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嫁
面对洛珈的告白,桃九嫣美眸轻眨,不做任何回答,她不知道自己该做怎样的回答。其实,对洛珈她是很有好感的,就像一只雏鸟对第一次睁眼所看到的人抱有依赖感是一样的,毕竟流落在这陌生的村落,除了格桑大婶和吉里大叔,接触最多的就是洛珈了,更何况在自己不会听不会说这里的语言时,是洛珈一字一句就像叫一个婴儿般教自己。可是,桃九嫣对洛珈只是好感和感激而已,并不是爱。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好感和感激就答应洛珈的求婚,这与以身相许有何区别?
桃九嫣的沉默让洛珈误以为是拒绝,他的朗目星眸瞬间失去光彩。是啊,她又怎会看上自己一个算不上富裕的庄稼汉?尽管自己是族长的儿子,尽管月牙村在这还算得上富足的村庄,可又怎能和外面相比?先不提她本身见之忘俗的气质,当初落水的桃九嫣虽然狼狈,装扮也与这里不同,但是,她身上那沾满污泥有些划烂的衣服不难看出曾经是上好的丝绸,听二弟说这样的丝绸在外面一尺都要几十两白银。几十两白银啊,那可是他家将近半年的收入。单单从气质与衣服上就可以看出桃九嫣曾是富豪家族女子,甚至是贵族之女。这样的女子,又怎会看上自己?
看着突然变得失落的洛珈,桃九嫣又想起了自己的好友兼属下傅夕月。傅夕月是傅将军之女,傅将军是父王的得力属下,桃九嫣从小便与傅夕月很要好,她们同是女子同样从小不爱女红爱舞刀弄枪,并且一起以女子的身份进入军营。若说桃九嫣是“玉面桃腮,银枪扬雪”的第一女将军,玉面娘子的话,傅夕月便是伴随第一女将军左右的影子。桃九嫣原以为傅夕月会和自己永远对酒当歌策马奔腾,可是,在那一天,她终究换下了战袍穿上了艳丽火红的嫁衣,幸福地跨过火盆,走向她另一半人生。在那一片火红喜庆中,桃九嫣迷惘地看着夕月,问她:“夕月,你相信这一见钟情吗?你会幸福吗?。”
桃九嫣还记得傅夕月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懵懂的孩童,还记得傅夕月对自己说的话语,“不管你是否相信这一见钟情,当有一人真诚的说喜欢你时,你可以勇敢去尝试抓紧幸福,或许你会拥有像你父王母后一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爱情’。”
洛珈的憨厚,洛珈的真诚,桃九嫣都已感受到了。她想,或许可以像夕月所说尝试抓紧幸福,或许可以将那好感转化为爱。桃九嫣微笑着缓缓接过洛珈手中的木盒,在那一刻,经历了地狱与天堂落差的洛珈无言表达自己喜悦的快要晕厥的激动,只能紧紧抱着桃九嫣。
洛珈,我愿意尝试去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哦。
洛珈和桃九嫣的亲事就订在了这个月的初九,就在六天以后。
一大早,格桑大婶的院子里来了几个眼熟的人,他们仿佛很郑重,带来了可以说是比较丰富的嫁妆,至少在这月牙村是最丰富的了。
格桑大婶拉着桃九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满眼不舍,虽然桃九嫣仅仅只当了他们名义上一个月的闺女,可格桑大婶和吉里大叔是真心将桃九嫣当成自家的亲生闺女看待。
“九嫣呀,以后你若在夫家受了委屈,尽管回娘家,格桑大婶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格桑大婶说道。
桃九嫣微微感动,格桑大婶和吉里大叔真心的对她好,她感受得到。以后无论是永远待在月牙村,还是能重回朝阳国,格桑大婶和吉里大叔这份恩情,桃九 儿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六天很快从忙碌中过去,很快到了婚礼的那一天。
虽然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凤冠霞帔,但是婚礼依然是热闹的,来了很多人,炮竹鞭炮一直响个不停。
格桑大婶喜气洋洋地不停招呼客人们落座。高堂上,除了和蔼的族长大人之外,还坐着一个样貌端庄的中年妇人,桃九嫣猜想这应该就是洛珈的母亲,未来的婆婆。
洛珈亲自牵着桃九嫣出花轿,跨火盆,笑得幸福之极,而被洛珈牵着的桃九嫣一路上都恍恍惚惚。在朝廷上,她拒绝过大皇子很多的赐婚,也曾经偷偷幻想过将来会嫁给怎样的郎君,拥有怎样的婚礼。可是竟没想过会这样就将自己给嫁了,她不是后悔答应了洛珈的求婚示爱,只是这一切都像做梦般,恍恍惚惚,令人不可置信。仿佛昨天自己还是朝阳国的郡主,还是“玉面桃腮,银枪扬雪”的第一女将军——玉面娘子,一觉起来后便发现自己已处在了不知在什么地方的月牙村,并且穿上了嫁衣。
夕月,你看,我也穿上了嫁衣。桃九嫣想起了同样与自己是女将军,同样一样爽朗的女子,傅夕月。
婚礼闹得很晚。婚礼上,桃九嫣不仅见到了曾与自己又一面之缘的洛湛,还见到了洛珈的三弟,那罗家最小的小儿子洛橙。那是个纤细柔美的少年,五官精致,眉目如画,皮肤是少有的细白,一双迷离的杏眸更是盈盈如水,很容易引起雌性的母爱细胞。
长得真不像一个山野村民,这是桃九嫣对洛橙的评价,他长得就像一个娇弱的小公子似得,真怀疑族长夫人是怎么生出三个风格迥异的三兄弟。
还让桃九嫣觉得奇怪的是除了新郎洛珈着一身大红袍子,洛珈的两个兄弟洛湛和洛橙竟也穿得一身红,虽然不够洛珈那样大红喜庆,却在桃九嫣的眼里终觉的怪异。难道这也是月牙村的习俗?桃九嫣猜想到。
但是,不管怎么怪异,终究还是到了洞房花烛夜之时。那一夜,她玉面桃腮,胭脂难敌她脸上的嫣红:那一夜,他朗目星辰,温柔低哑,柔情无限;那一夜,男女交颈相缠,汗水浸湿了身下的棉被,柔美的轻吟与暧昧的喘息久久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