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个

这间和式风格的房间既与走廊相连，又与房内相通，与走廊相连的那处推门打开后就是庭院。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空逐渐暗下来呈现出冷蓝的色调。

庭院里的石头灯透着暖光，将整个庭院点缀的格外温馨。

叶笑看向窗外的风景。

房内的矮桌上摆放着瓷碗，里面盛着的白粥散发出阵阵热气，熏得她眼前一片雾气。

司修坐在角落，眼睛却看着叶笑。

面前的少女支着上半身，一头海藻般的头发及腰，露出一张苍白秀气的小脸，淡眉下的双眸黑白分明，仿佛一眼就可以看穿人。

她的唇色很淡，唇角呈现出倔强的姿态。

这种感觉，就像见到了另一个少爷一样……

不知道是什么让少爷出手救了她呢？

是因为……这双眼睛吗？

叶笑安静地喝着粥，抬头的瞬间和司修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司修面无表情，她亦是没什么表情。

两个石头对望了一会，就不再看对方。

叶笑喝完粥，将碗筷摆放整齐，当筷子落下的第一秒，司修已经上前将矮桌端起，并对她恭敬道：“请早些休息，我一整夜都会待在外面，有什么需要叫我。”

语毕，他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推门。

庭院的景致被隔绝在外，她的心情随着这扇门慢慢变得平静。

她重新躺回床上，头昏昏沉沉，一下子就陷入了沉睡。

半夜。

她被噩梦惊醒，睁开眼是黑漆漆的天花板。

她掀开被子想起身，脚踝钩住了被单，顺势撞倒在地上，发出砰咚一声。

这一声惊动了门外的司修，他推开门进来，看到一脸痛楚的少女跌倒在床旁，眼神迷茫。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司修问道。

“我……想出去透透气。”她不适应光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闻言，司修拿过外套递给叶笑：“外面很冷，请披上外套再出去吧。”

她接过外套披上，走了出去。

空无一人的长廊，走在木质的走廊上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建筑大概也有着一段悠久的历史，经过风吹雨打却依旧屹立不倒。

这栋独立的别院似乎太过于偏僻，也没什么人在走动，很难想象这里是叶宅内部。

司修跟在叶笑身后：“这里很冷清吧？因为人少，所以很安静。少爷一直很喜欢这里。”

叶笑没说话。

“少爷从来没有带过人回来这里，你是第一个。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带你回来这里，但少爷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希望你能明白。”

“我不明白。”她淡淡道，表情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又重新说了一遍：“我不明白。”

冷风吹起衣角，叶笑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似得看向庭院。

只是一眼，便让她失了神。

光秃的古槐，巨大的枝干，枝叶向四面八方伸展，明明充斥着死亡枯败的气息，却莫名让人肃然起敬。这么大的古槐并不常见，更何况，它的心已经被挖空了，空荡荡的一个大洞留在它的躯体上，那洞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一般可怖。

但让她失神的并不是古槐，而是古槐树下坐着的男人。

清冷的月光跳跃在树梢与地面，一切都像是梦境。

男人高挺立体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剪得干净利落的短发被风吹的凌乱，几乎遮挡住了那双漆黑的眼睛和低垂的眼睫。

他靠着槐树，手指间的书页被吹的哗啦作响。

在下一秒，男人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叶笑的心脏突然狂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