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
静下心来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心里却是一丝丝的寒起来,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被捏成碎片:“肖冷雨,你他妈混蛋!”
当季无涯再次回到逝水楼时,眼前是一片混乱,各门派不同色的衣服花花绿绿的挤满了逝水楼前的湖畔,弯弯曲曲的木桥上站着逝水楼的弟子,蓄势待发的准备着,唯独不见肖冷雨。
季无涯躲在不远处的树上,看着那些门派对着逝水楼破口大骂,无非就是要画骨乖乖出来送死之类的。
季无涯原以为肖冷雨不会出来了,但是没过多久便听到那晴朗的声音从七层楼上传出来:“能上的来,画骨的人头随你们拿去。”
如此嚣张的一句话听得季无涯都想上去揍他,更何况下面这群摆明了联合起来要灭了逝水楼势力的其他帮派。
虽然这些不怎么入流的小门小派没有那些江湖上老门派有势力,但是蝼蚁联合在一起也是不容小觑。逝水楼虽然也不是什么大派,但是近几年来却是苗头渐渐盖过一些小势力,原本持恒的状态被打破自然会挑起事端。
而找的借口却是让季无涯可气又可笑,他怎么也脑补不出来肖冷雨是怎么先奸后杀各门派女弟子的。
解决事情的办法在江湖上来说一向都是简单粗暴,更何况肖冷雨一丝解释开脱的意思都没有,而逝水楼的人除了肖冷雨之外似乎都是不怎么说话的主,镇守逝水楼的四个长老二话没说就动手,还不见人影,最前排的一众外门弟子已经血崩而亡,瞬间天上像是下了一片红雨。
季无涯虽然在逝水楼待过一段时间,但是从来没见过四长老出手,说是长老,不过也就是年纪与他相当的青年。
此时见这清醒,饶是他多年刀口舔血,也是震惊了一把,眼睁睁看着那些弟子迅速干煸下去,皮肤爆裂,死不瞑目。
其实这完全是内力上的差别,四长老都是内力高过这些小弟子数倍不止,随便一招平湖秋月,这些内力轻薄的弟子活不下去,若是内力高强,就要拼招数了。
但即便如此,那些来找茬的各门派首脑也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四长老此时虚站在湖面,两男两女,目光冰冷的扫过这些人,什么也没说。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当时那个场面,漫天都还是没散去的红雾,而那个原本身穿天青色雨衫的男人此时一身滚着红边的黑袍,慢悠悠的从逝水楼七楼徐徐走下来,如同漫步在空中的鬼魅,妖异的红纹黑袍带着一阵冷风,披靡天下的站在半空。
不辨雌雄的声音透过那妖异的白色面具空荡荡的回荡在湖面:“莫要污了我逝水楼的风水。”
话音刚落,原本流进湖中的血水竟然全部回流,凝聚成血珠漂浮在空中,还没等众人回神,无数的血珠如同红色的利刃一般,瞬间打向那些各门派的人。
而此时,瞬间回神的个门派首脑齐齐出手,用内力挡住那些飞驰而来的血珠,,一时间两股内力相撞产生的气波让原本平静的湖水翻起巨浪。
之前四长老突然出手让这些人没有防备,此时回过神来,联起手来,到底是人多,季无涯看着远处已经打在一起的两帮人紧张的搓了搓手指,逝水楼的人数明显在少数,而这些找茬的也不都是乌合之众,一时间逝水楼竟是没讨到多少便宜。
似乎是知道画骨的厉害,几个帮派的长老执事一起联手攻向肖冷雨:“画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肖冷雨一句话没说,以一敌众,白色面具下看不清神色。
“今日就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
眼看着几把不同武器攻向画骨,甚至封锁了各个死角,却在此时,一声轻微的空气摩擦声传来,冲在最前面的三个人瞬间被三枚利勾穿透的心脏,还没回神,利勾同时往后一拉,连带着猩红的血丝那三人直接口吐鲜血而亡。
“以多欺少也不知道丢人!”季无涯冷哼一声,手中千蛛丝一甩,宛如天罗地网般的钉在各处,而画骨此时借着脚下的蛛丝腾空飞起,躲开那些杀招。
那些人一看这兵器便知道是季无涯,脸色一变:“狼蛛,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要是杀一个人一个理由,老子的嘴皮子早就磨破了!”狼蛛站在肖冷雨身边,不意外的听到肖冷雨冷冷的声音轻声响在耳侧:“你回来干什么?”
