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我害怕
“相爷!”门外突然进来一个柔然兵:“不好了!有人硬闯军营!”
“哦?”挞拔帧唇角一斜,起身走到帐外,他的营帐前有个较高的楼台,此时站上去,前方的景象一览无余,就见远处一抹红衣,手中一把银刀,正从外围硬闯进来。
“海堂?!”徐子阳也站上来,看到那人影,不禁大吃一惊。
“看来,海将军似乎是误会什么了。”挞拔帧传令下去不要阻拦前面那人,随后对着徐子阳温和笑了笑:“徐先生,可要为我作证才是。”
徐子阳眼睁睁看着海堂一路杀过来,那鲜红色的衣衫在北风里被刮的呼呼作响,听到挞拔帧额话,也没有回答什么。
不消片刻,海堂便身形一闪,带着七分怒火吗,三分煞气一跃来到徐子阳所在的地方,还不待徐子阳开口,整个人便被海堂一把拉进怀里,左臂紧紧收住,抱的他竟是有些喘不上气来。
“挞拔帧!你他妈有什么事冲我来!欺负一个书生算什么本事!”禅熤闪着寒光的刀刃直逼挞拔帧的面门,海堂怒不可懈的指着挞拔帧。
徐子阳本要挣开,却因海堂如鼓的心跳放下手,他能感觉到海堂盛怒之下的心悸,紧紧揽着他的腰的手生怕再次失去似的,丝毫不愿松手。
挞拔帧连忙举手做投降状:“海堂将军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对徐先生怎么样。”
海堂仍旧丝毫不退让:“老子不管你什么想法,你要敢对他怎么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北风里,微微泛红的发丝被吹得散乱,刮过徐子阳的面颊,徐子阳看着海堂俊美的侧脸,终究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海堂,我没事。”
听到徐子阳的声音,海堂才收敛了几分怒火,回头紧张的看着徐子阳:“他没欺负你吧?”
徐子阳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没事。”声音难得的柔和。
挞拔帧深邃的目光大量在这二人身上,看着那俊美的脸上自己从未见过的柔情和担心,眼中露出一星寒光,唇角的笑带上几分残忍......
海堂是多一眼都不想看挞拔帧,拉着徐子阳就要走。
“徐先生这就走了?”挞拔帧惋惜道:“原本还想向先生讨教一番古书玄妙,不过既然海堂将军不放心,那还是算了吧。”
徐子阳顿了顿,回头道:“国相大人,告辞。”
挞拔帧目送二人远去,手中捏着银质的酒杯,渐渐变了形.......
海堂,你早晚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
回临月城的路上,海堂一句话都没有说,徐子阳坐在他身前,胯下朱雀踏起的尘埃有些迷眼,腰间还放着海堂的手,徐子阳却是什么都没说,风卷起发丝缠绕在脸庞,混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海堂......”徐子阳出声叫住将他安顿在天香居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就要走的海堂,海堂闻言顿住脚步却是没回头。
徐子阳看着海堂的背影,沉沉吐了口气:“我.....”
然而还未出口的话却被突如其来的怀抱,堵在了喉口,海堂紧紧揽着怀里的人,埋首在徐子阳颈间,不安的呼吸着熟悉的味道,轻声呢喃道:“书呆,我真的好害怕.....”
徐子阳愣愣的被他抱在怀里,听到海堂压抑的声音,心里一阵酸涩,终究是伸手揽祝堂的背,轻轻拍了拍。
“我好害怕失去你,你讨厌我也好,不理我也好,我只要你好好的......”海堂紧紧揽着徐子阳,声音里带了从未有过的颤音,近乎哭泣......
“我没事。”徐子阳轻轻吐了口气,却被颈间传来的一阵湿意惊得指尖一颤。
这次徐子阳没有推开他,静静的由他抱着.......
事后,当徐子阳解释挞拔帧请他去做什么的时候,海堂才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随后又道:“那个变态不是什么好东西,还钱就还钱,事情怎么这么多。”
“我有分寸,挞拔帧可能是变态了点,但是又不傻,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徐子阳道。
海堂不说话了,只是一语不发的盯着桌面上的花纹。
徐子阳只好道:“好了,下次去哪里,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真的?”海堂一抬头,认真的问道。
徐子阳对他无奈的点点头:“真的。”
“对了,你们还钱怎么还那么久?”海堂问道。
徐子阳看了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道:“本来是没事了,就是他提起了《十洲记》,多说了两句。”
“什么《十洲记》?”海堂眉头一锁:“有什么用?”
