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
易慕环扫兴地朝屏风外的男人瞥了一眼,大咧咧地靠在木桶边,胸膛外露,呼出一口气:“来之前也不知道听一下动静,什么时候你都随意闯进来吗?”
骆玉仔细看了看屏风后头,发现是两个人,光着身子正在沐浴的晋王和浑身湿淋淋面颊绯红的晋王贴身小侍女,顿时抬手摸了摸鼻子,表现有些尴尬。
“属下知错。”
易慕环白了他一眼,知道骆玉向来不会转弯,于是便问:“刚到白水县?”
“是,属下到了陵南便直奔过来了。”骆玉说完,又朝唐心看了一眼。
此刻唐心衣服贴在身上,肩膀上的薄纱几乎透明,带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感,这小宫女的皮肤养好了很多,竟然颇为顺眼。
易慕环神色正了起来:“蓝沁的眼睛怎么样了?”
话题转到这里,骆玉立刻收回了目光,察觉自己的失误,差点儿就要给易慕环跪了,不过听到蓝沁两个字,声色中带着几分心疼:“大夫说怕是好不了了。”
唐心微微讶异,原来蓝沁的眼睛坏了,用了五年时间亲手画出来的画像,怎么会一个也记不住?没被易慕环拉出去当棋子利用,想来只有眼睛坏了能解释了。只是易慕环此时提蓝沁,难道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去办的?
唐心朝易慕环瞧去,却没想到与他对上了眼,那双目光中似乎夹杂着多种情绪,唐心读懂了其中一个,便是犹豫。
“主子需要奴婢做什么吗?”唐心主动问出口,她与蓝沁共同点便是画卷,定当与这个有关。
易慕环瞥开眼神:“不用。”
站在屏风外的骆玉有些讶异,但还是保持而来沉默,片刻后,易慕环从木桶里站起来,唐心连忙跟着伺候。他随意套上了件内衫,长腿跨到了凉椅上,躺在那里与骆玉谈话。
“张晃那边你是怎么解决的?”
张晃是陵南的刺史,陵南闹盗匪的事,他也有责任。
骆玉回答:“属下按照主人的方法,已让一名侍卫坐在马车里,下了马车便在张晃安排的房间里与手下斗蛐蛐儿,没人怀疑。”
当然没人怀疑,曾经的三皇子,如今的晋王在宣阳城谁不知道他是个纨绔子弟,天性爱玩儿不学无术,否则也不会让骆玉跟来了。
“嗯,宣阳城那边继续盯着太子,别让任何一个人走出东宫。派人查查徐家的经济来源,整天什么事儿不干还有钱救济灾民。”
易慕环将那日抛绣球时看到的男人又重新描述给骆玉听,让他向张晃要多年剿匪的所有信息,再派人去豁山上探探盗匪的踪迹,一系列的吩咐安排下去,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骆玉从窗户进来,也是从窗户出去。
骆玉走后,唐心快要趴在桌上睡着了,易慕环目送了骆玉,再一回头,唐心身上的衣服都干了。
他慢慢朝唐心走去,月光从窗户外头照进来,半夜的凉风嗖嗖地刮着,唐心的一缕头发被吹起,蹭到了她的脸上,惹得她皱了皱鼻子。
易慕环看着笑了笑,他伸出手捏住了唐心的脸,本来想用力把她捏紧的,稍微用了些力气便看见唐心皱起的眉头,手劲瞬间弱了下去。
啧……现在连欺负都有些舍不得了。
易慕环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也是真的栽了,从上到下看不出任何优点的女人,偏偏就是惹他喜欢。
易慕环弯下腰,将唐心整个人打横抱起来,刚抱起来,唐心的一双眼睛就睁开了,带着几分迷糊抬头朝他看去,随后眨了眨,问:“我是做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