“钱我没拿,你还欠着呢。”季无涯冷哼一声,却是肖冷雨微微一震。
“愣着干什么?逃债啊?别想着你死了我就拿你没辙。”季无涯啧一声,一把拉开肖冷雨,入手的丝滑面料让他有些不爽:“难看死了。”
战局由于季无涯的加入有了翻转,狼蛛一手千蛛丝宛如无形的利剑,防不胜防,有眼色的门派已经看出来今日即便杀了画骨也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合计一下得失之后,带着门下弟子撤退,片刻之后,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湖面。
血腥味飘散在空气里久久不散,活下来的弟子都在动手收拾残局,肖冷雨却是转身回了楼里,季无涯跟上去,直到七楼肖冷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喂......”季无涯忍不住开口,却见肖冷雨伸手取下面上的白色面具,面具下的脸上带着疲惫。
没等季无涯问他,肖冷雨便把事情原委解释了一遍,季无涯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肖冷雨赶他走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气恼肖冷雨居然不相信他,他以为自己在逝水楼这些日子他和肖冷雨不算是兄弟也算是朋友了吧,可他居然把他赶走自己面对着危机,从肖冷雨的话里不难听出这次他本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季无涯想发火,但是去被肖冷雨一把揽住,轻轻的声音就在耳际:“无涯,谢谢。”
原本的怒火此时被这个冰凉的怀抱灭的一干二净,他听到肖冷雨说:“我以为,没有人能靠得住,我当你是朋友,不想拖累你,才让你走的。”
季无涯听着这话,一口气憋在胸口,真想破口大骂一顿,却听肖冷雨晴朗的声音在耳边道:“可是,在刚才,我发现,我喜欢和你并肩而战的感觉。”
肖冷雨直起身握着季无涯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我后悔了,可以吗?”
季无涯两次堵在嗓子眼的骂声,此时在嘴里转了几个转,终究是冷哼一声道:“去换衣服,丑死了。”
其实肖冷雨那一身并不丑,狼蛛缓缓勾了勾刚毅的唇角,不是不好看,只是不习惯那样的肖冷雨。一手支在膝盖上,运转内力凝固着体内的冰针,有些刺痛,但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并不难受。
突然,一阵淡淡的气味飘散在鼻翼,狼蛛微微一皱眉,瞥过去就看到原本只是混混欲睡的两个士兵此时已经昏死在墙角,而头顶的小窗里除了透进来的月光之外,一股淡淡的青烟弥漫进来。
狼蛛当即屏佐吸,迷上眼睛,装做昏死过去。
果然,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便从耳边传来。
狼蛛靠在铁栏上不动声色的从眯起的眼缝里看过去,三个黑衣蒙面的人从过道进来,犹豫光线较暗,那三人并没有发现。
看着锁起来的铁笼,三人对视一眼,手中寒光一闪,一根纤细的丝线从那三人袖中射出,两边看守的两个士兵声音都没有发出一丝,便在睡梦中被杀死了。
一根银丝直直向着自己飞来,狼蛛冷笑一声,拿着老子的玩意来杀老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右手突然握住,一枚冰针破体而出,直直装上那闪着荧光的铁钩,还不待那黑衣人从惊讶中回神,接二连三的冰针瞬间从狼蛛体内飞射而出,直逼三个黑衣人。
那三人没想到狼蛛居然没昏,不是说内力被锁住了吗?怎么还能还手,然而,此时的情况容不得他们多想,连忙闪身躲开一根根冰针,为首的一人此时沉声道:“撤。”
刚才摸进来已经很小心了,此时若是闹出动静来,想逃也逃不了,三人不再留恋,当即就要闪身离开,但是,当狼蛛恢复的时候,想轻易逃开那就是做梦,更何况,这是来杀他的人。
原本贺庭歌确实是收了他身上的蛛丝,但是作为一个杀手,武器永远不会单一,三个人影即使闪开的很快,但是还是被突如其来的银丝缠住了脖颈,尾端的利勾堪堪挂在动脉上,只要狼蛛再出一份力,绝对立即划破喉口。
“柔然人?”狼蛛听得清楚,刚才那一声“撤”是柔然话,唇角冷冷一勾,脸上的伤疤在昏暗的灯光下有几分骇人:“挞拔祯那狐狸派你们来的?”
那三人此时被狼蛛制住,但是却毫不畏惧的拿手去扯蛛丝,利勾顿时陷入肉里半分,血顺着脖颈流出来。
狼蛛冷哼一声:“再不出来老子可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