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后悔的

这大概是司凌第一次看到叶笑的笑容。从他见到她第一面起，她便是不冷不淡的面瘫表情，看起来像是带着一张冰块面具。

她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这让他看的失了神，第一次觉得有女生笑起来可以比少爷还漂亮。

面前的少女用手将垂落在耳边的发丝绕道耳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然后，她慢慢站起身，视线越过司凌看向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眼睛里倒映出完全不同之前的邪恶光彩：“小叔，今后请多指教。”

太阳落山放射出的橙红光线落入少女黑白分明的眼中，投影出层层暗影，她微笑着，一步一步走近男人，像一只徐徐靠近猎物的猫咪，轻盈慵懒。

叶臣瑄面无表情地看着叶笑，黑眸低垂，蝶翼般平直浓密的睫毛掩盖住了眸里的情绪。

“小叔，今晚也和我睡吧。”她勾唇，抬手拥住了他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胸口。

司凌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这都什么和什么！这个女的是谁啊？！她怎么前后反差那么大？！开什么玩笑！

但更让司凌不可思议的是——

少爷他竟然就这么嗯了一声！嗯……了一声！就这样……准备陪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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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修伫立在转角处，目光沉沉。

叶臣瑄从叶笑房间出来，司修上前一步：“少爷，这一次回来本家似乎待太久了。日本那边屡次传来消息让您回去，您一直拒绝……”

“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叶臣瑄朝书房走去，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杨婆去哪了？”

“她去庙里了，今天是她丈夫的祭日。”司修回答道。

太阳此刻完全消失不见，收起了最后一缕光芒，天际是不同层次的蓝色，由下到上层层变深。空气里漂浮着细碎的灰尘，肉眼能轻易看到。

本家老宅的大堂内，老爷子端坐在灵堂前，他闭着眼，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不少沧桑的痕迹。

过了许久，就当下人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进来。”

推门被一双修长匀称的手掌推开，手的主人并没有马上进来，而是安静站在门外。

老爷子叹了口气，对下人道：“你们都出去吧。”

等下人全都退出去，老爷子才对上那人的视线，脱口而出那个名字：“臣瑄。”

叶臣瑄走进来，在老爷子身旁坐下。

“我早就知道你会回来。”叶老爷子看着灵堂里叶明成的黑白照片，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明成一直是你尊敬的兄长，他死了，你不会不来看他。更何况，你还领养了他的女儿。”

叶老爷子年过八十，头脑却比谁都要清醒，只要是叶家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这宅子里布满了老爷子的眼线，他看的比谁都要清楚。

“叶笑并不是我们叶家的孩子，即使你知道，却还是要领养她吗？”叶老爷子表情平静。

“是。”

“你会后悔的。”叶老爷子起身，没有再看他一眼。走到门边，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会后悔的。”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叶臣瑄独自一人坐在室内，拿过桌上放着的香火，点燃后插在了灵堂前的铜炉中。

随着一缕青烟袅袅升起，他闭上了眼。

会后悔吗？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