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下)

不知道自己没有如约前去,那少年会不会骂自己不讲信誉。

下午天气灰蒙蒙的,耳钟随口安顿了贺庭歌几句就进到自己竹屋里没有出来,看来对贺庭歌已经失去了最初几分监视的耐心。贺庭歌望了望好似要下雨的天,微微叹了口气。双手抱胸的靠在一棵树边,突然感觉怀里有分不适,一摸便拿出里那张图纸,反正闲来无事,贺庭歌便对着图纸研究起来。

圆可以说名是什么?无始无终?还是象征着什么?比如太阳?那这一竖是什么?后羿射日?

嗤笑一声,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想到后羿射日,又看了看那张图纸,不是太阳,那就是满月?射月亮?

突然,眉头微皱,记得苏轼有一首江城子的诗词,上面有一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莫非,这才是这张图要表达的意思?

是在西北方?

想什么也不如实际行动来的实在,回头看了一眼耳钟紧闭的房门,似乎还能听到打鼾的声音。当即贺庭歌便沿着西北方向一路摸过去,天上的云层越来越厚,空气中的湿气也越来越重。原生态的山谷里到处都是杂草,好在总会有一条可以走人的小道。

大概走了有半个时辰,贺庭歌终于看到前面有了建筑,虽然看着近,但是,面前却是没有可以直通的路,地上的青石板在脚下分成两条路,也不知道那一边才能过去,想到那个孔书所交代的:谷中阵地较多,迷路是小,一不小心可能会有受伤送命的可能。贺庭歌从没有怀疑过这些古人的智慧,曾经在图书馆里看到过古代战争中有关阵法的实用战役,确实不容小觑。

心生退意的贺庭歌向四周看了看,天快要下雨了,初春的山谷虽然已经绿意盎然,但是地上还是难免枯草。这一场雨之后,大概就都活过来了吧。就这么看着,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不一样。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青石板路口的左边,草木比较枯黄,右面看起来好似水土肥沃,草木不但肥美,而且明显长势也好。

贺庭歌眼睛微眯,想到那句诗词后半句中得天狼,又名贪狼,是北斗七星中的杀星。在古代一般比喻侵略性比较强的种族,屈原曾经在《九章·东君》中“举长矢兮射天狼。一句中将天狼比作贪婪的秦国。苏轼也是在此中以天狼来比喻西夏国的侵略者。根据天狼主贪的意思,这边的草势像是聚集了山谷灵气,比较充沛,水土也较其他地方好,是否可以理解为“贪”?

这么想着,贺庭歌脚下却是已经向着右边这条青石板路走进去。如果说外面的原生态植物茂盛的话,那现在贺庭歌所至身的这片院落就是精心修剪过的,从石板路走进来,没几步就看到一片梨园。初春的梨园里一片雪白,也不知道这片院子有多大,至少从现在这个角度望过去,却是看不到头的。

被眼前的景象震住的贺庭歌脚下顿了顿,直直走进去。

越是靠近梨园,身边的梨花香的气息就越浓,梨花的香味并不像挑花,梨花带一丝甜腻的味道,太过浓郁的香味围绕在贺庭歌身边,有些冲鼻。贺庭歌皱了皱眉,继续望里面走。

地上有一层落下的花瓣,还有很多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干煸的树叶破裂而发出的声音成了此时贺庭歌唯一能听到的动静。突然,脚下像是踩到什么,贺庭歌心下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细看,便听到四周“嗖”的几声,强大的冲击力,使空气都发出一声颤鸣。

通过这几天的摸索,贺庭歌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就比如可以腾飞,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是,慢慢熟悉之后,还是可以运用自如。当即便腾身飞起躲开四周飞来的利器。

只听得几声撞击,落到远处的贺庭歌看到刚才自己所站的地方两边的树上稳稳插着七八把飞刀,没入树干一寸左右。细长锋利,尾端吊着鹅黄色的吊坠,形如花瓣。心里险险呼出口气,幸亏自己警觉,不然,要被捅成马蜂窝了。

那飞刀的质地相当考究,打磨的十分精致,每一把都一模一样细看的话,上面还有精心雕刻的花纹。贺庭歌伸手欲拔下一把,好细细观摩。

“别碰!”突然一声轻喝。贺庭歌手生生停在离飞刀不过半寸的地方。皱着眉看向声音来源。

就在下一刻,一抹天青色从不远处的梨花树上轻身跃下,带起一阵清风,树上的梨花随之轻舞,仿佛下了一场雪。

少年俊秀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贺庭歌:“师叔我还是高估你了,居然迟到了四天。”

贺庭歌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少年,一席天青色的衣衫,左肩上一条丝绸一般的绸带斜跨在身前身后,束在腰间,随风微微轻浮。手中一把折扇合起来放在另一种手心有以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有那么一瞬间,看到少年的脸,他有些愣神,少年俊秀的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在那一刻,深深扎根在他心里。

很多年后的某一天,当贺庭歌偶尔想到那个风雨欲来的梨园里,那个少年就这么仿若谪仙的站在自己面前,让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也曾试探着伸手抚摸到胸口,那里是否还存留着那个印记。

少年踱步走来,站定在贺庭歌眼前,才慢慢道:“这梨花刀有毒,别碰。”说着伸手拔下树上的刀子向着某一处走过去:“梨花香太过浓郁会使人降低反应能力,而这刀上粹过焦兰,平时没有毒性,可是嗅了这么浓的梨花香在碰这刀,你会醉倒三天三夜的。你是师叔我,可没打算照顾醉鬼。”

说话间,少年已经跃上树枝,不知将那些刀又放在了哪个角落。回头看到贺庭歌依然一声不吭的看着他,少年轻笑道:“我叫傅清城。” 说话间,少年已经跃上树枝,不知将那些刀又放在了哪个角落。回头看到贺庭歌依然一声不吭的看着他,少年轻笑道:“我叫傅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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