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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四月,快把这碗虫草老龟汤喝了——”李大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坐在床沿,一边说还一边用嘴轻轻地吹着,“听老胖说了,这汤啊,可以补肺益肾、止血化痰、健脾安神,最适合你现在喝了。”
“对对,听说还有美白肌肤的功效呢!”边上的轩芦抢着插话道,说完后却又不好意思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哟,我真是废话,四月姐姐长得这样白,就跟个雪人儿似的,还要增白干什么?”
“呵呵,”抽空出来的老胖见四月好奇地喝了一口,并没有皱起眉头,不由乐得搓手而笑,然后倒像小徒弟第一次在师父面前展示厨艺似的,探身低低地问:“这汤……好喝吗?”
“嗯。”四月赶紧点点头,继而又甜甜地道:“谢谢胖大叔。”
“不客气,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老胖更乐了,连连摆手。
眼见着四月又喝了几口,他忽然又道:“其实这汤里我还加了少量的天麻呢,天麻这东西,对于头疼眩晕、肢体麻痹等症都有极好的治疗功效。”
“哟,看不出老胖你懂的还挺多,都赶上半个大夫啦!”连王大婶也忍不住拍拍老胖的马屁。
“那可不敢当。”老胖憨厚地抓抓头皮,“不过是早年跟着我师父学过一些罢了。我师父他老人家管这个叫‘药膳’,就是把草药巧妙地加进菜里,不仅不影响这个菜原本的鲜美度,还可以达到治病、养生的功效哩!”
“咦?”轩芦忽然用手指向四月的脖颈,“四月姐姐,你脖子上这块玉牌可真好看!”
众人随着她的指引纷纷望去,果见四月白玉般的脖颈上挂有一条淡青色的细绳,在细绳的中央坠有……块墨绿色的小巧玉牌。玉牌呈椭圆形,上面似乎有一些淡淡的山水刻痕,精致古朴。更难得的是,五色之深、之匀,纵然非识玉的行家,常人一看之下也知晓绝非凡品。
大伙儿看得直抽气,这、这块小东西可是价值连城呀——
怎么会有这东西?
因为细绳太短,四月即使垂下眼也仅瞥见一角,只是柔荑上传来的温润触感却实实在在告诉她,自己脖子上的确挂了一块小巧的玉器。
“四月姐姐,这玉牌——”轩芦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瞅着,“给我们大伙儿看看,成吗?”
“嗯。”四月点点头。
李大帅小心翼翼地帮她取下来,再小心翼翼地放到轩芦手中。
轩芦一接过就捧在手心里如获至宝,欢喜得不得了,一边看一边忍不住道:“四月姐姐,这么好看的东西,以前都没见你戴过呢!”
四月纳闷地摆摆手,“可是这块玉牌我也从未见过啊,不知它怎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咦?”轩芦奇怪地睁大眼。
“丫头,不会是生病生糊涂了吧?”老胖在旁边笑呵呵,“自己的东西都忘了。”
纤眉微拧,四月嘟起嘴儿,“胖大叔,这真不是我的东西。”
边上,王大婶从轩芦手里接过玉牌,和李大婶两个人挨在一起看媳宝贝似的看个不停,一边看一边喷喷有声。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比这更金贵的东西。”
“是啊,是啊,可不是?”李大婶忙着附和。
可是,这么媳贵重的东西,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跑到四月丫头的脖子上呢?
大家一时都苦思冥想起来。
便在这时,一个人慢悠悠地推门而入。
轩芦眼尖,“杜总管!”
“咳,你们都坐着吧,不碍事——”杜总管漫不经心地扫视房内的众人一眼,摆手示意,“我过来看看四月姑娘。”
看着众人齐刷刷低头静默一片,心里感到无比的舒坦——呼,总算找回一点威风的感觉了。
一抬眼却见四月挣扎着要下床来,杜总管伸手止住她,“四月姑娘,你身子还没好,安心在床上坐着吧,我不缺你这个礼。”顿了一顿,转过头皱起眉,“你们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已传至老莫手中的玉牌仅露出墨绿色的一角,看在杜总管眼里,分外可疑。
“拿来我看——”
“是,总管。”老莫毕恭毕敬地把玉牌递至总管大人手中。
“咦,这竟是……杜总管的眉头皱得更紧。
这宝贝儿怎么会流落到这里?
