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引蛇出洞
“云曦,你太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南宫无殇凝着她黯淡娇容,心底划过淡淡疼惜。
“我太焦急了是吗?”少女苦笑,没法对他关切目光视而不见。“好,我们先回去歇一歇,或许会想到其他办法。”
南宫无殇暗松口气,这姑娘听劝就好,就怕她心弦绷得太紧,白子墨未找回来她反而先倒下。
回到宁王府,南宫无殇押着她喝了一碗粥,趁她不察悄悄点了她穴道强逼休息。
白云曦朦朦胧胧中,却听得窗外压抑声声恳求飘入耳际。
“雨姑娘,请你先回去吧,白姑娘还没醒。”
“没醒?没醒我就在这坐一会。”
“雨姑娘,这……,不如你先回去,待白姑娘醒了,奴婢再让人通知你?”
“石榴,我平日待你如何?”
“石榴!”白云曦揉着眼睛打断外面对话,“是你在外面吗?”她下床,穿衣,动作慢条斯理,没理会外面急急忙忙回跑的婢女。
不过那奔跑的脚步声在门前急刹车般戛然而止,石榴低着头踮轻脚步才入内,神情微见忐忑,“姑娘。”
白云曦已经穿好衣裳,瞥她一眼,“我想喝水。”
石榴立时倒了杯温度正好的水递来,“姑娘,水来了。”
“白姑娘是吧?”门外,一圆脸少女捏着丝帕含笑望来,“早听说殿下带了姑娘回府,一直想来拜访,又怕唐突。”
白云曦不动声色挑了挑眉,知唐突还来?
一站之后,却含笑自入,神态宛如主人般,“不知白姑娘在这住得可好?若婢女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白姑娘不用客气,该严厉就严厉,该责罚就责罚。”
眸光一跳,白云曦瞥了眼站于她身后侧的石榴。
石榴立即机灵道,“白姑娘,这位是丽妃娘娘家的表小姐。”
“原来是殿下家的客人。”白云曦了然点头,“表小姐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暂时客居于此,也不觉得婢女们有什么怠慢或不好的地方;即便偶有疏漏,自有王府管家管教,就不用我这个客人多事了。”
来她跟前以主人自居?
还是先看清自己位置称称斤两先吧!
石榴低头,将眼底惊喜眸光藏于睫毛阴影里。.白姑娘这话说得好,免得丁雨这位表小姐老以王府女主人自居。
真论起未来女主人,当然白姑娘这位未来王妃才够资格。表小姐算什么?
丁雨笑脸僵了僵,“看来确实是我多事了。”客居客居,这个女人是变相嘲笑她吗?
白云曦看了眼婢女,道,“石榴,让人备车,我要出府。”吩咐完毕,她又看向笑得不自然的圆脸少女,“我还有事要忙,先失陪了,表小姐请自便。”炫耀挑刺什么的,她一点也没兴趣应付。
逐客令如此直接,丁雨哪里还能继续待着,“既然白姑娘忙,那我改日再来拜访白姑娘。”
白云曦朝婢女颔首,示意她送客,“表小姐慢走。”
谁料,丁雨刚走到院子门口正碰上南宫无殇进来,登时脚下似被什么粘住,走不动了。
“殿下。”石榴让在一侧福身,禀报,“白姑娘刚刚醒来。”
南宫无殇略点头,随后目不斜视大步入内。
“表哥……”丁雨泛酸的柔声追喊,“你回来了。”
脚步一滞,南宫无殇回头,拧眉扫过圆脸少女,没看见她含娇带怯的脸盛满期盼,转动黑眸里掠过淡淡寒芒,“石榴,送客。”
话毕,他大步流星往里面走去。
丁雨呆了呆,欲言又止的望着他背影,咬了咬唇,一脸委屈的吸着鼻子走了。
“你回来了。”白云曦瞧见高大身影,连忙道,“有哥哥消息了吗?”
男子神色复杂盯着她打量,半晌,他摇头,“暂时没有。”
白云曦一门心思都放在找白子墨上头,哪里留意他刚才那似幽怨似放心的眸光为哪般,闻言皱着眉头静默片刻,道,“对方既然冲我来,一定在暗处留意着我的举动。说不定我越着急他越高兴,如果我反其道而行之,你觉得对方会如何?”
南宫无殇眼光顿亮,“反其道而行之?”
“对方将人藏得越久,哥哥危险程度就越高,”少女幽幽叹口气,眉目忧虑重重,“我不能让对方得逞,自要将这份愉悦掐断。”
“我们这样盲目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既然捞不着,不如想办法逼大海主动将针现出来。”
南宫无殇问,“看来你已经有主意,说说如何逼法?”
