应该未在无意间得罪过女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