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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瑷媛,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非富即贵,看她的衣着我就知道了,但那又何妨,只是做个萍水相逢的知己,不需要知道名字,我和她只互道姓名而已,她姓李名玲。”

果然,是高阳公主,皇上的亲妹妹,传闻顽皮又鬼点子特多,在她底下的宫女常吃尽苦头。

“瑷媛,你对她千万要小心,她的身分不凡。”

瑷嫒蹙着柳眉,“不能来往吗?”

“她权贵一等,就看你的心思。”

“随缘吧!”

“那您光沐浴更衣,瞧这一身脏乱,穿着也不舒服。”

点点头,她随着绿儿去沐浴,但却把绿儿赶出来,她现在要学会什么事都自个儿来。

“不管我发出任何声响,你都不可以进来帮我。”

绿儿点头后,就让瑷嫒给推出门。

热腾腾的水气氤氲了眼,迷蒙了视线,瑷嫒用手指测了水温,差不多!

她慢慢的解下衣裳,小心的跨进浴桶,热水的爱抚像丝缎的抚触,她轻叹了一声,好舒服。

想拿椅子上的毛巾,却怎么也构不着,这就是没有人待陪的结果,她正在努力适应,重新跨出浴捅,拿了毛巾后才又回到浴桶。

她,开始期待明天的开始。

***

第3章(2)

荷花开了,夏日的烈阳教人不敢直视,瑷媛利用在草堆中发现的小船,与李玲滑到湖中央,摘了几朵荷花,打算做个冰凉的荷花羹消暑。

“跟着姊姊真好,有得吃又有得玩。”李玲想到可以吃瑷嫒巧手制作的小点心,兴奋得在瑷嫒身边绕来绕去。

瑗媛露齿一笑,“皇宫御厨什么没有,搞不懂你为什么爱吃这些平凡东西。”

“可是真的好吃嘛!跟御厨做的一点都不同,味道我也形容不上来。

“为什么不跟着去避暑?”瑷媛奇怪的看着李玲,照道理说:每年的皇家狩猎是王孙贵族、贤能奇才聚会的圣典,除去避暑外,也有不少名门闺女是借此挑选乘龙快婿。

“无聊!每年都去,总有一些跟屁虫尾随,公主长、公主短,被叫得命都短一半了。”

“胡说八道,童言无忌。”

“就会说我说的是童言。”突然,李玲安静下来,直盯着瑷媛瞧。

瑷媛不习惯一下子安静,抬头看看李玲,“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东西吗?”

李玲摇摇头,“我实在想不透,为什么我皇兄会把你贬到冷官,如果我是男人啊!一定学秦始皇建一个阿房官把你藏起来。”

瑷媛摇摇头,“女人你见过几个?更何况,自由自在是我不曾拥有过的日子,尝过这种日子的滋味以后,再回到以前我-定会死掉。”眼光飘远,瑷瑗不敢想像那种生活。

“冷姊姊,你怎么了?”

“在发呆而已!”瑷媛将做撇好的荷花羹放着吹风,“等凉一点再来吃好了!”

瑷暖让火热的炉子给熏得脸颊透着粉红,额头沁着惫,出了厨房,微风袭人,带来了丝丝凉意。

“哇C香。”李玲拼命往瑷媛身上嗅。

“能有什么香味,都是汗臭。”

李玲摇摇头,“姊姊的身上都是兰香。”

瑷媛本要笑说,却让远处的叫喊声止住。

“绿儿,发生啥事?怎么跑得气喘吁吁?”

“不得了了,御厨不晓得怎么,突然晕死过去,而那些大夫全跟着皇帝北上避暑,现在皇宫中没半个大夫。”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绿儿,你快点拿着药箱,我跟你去瞧瞧。”

“嗯!”绿儿点点头,拔腿就往屋子内室冲。

“姊姊懂医术?”

“嗯!略懂皮毛。”看见绿儿将药箱拿出来,“你自个儿玩,等荷花羹凉了就可以吃,我去看看。”

“我也要去。”

瑷媛本想说不,毕竟在礼节上怎么也不适合一个千金之驱的公主前去,但看着公主坚定的眼神,罢了!与她结交也是不含礼法。

“一起走吧!”