“就是上次给你提过的那个《海内十州记》,记载鹿虬的那本书,东方朔编纂的。”徐子阳解释:“记载鹿虬的那一卷正好在翠谷有收藏,我看过,只是这本书内容很多,翠谷只收藏了其中一部分残卷,挞拔帧说他那里有全本。”
“哦~”海堂点点头,看徐子阳提起这本书时眼中露出来的向往,有些可惜,要是能买过来多好......
后来,海堂回到军营之后,看到还没走的唐玉,这个观念就变了。
“原来这么回事。”唐玉霸着海堂的床,大大咧咧,四仰八叉的躺着:“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贺庭歌听到事情的缘由,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挞拔帧可没这么简单,难道只是因为时间长了没见海堂,想这么个法子?
总之,现在两个人都安全回来,贺庭歌也没有想太多,只说让海堂和唐玉在一个帐篷里挤挤,烦劳唐家少主见谅,军营生活就是这么凑合。
唐玉倒是没说什么,反正床已经是他的了,海堂对他沾染过的东西向来敬而远之,谁知道这小毒物在他床上弄了什么东西,睡一觉会不会长痱子......一想,心里打定明天这东西走了一定的把床上的东西都换了......
“喂!”唐玉嚣张跋扈的声音响起:“我没你想那么猥琐。”
海堂盘腿坐在地上的地毯上,靠着毛垫子,瞥了一眼唐玉,随后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唐家堡是不是很有钱?”
“怎么?想入赘啊?”唐玉侧身偏头看海堂,戏谑道:“只是可惜了,我大姐早就嫁人了,我也没有妹妹,不过,我们唐家堡嫡系没有,旁系的兄妹倒是不少,要不你凑合凑合?”
海堂白了唐玉一眼:“嘁~”入赘唐家堡?还不如入赘徐府呢。
“我就是问问,你们唐家堡有没有什么收藏的古书什么的?比如什么《十洲记》?”
“哟,看不出来,海大将军还是个爱看书的。”唐玉打趣:“古书什么的,我唐家堡又不是南宫家那些斯文败类,收藏来做什么的?不过倒也不是没有。”
“就说有没有吧?你们家那么有钱,有钱人不都喜欢搞收藏吗?”唐玉啧一声,不耐烦:“《十洲记》有没有?”
“《海内十州记》?”唐玉眉梢一挑,把胳膊枕在脑后想了想:“你要是问我别的我估计可能不记得,这本书我倒是有印象。”
海堂一听,连忙问道:“有没有?全不全?多少钱可以卖?”
唐玉嫌恶的看了一眼海堂:“你买得起吗?再说,别说全不全了,我也只是听我三爷爷说过,他说那书里记载着九州上至九天天石,下至四海龙涎,各类药材都有详细描述,只是啊,可惜了,他有生之年,也只是年轻时偶尔在南宫家翻了翻,就被南宫家那斯文败类把书要走藏起来了,三爷爷说,那书天下就这么一本全集 ,其他都是残卷,都不知道在哪里。”
“南宫家?”海堂一皱眉:“是个什么东西?”
唐玉啧一声:“什么什么东西,好多也是江湖有名的世家门派,和唐家堡不相上下,就是太作。”说到这里,唐玉一撇嘴:“好端端的江湖人,把山庄修的跟个书院似的,一个两个看上去都是教书先生,出手了就是禽兽,还先礼后兵,真是烦死人。”
“那你的意思是,《十洲记》在什么南宫家?”海堂忽略唐玉的吐槽,直接问道。
“以前是啊。”唐玉说:“不过现在没有了。”
“啊?”海堂一锁修长的眉:“什么意思?”
“我也是听我家那几个老头子说的,早几年南宫家有个小姐嫁给了鲜卑一个贵族,叫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南宫家嫁女儿,能送什么?自然是那些古董破书喽,据说,《十洲记》整部书都当嫁妆了,还有什么我也不知道,都是三爷爷那几天天天念叨“好玩意儿都糟蹋了.....”我才被灌了个耳音。”
“鲜卑.....不是被柔然吞并了吗?”海堂思索道:“难不成,真的在挞拔帧那里?”
“对啊,鲜卑的贵族不都是姓挞拔吗?”唐玉浅浅打了个哈欠:“不过,说了半天,你要这书干什么?”
“这下难办了。”海堂摸着下巴:“本来还想着打哪能买回来,现在在那变态手里,老子除了卖身,怎么要的过来......”
“你说什么?”唐玉听他嘀嘀咕咕的:“要我说,拿东西本来就是我们中原的,就该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