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一个会生老病死,能跟何蔚过完一世的凡人,他之所以不用云轿,时时刻刻跟着何蔚,正是因为他的法力已经慢慢消失了,夙元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等过段时间,再慢慢告诉他吧。.
他不希望,何蔚会因此自责,云雨之事,本来就会减低修为,何况他是动了真心,只不过那又如何,长生不老那种无聊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
“你好自为之。”之前他不理解夙元为什么一定要追寻自己的有缘人,现在他明白了,温驰向来不爱批判别人的人生,如今更不会去干涉他的自由,有的人追求长生不老,有的人只念一响贪欢,人各有志而已。
夙元不置可否,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那件事谢谢你。”不愧是救世济民的好典范。
温驰眼前一亮,夙元居然还会感谢他,他轻轻一笑,“小事。”
“我也就客气一下。”
夙元想着何蔚他们还在山下等着,便没有多留,之前燕季舒还信誓旦旦地说不跟着他,结果一看到胭儿就走不动道了,所以说孝子夸什么海口,打脸打的太快了。
一个月后,崔诗雁骑着归鸿回到京城,她的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车上放着一口崭新的棺材,驾车的人正是达婴。
前段时间,燕季舒跟着夙元他们云游去了,离开西南前她听说孙信被连降三级,调到一个比南峋更贫瘠的地方当官去了,燕云隶得知太子失败后服毒身亡,汝南王府就此败落。
转眼就剩自己一个人,还真是世事难料,这次她回来,主要是参加小姝和王永军的婚礼,还有看看曲瑶跟崔士睿,燕贤宏果然照她之前要求的,将相府的人都贬为平民,好在崔士睿有功名在身,又救驾有功,只要好好努力,以后谋个一官半职,为民福祉肯定不成问题。
曲瑶想着吴氏跟了崔岳那么久,还是免不了一死,便知道他们母子两的生死只能握在自己的手上,幸好她的娘家未受到波及,可以回去投靠,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不过崔岳被斩首之后,崔士睿还是去收了尸骨,再怎么说,这人也是他们的血肉至亲。.
至于郭郁尘,他心术不正,魏王掌朝之后便下令革职处理,永不入仕,待他登基后必然重振朝纲,朝廷即将面临大换水,所以来年春天就会开恩科,到时候,崔士睿定能拔得头筹。
进京之后,崔诗雁便下马牵着归鸿,京城虽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却仍旧一派繁荣,只是人们也没有忘记裕王为了大燕牺牲的事迹,想必接下来应该可以如那人所愿,和平盛世即将来临。
燕云西死后被追封忠义亲王,尸骨将从西南移回皇家陵园,风光大葬。
“求求你,给点吃的吧。”
崔诗雁没走多远,就见到不远处有个披头散发的乞丐婆,手里拿着一个破碗,颤颤巍巍地跟路人讨钱,却被来人一脚踢开,“哪来的臭乞丐,滚远点!”
她眸光一凝,刚要说话,就发现那个乞丐看起来有些眼熟,等看清了之后,崔诗雁还是牵着缰绳走开,不再理会。
崔诗敏被踢得摔在地上,心里愤恨难当,却也只敢在那人走了之后才敢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谁啊,呸,我当相府小姐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呢,还敢踢我!”
“呦,这是谁啊。”郭建才摇着一把扇子走过来,绕着衣衫褴褛的崔诗敏走了一圈,“啧啧啧,她刚才说她是什么……相府小姐,你们听到了没有啊……”
“哈哈哈……”几个围观的人一听立刻发出哄笑声。
崔诗敏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她如果没讨到钱回去,回去又要挨打,想赶快离开却被几个仆人挡住去路。
郭建才见她不敢回答,露出一个坏笑,“崔诗敏,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崔诗敏自从相府被封之后,无路可去,又被郭郁尘拖累,竟然沦落到乞讨为生,郭建才想到以前崔诗敏各种看不起他,心里就一阵痛快,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崔诗敏的破碗里,“怎么说崔小姐也陪过我一晚,这个就当是谢礼。”
崔诗敏两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是她这些日子已经不敢再像以前那般蛮横,不然只有挨打的份,只是在看郭建才走远了之后,才将碗摔在地上,这简直是在侮辱她。
然而当她看到被自己扔出去的那锭银子要被人捡走的时候,她还是一把冲了过去,将那人推开,“走开,谁让你抢我的钱的!”