“总管认得这东西?”老莫傻呵呵地问。
孰料杜总管只白了他一眼,反而静默不语。
见总管大人如此,大家一时也吓得屏息噤声,谁也不敢再发出什么声响,要不然,就不是“遭白眼”那么简单喽!
长久——
杜总管忽然抬眼看向床上迷茫的娇人儿,面色已转为和缓,若有所思地道:“四月姑娘,此物你从何处所得?”
四月依旧迷茫地摇摇头。
轩芦在边上抢着答道:“回总管,这块玉牌是一夜之间落到四月姐姐脖子上的,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呀!”
第5章(2)
“这么说,我便有八九分的把握了。”杜总管听完后居然眉目全开,隐隐露出一种满意的神色。
嗄?啥?
大家都变成了丈二金刚。
难道总管大人已经知道了这块玉牌的来历?
又是轩芦嘴快,“总管,你老人家知道这宝贝是打哪儿来“嗯……这个嘛,我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天下哪有瞒得过我的事情?”杜总管自负地点点头,笑眯眯地轻捋着颔下的元茎疏须,转而却又飞速地板起一张脸,冷冰冰地道:“不过你们谁也不许给我瞎打听,至于它从哪里来?”
他扬了扬手中的玉牌,“自然是从该来的地方来。”
总管这话……呃,讲得真是……有、道、理呀!
“四月姑娘,你且将它收好。”杜总管把玉牌放回四月的小手中:忽然面色又变御无比郑重,“这块东西关系匪浅,你莫管它究竟早何来历,只需记牢一点,千万要妥善安置,以后不可再轻易示人,也不可随意丢齐,更不可粗心大意,磕碰坏喽,因为——
他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这实在是一件千金难得的宝贝呀!”
大家都被总管大人的一番话给唬住了。
四月看看自己手中的玉牌,娇靥微露狐疑和为难之色,怯怯地道:“可是……这并非四月所有——”
“你错啦!”杜总管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这东西既然目前已在你手中,便是天意,你就甭管那么多,只要听我的,收好它便是了。”
见四月听话地将玉牌握在手中,杜总管方才满意地踱开去,“好了,大家都回去干活,让她好好休息养病。”杜总管迳自开门片刻之后,李大婶他们也都纷纷离开了,四月一个人便躺回床上又小睡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间,忽然又听到门板转动发出的轻微“嘎嘎”声,随后,便从门外探进一枚小脑袋。
粉雪似的脸蛋上透着苹果般的晕红,圆溜溜的乌亮双眸、小而秀挺的鼻子、娇俏的小小樱唇,尤其脸上那一股好奇的神情相当俏皮诱人。
好可爱的一位少女!
四月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再睁开眼时却诧异地发现那少女己凑到她的跟前。
只见她睁大一双鸟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四月猛瞧,忽然笑嘻嘻地轻声赞叹道:“真是个美人胚子呀,难怪哥哥会喜欢,连我也看不厌呢!”
四月被她说得脸都红了,“小妹妹,你是谁呀?”她边说边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吗?”那少女用手指着自己,继而又调皮地眨眨眼睛,“我先不说,让你猜猜看。”
四月被她逗得笑了,摇摇头,“这我可猜不出来。”
那少女嘟起小嘴儿,不依地道:“好姐姐,你猜猜嘛,猜中了我明日带小白来看你。”
四月睁大眼睛,“小白是谁,他是你的朋友么?”
没想那少女一听就欢喜得不得了;连连用力地点头,“嗯,小白是我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不过它不是哪个‘谁'哟,它啊,是一条刚出娘胎才一个月的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