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易负有心人,宫外萧郎枉嗔痴

惠妃带着痴念的目光一直落在君清身上,骄傲如她,也是会为了一个男子褪下自己的骄傲,在宫中与所有人斗,只可惜这男子不懂珍惜。

深宫最爱辜负痴心之人,可怜妃子为一人断了一腔柔情,宫外萧郎早就成了路人,不过是枉自嗔痴罢了,谁又了解他的一腔柔情呢?

既然知道了那人坐拥后宫三千佳丽,心也不可能只容纳一个人,惠妃明明知道事实是如此,可又为何要去期待呢?简玉凝看着坐得直直的惠妃,只叹这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长孙皇后、惠妃、宸妃、包括在钟粹宫的兰馨,哪一个对君清不是情根深种,可是明白了之后,长孙皇后收锋敛芒,变得大度。惠妃依旧骄傲,不过却变得善妒,以她的家世,其实根本不需要妒忌这些人的。宸妃干脆直接了断了自己的性命,一片痴心换来的后果并不是她所可以承受的。

也许那个长伴于青灯古佛的盈妃一开始对着君清也是有所期待的吧,后来期望破灭了,换来的是心灰意冷,要不然一个女子怎么会在如花一般的年纪里就伴着青灯古佛,过着枯燥乏味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没有厌倦。

简玉凝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小腹处,这一次,谁要是敢害她的孩子,她必定要让这个人粉身碎骨,就是化作了鬼魂也要他魂飞魄散!

芷娘看着简玉凝柔光下一闪而过的狠戾,只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左眼皮跳了跳。

简玉凝转动着手中红白交错的玉镯子,上面的红色就像是用血凝成的一般,非常好看,衬着白皙的肌肤,更是显得佳人皓腕如雪。

腰间的暖玉已经被简玉凝换成了一块普通的羊脂玉,夏天了,暖玉也不能再戴在身上了,不过就算是冬天带着又能怎么样呢?暖了身子,却暖不了重重冰封之下那颗心。

“臣妾突然觉得身子不适,就先退下了。”简玉凝行了一礼,对着君清和长孙皇后说道。

君清看着她的脸色确实苍白的有些吓人,便也让她退下去了,还吩咐郑太医去了澜月宫给简玉凝请脉。

重重华丽的灯影在简玉凝的眼中一片模糊,眼前的景物也在打转着,整个人好像被人倒过来了一样,看到的东西都不真切,都是在打着圈圈的……

“不好了!静嫔娘娘晕倒了!”宫婢小跑进来,跪在殿上说道。

君清双眉紧锁,立刻大步地走了出去,看着瘫在芷娘身上已经不省人事的简玉凝紧紧地抿着唇,把人抱在自己的怀中,直接走向了太和殿。

“传太医。”帝王听起来满含担忧的三个字让宫人不敢怠慢,直接找了太医院的院判,而不是像以往一样只是请了郑太医。

长孙皇后较紧了手帕,心中呕的要死,面上却还是担忧地说道:“静妹妹怎么突然就晕倒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江茗月差点就冲出去了,不过好在采月紧紧地拉着她,才让她没有做出什么失仪的事情。

“皇后娘娘,静嫔的身子从上次小产过后就一直不好,如今怕是旧疾复发了,请容许嫔妾去看一看。”江茗月忍不住了。

长孙皇后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本宫也担忧得紧呐,这个静嫔身子既然这么不好也不好好调养,真是让人担心。”

江茗月没有心思理会长孙皇后这句明里是在关心,暗里确实在讽刺的话,行了一礼之后就匆匆退去,朝太和殿的方向走去。

锦容华蹙紧了眉头,若是简玉凝出了什么事情,她也就相当于少了一座可靠的靠山,况且这么多久和简玉凝相处下来,也是有几份感情的。

“若清,若清,就快到了。”君清低沉的嗓音回荡在简玉凝此刻混沌的脑海里,虽然唤醒了她一丝意识,但是她还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太医院李院判小心翼翼地诊断,开好了药方,让人煎了之后给简玉凝灌下去,本来是想要让宫女来喂药的,可没想到君清竟然亲自动手了。

君清一勺一勺地喂着简玉凝喝药,小心翼翼地不让药汁从嘴角里流出来,喂完药后,掩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竟然有一丝颤抖。

过了半刻钟之后,简玉凝这才悠悠转醒,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物,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晕了过去,然后君清来了……然后,就不记得了。

“皇上……”简玉凝双唇苍白,无力地吐出这两个字。

君清连忙柔声安抚:“若清躺着就好,方才李院判说了,你已经有了,三个月了,只是身子底子有些弱,这些日子可要好好调养身体。”

简玉凝佯作惊喜的说不出话来一样,其实是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能不露出破绽让君清怀疑,面对这个心思深沉的帝王,虽是枕边人,但是简玉凝也不敢有半分懈怠。

君清笑揽她入怀,“我们又要有一个孩子了。”

简玉凝笑着靠在了君清的怀中,却不禁想起,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被你亲手送走,第二个孩子在你的漠视下没有出生,那么第三个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这夜,君清就在太和殿陪着简玉凝,温热的手搭在简玉凝的小腹上,怀中的人嘴角带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眸却是那么冰冷。

前半夜简玉凝睡得极安稳,不过后半夜缪月轩却突然有人来说祺贵人怀孕了,惊扰了梦中人。

君清看了一眼困意浓浓的简玉凝,对着屋外的太监说道:“朕知道了,朕明日会去看她的。”

简玉凝不满地皱了皱眉头,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君清。

君清也困了,就躺下来重新睡了过去,他鲜少睡得这么沉,许是在长孙皇后的寿宴上也喝多了酒,照顾简玉凝又劳心伤神,所以才睡得这么沉吧。

简玉凝睁开了双目,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一丝困意,祺贵人的孩子还没有足三个月,最是容易掉的时候,她怎么敢在现在就传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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