“呸,哪来的疯婆子,真是晦气。”那人说完,嫌弃地看了崔诗敏两眼,渐行渐远。
崔诗敏又羞又恼,擦着眼泪去捡那个又磕了一个口子的破碗,最后终于忍不住坐在路边哭了起来。
-俞记=
“娘,方叔。”崔诗雁一上楼,就看到锦瑟和方连岑正面对面坐着,似乎在讨论什么。
锦瑟见到她,面色不由得凝重了一些,“找到了吗?”
“嗯,我将他带回来了,晚点就能下葬。”崔诗雁说完轻轻一笑,显得有些苍白,“总留在西南也不妥。”
锦瑟点点头,“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先好好休息。”
崔诗雁给自己倒了杯水,“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等办完丧事,我们打算四处走走。”方连岑知道这段时间,锦瑟留在京城没什么事可以做,肯定有些无聊了,他现在也不唱戏了,正好陪她去四处看看,“我争取不拖你娘的后腿。”
“这样很好,店里的事就交给我。”龙门客栈已经交给郭小姝他们打理,俞记这段时间一直是方连岑在帮忙,现在崔诗雁也闲下来了,总不能一直麻烦方连岑,而且还有达婴这个任劳任怨的苦力在,她也不至于太辛苦。
棺材下葬之后,崔诗雁看着那个刷了新漆的名字,还有上面那行字,眼眶还是忍不住湿了——这样的结局,或许也不错吧。
晚上,奔波了一天的崔诗雁,好好地泡了一个热水澡,正当她整理衣服的时候,突然从窗外传来一阵清幽的笛声,崔诗雁眸子一凛,厉声道,“谁!”
一个黑色的影子落在窗前,今天的月色明朗,将他镀上一层银光,他看着眼前只披了一件单衣的女子,朱唇轻启,“无双楼。”
“阁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崔诗雁将半湿不干的头发撂到身后,双手轻轻地抱在胸前,似笑非笑。
“有何贵干?”来人轻轻一笑,足尖一点,已经朝崔诗雁袭来,“劫人!”
竹坞之内,一簇火光分外明亮。
崔诗雁的身子被刚才的黑衣人压在床上,薄薄的单衣一进门就被扔到了地上,她抓着对方的衣裳,有些气喘,“无双楼的事情都办好了?”
“嗯。”对方的鼻息从她的脸上蔓延到她的身前,崔诗雁任其采撷,他停了一下,“你父亲的尸体找到了?”
“嗯。”正如崔诗雁所料,牛头山那棵枣树底下,正埋着父亲的尸体,沧海时常带着枣,所以他死后,身上的枣子在地上发了牙,还被燕云隶他们做成了机关,或许冥冥之中,父亲也在帮他们。
燕云西的衣裳被她褪了下来,崔诗雁看着他胸前崭新的伤疤,一个吻轻轻落了上去,她看着上面的人,“那天,你痛不痛。”
“心疼吗。”燕云西的眼里,满是宠溺。
“心疼。”这是实话,虽然他们早有准备,自己捅的地方也不是要害,还提前让燕云西吃了假死药,但说实话,崔诗雁仍旧十分担心,崔诗雁和江玲玉睡在一起的时候就发现她的计划,燕云西决定将计就计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冒险。
幸好那天温驰及时赶到,将燕云西带回治疗,才会使他好的这么快。
“补偿我。”
燕云西咬了一下她的嘴唇,拿住她放在自己胸口,十指相扣,声音沙哑又性感,“我要你今生今世。”
“永不离弃。”崔诗雁同样握紧了他的手,配合地仰起下巴,语调有些控制不住地上扬,是的,燕云西没有死,但是裕王已经“死了”,现在的燕云西只是无双楼的宗主,而她是宗主夫人。
崔诗雁在他身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了上去,“其实我一直好奇,无双楼是怎么来的。”
“嗯?以后有机会告诉你。”燕云西的手指慢慢下滑,将她的手指送到嘴边舔了一下,“现在,我们先做正经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