少女冷笑,“很简单,对方不是找了替子放在牢里免人发现吗?我们现在就带着替子在街上溜达,将人当成真的哥哥就好。”
她不着急不遂对方的意,对方再藏着她哥哥也享受不到快感,应该就会主动将哥哥放出来。
即便不放,也一定会因为她的举动露出马脚。
只要有迹可寻,才能尽快找回哥哥。
南宫无殇略一沉吟,便点头道,“这个办法可试,待我去安排一下。”理论上,白府一众人及白子墨还关在大牢里待审,自然不能说上街就上街。
不过酒铺的事本就不是白子墨主理,要将人无罪开释并不太难。
一天后,白云曦推着轮椅到街上转悠了。
没有尽挑人多的地方去,不过所去之处一定是消息最容易传播之地。
只到晚上,这消息就传到有心人耳里。
“什么?那个女人推着死瘸子大摇大摆出入茶楼?”布置精雅的屋子里,有人怒极摔了杯子,“你没有看错?”
“奴婢亲眼所见,绝对没有看错。”
那人哼了哼,眼底转过一抹阴毒,“这么说,她不媳真的瘸子,反宝贝假货了。”
眉一沉,声音自齿缝挤出,“那让我看看她到底是真不媳还是假装不在乎。”
脚步踏杂,一会之后转到一处独立荒废屋子。门推开,里面倒地而卧的赫然是遍体鳞伤的白子墨。
“你?”即使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白子墨昂头漠然看着来人,清瘦脸庞傲骨天生。语气淡淡,却不掩骨子里铮铮之气,“你这个蛇蝎毒妇又想干什么?”
“鞭子拿来。”他口中的毒妇半眯眼眸怨毒盯着他,手往旁边摊开,立时有人递了带着勾刺的鞭子过来。
“我蛇蝎,我毒妇!”她字字咬牙切齿,一句落,一鞭落。鞭子落在白子墨身上,带起细碎皮肉与血沫。她狰狞面目掩于面纱后,只露一双透着浓浓森狠的眼睛。
“我这倒带勾倒刺的鞭子滋味如何?”她冷笑,狠戾浓郁的眼眸盛满快意,“很痛苦吧?痛你就叫出来呀,叫出来,我心情好了,说不定会少抽你几鞭。”
白子墨垂眸紧咬牙关,即使痛入骨髓痛到麻木,他也没有发出一丁点痛哼。随着鞭子越落越密,他脸色渐渐从惨青转为苍白。汗,自额际渗落,瞬间滚滚如珠。
也不知抽了多少鞭子,直到他口中那蛇蝎毒妇抽到手酸为止,他也没哼一声。而且,这会再痛他也发不出声音来。因为他已然昏迷,完全没了疼痛意识。
“不中用的残废!”冷啐一声,她发狠扔掉鞭子,连看也没看已经浑身血肉模糊昏死过去的白子墨,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回到她自己精致的屋子,连灌几杯茶落肚,仍难消心头怨恨。
“来人,给我写封信送给白云曦那个贱人!”
一声令下,立时有婢女应声而入,“请问小姐这信如何写?”
她掠婢女一眼,“你过来,我说,你写。”
两个时辰后,几度辗转的信终于送到宁王府送到白云曦手里。
“信?”白云曦在客居的院子里心神难安,忽闻有信而至,登时惊喜交加,“给我的?”
“是的,白姑娘。”石榴说罢,恭敬将信奉上。
想到可能的结果,白云曦接过信,双手竟然难抑的抖了抖。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小心翼翼打开信封。
信笺抽出,却有玉佩夹在中间。
白云曦急急取了玉佩来看,霎时鼻子泛酸,泪水盈眶,“这是……哥哥随身玉佩。”还是她亲自挑选亲自雕刻的。
“云曦,”眼前人影一闪,南宫无殇高大身影已从门口站到她身边,“听说有人送信来?”
少女点了点头,抬眸看他,眼眶红红泪珠在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嗯,是有信。”
南宫无殇瞧见她眼眶点点晶莹,心似被人拿刀剜了一样绞痛难当,忍不住伸手轻轻抹去眼角点点泪痕,温声安慰,“有消息是好事,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少女嘴硬,楞是扯出抹让他更心疼的笑,“我是高兴。”
南宫无殇看着她笑中带泪的模样,心里更疼得要命。但此刻说什么安慰都属多余,他略略瞥开视线,盯住她手中信笺,柔声道,“来看看信写了什么?”
少女点头,迫不及待展开信笺,她看信速度飞快,然而速然而看完,刚才还欣喜不已的笑颜却立时换了骇然苍白。
骇然的眸子里,又难抑深深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