“嗯!”李玲高兴的跟着去。

瑷媛把了脉后,只是静静的在桌前写着药单,再拿出一颗药丸给一旁负责照顾的二厨。

“怎样了?有没有传染性?”大内副总管急着问,若有传染性,依照宫规要送离京城,再进行查检。

“没有,他是心脉过度舒张,有气虚阴弱的情形出现,会晕倒是因为体内温度过高,简单的说就是热晕,等他醒后,给他一些较凉性的东西吃,心脉过度舒张会造成心悸的问题,告诉他少吃油炸东西,否则不只心悸,未来还会目弦、心跳过快。”将药单压在桌上“至于这帖药,若要活命就吃着保养身子,不吃也无妨。”背起药箱,瑷媛缓步离去。

“喂!大夫,等一等。”围观的一等人中,有人喊出声。

瑷嫒回过头,是一个小宫女,她向前拉着瑷媛到一旁,嘀咕了不知道什么,讲得自己面红耳赤。

瑷媛重新拿出纸笔,在上头挥毫写了几个药名,“照这药方,吃个四、五天,记得要在之前吃才有效,等好些时,你再来找我,我教你一些日常保养的方法。”

她离去后,李玲、绿儿也跟着后面跑。

“她问你什么啊?瑷媛,你快告诉我。”李玲活蹦乱跳的问,好奇心十足。

瑷嫒睨了她一眼,“她问我:月水来了,腹痛的她想自尽,该怎么办?”

“哦!对,每次月水来了就腹痛,我的待女秋凤也会,当女人真麻烦,我常要她去看大夫,她总不好意思去问,幸好你是女大夫。”

“我不是女大夫,世人根本不承认女的大夫,你没瞧见,当我检视完徇厨后,大内副总管不信任的眼神。”

“唉哟!肉包子没馅,一咬便知,骗不了人的,反正你有实力就不怕。”最后李玲整个人欺向她的身旁,“快告诉我,怎么样才不会经痛?”

“难不成你也会?”绿儿间。

这一问让李玲跟着胀红了脸,简直是欲盖弥张,“女人偶尔都会。”

“原来痛在仆身,疼在主身。”绿儿好笑的说。

“绿儿,你放肆!”李玲捉出一点公主威仪,成功的喝住绿儿,跟着白了一张俏脸。

“别闹了!”瑷嫒插身进两人之间,“其实会经痛分很多种,有的人是自身身子不好,有的只是单纯的经血不顺,经血不顺最好在来前喝些热开水,严禁生冷的东西,还有,来时如果真的很痛,可用热布敷在痛处,然后采平躺姿势,当然有人会喝抵当汤,但喝抵当汤的时节最好选在初经时,现在吃也无妨,所以女人的体质有三个时候最好改变,一是初经,二是生产后,三是停经后,而要完全抑止经痛,只有等生了孩子才有办法,因为孩子会撑大产道,所以比较不会痛。”

“姐姐知道的真多。”

“以前我家是开药铺的,那时候有位黄大夫,他会教我看药理书、把脉,还说学会了基本常识,以后可以自行钻研医理……他对我真的很好。”那时候好快乐,任性得看到讨厌的人还会恶作剧,不是故意让对方拉肚子,就是让他痒到哭天喊地。

“那现在呢?”李玲顺口接了下一句。

绿儿拼命使眼色后,听到李玲的问话,差点气绝身亡。

“现在?”瑷媛谈淡的笑,仰望着蓝得像海的天空,“我不知道,冷家的门我是踏不进去了。”

李玲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我……不是故意要引起你的感伤。”

“事实终究是事实,没有什么不能问,其实,有时候我会独自庆幸,幸好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不然我会难过,他们的寄望那么大,对我的疼爱那么深。”

“最难过的是你!小姐,你别自欺欺人,谁关在鸟笼内会快乐,你想要看山、看海,这辈子最遗憾的是没能尽孝道。”

瑷媛犹如清轻风的扯开嘴角,“看着书,我会幻想,当然会产生奢望,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我知道女人要独自生存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沧海一粟,不敢想像。”

瑷媛拉起两人的手,“走吧!我做了荷花羹也凉了,咱们去赏荷花、吃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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