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古琴一曲当高山
因着朝中有些政务必须要处理，所以在燕州知府内待了几日，圣上与萧毅云及顾默尘赶回了帝京，临行前圣上还说这知府萧惜蕊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有了这一道圣旨，萧惜蕊干脆将知府的家当做了自己家般，每日清晨由着丫鬟侍奉洗脸用膳，中午时分偶尔的在花园中转来转去，待到傍晚时分萧惜蕊三人便趁着月色饮酒，当然有萧惜夜在眼前，她是万万不敢碰酒的。
所以每每都是她瞧着萧惜夜与顾冥澈把酒言欢，好不痛快，萧惜蕊纵是心中不满可也是不能表现在脸上的，眼下爹爹虽是刚离开没几日，可若她真的碰了酒保不齐哥哥就会告上一状，不可冒险不可冒险。
这日清晨，萧惜蕊睁开眼睛看着已经等候多时的丫鬟然后起身抬起双臂，丫鬟为她穿好衣服后转身便出去了。
早膳是包子与清粥，另外还有一些简单的开胃小菜，萧惜蕊一口一口的喝着粥道：“这古代的人还真是讲究，我以前早饭都是一碗泡面就解决了，哪会有这么丰盛……”一边嘀咕一边夹着菜。
萧惜蕊吃完后刚把筷子撂下，先前的那个丫鬟又走了进来收拾碗筷后道：“萧小姐今日有何安排？”
“没，暂时没有什么安排。”
丫鬟继续道：“方才顾公子让人传了话，说待姑娘用完膳之后就出去找他，顾公子已经在外头等候了。”
萧惜蕊点点头，“晓得了，你且退下吧。”
这个顾冥澈，搞什么名堂？萧惜蕊纳闷的出了房间刚踏出大门口，顾冥澈就迎了上来：“阿蕊你来啦？”
“来了来了，说吧要带我去哪里？”萧惜蕊直接问。
顾冥澈微微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快随我来。”
两人并肩走着，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座茶楼外，这座茶楼格外的精致，一砖一瓦都足见精细之处，待进去之后萧惜蕊便愣住了，人满为患，几乎一个空位都没有，轻轻一嗅便可闻到浓浓的茶香。
两边墙角处则是摆放着梅兰竹菊四君子，梅花高傲绽放，竹子叶叶翠绿，兰花与菊花相竞开饭，除去茶香还有淡淡的花香飘动着。
“铮——”一个琴音传来，萧惜蕊忙往前面看去，只见一妙龄女子坐落在古琴的面前，玉手轻挑琴弦，指尖触碰发出了声响。
萧惜蕊见状笑道：“哎哟，古琴弹奏啊，只是不知那古琴名为什么呢？”
“阿蕊你猜猜看。”顾冥澈故意不点破反倒是问着萧惜蕊。
“我猜？我可猜不出来，反正我所知道的无非是绿绮与焦尾两大古琴，其余的我可说不上来。”
顾冥澈拉着萧惜蕊走到一旁的空位子坐下要了壶好茶而后道：“阿蕊你且听听看，茶道你懂得不少，可这琴艺你能懂得多少呢？”
“顾冥澈你这是埋汰我呢？茶艺我是懂，诗酒花茶我会三样，至于琴棋书画，能够懂得一样就已不错，这点你是很清楚的，何必问我呢？”萧惜蕊笑着反问。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这间整个大堂内静了下来，原来是那女子已经弹响了古琴，似潺潺流水般流过每个人的心口，又似百鸟齐鸣般悦耳动听，总之无论琴音如何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场听觉上的享受。
琴声戛然而止，萧惜蕊仍是意犹未尽便朗声道：“不知姑娘可会高山流水？”
“姑娘抬举小女子了，高山流水可是千古绝响，不是人人都弹得来的。”那名女子实话实说，萧惜蕊听后点了点头，她很明白，这虽是古代可也不是能够听到的，正如那姑娘所说，当真是千古绝响，况且纵然有人弹得了，子期不在又有谁听呢？
未了，萧惜蕊又问，“姑娘的琴可是七弦古琴？”那名女子点了点头。
七弦古琴啊……那可真的是古琴了，顾冥澈看着萧惜蕊还未开口，萧惜蕊便答，“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内合五行、外合五音，后周文王加弦一根，是为文弦，武王伐纣加弦一根，是为武弦，合称为文武七弦琴，我之所以有这一问，是想知道她的琴可是七弦，现在清楚了。”
顾冥澈给萧惜蕊倒了杯茶道：“内合五行，是指金木水火土吧，那么外合五音呢？”
“宫商角徵羽，这是古琴的五音。”萧惜蕊简单的说明了下，顾冥澈点点头，“长知识了，阿蕊你对琴并未多大的研究，可又怎会懂得这些？”
萧惜蕊愣了愣随后随口的解释了一句，“大概我上辈子懂琴吧。”这话就是敷衍顾冥澈了，可她也的确没有说错，二十一世纪对她而言就是上辈子，在她还是萧晴时，曾有一段研究过古琴的时候，那个时候可没少上网查阅资料，当时若是时间允许的话她还真想学一学琴，穿越到南琴之后，虽也特意的学过琴，可对于一些名曲她也只能做到懂却是做不到熟练的弹奏。
“阿蕊，你想听高山流水吗？”不知为何，顾冥澈忽然来了这一问，萧惜蕊满脸疑问的点头：“自然是想的，奈何我琴艺不精，高山流水我可是弹不来的。”
顾冥澈一笑，“那你今日可有耳福了。”语毕他起身走到那弹琴女子的面前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弹琴女子起身让出地方朝顾冥澈微微福了福身子而后便找了一处坐下。
萧惜蕊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顾冥澈的做法了，这好好的他干嘛去前面啊？她刚想起身去叫回顾冥澈，下一瞬间一道琴音传入耳朵，比起方才的琴音不知美妙多少，让人只觉得像是看见巍峨大山般，又如像是看到汪洋江海……
萧惜蕊闭上双眼用心去倾听这一曲千古名曲，只听得琴声忽然一转，琴音与前一曲稍稍的有些变化，萧惜蕊知道这是《流水》，自唐代以后，《高山流水》便分成了两部曲子，前一曲是《高山》，后一曲则是《流水》。
欣赏琴声之余萧惜蕊更多的是惊喜，她没想到，顾冥澈的琴艺竟然这般的高超，这个顾冥澈究竟到底有多少秘密是她所不知晓的？
一曲尽了，满堂的掌声而起，顾冥澈起身朝众人微笑示意而后走到萧惜蕊面前道：“阿蕊，如何？”
萧惜蕊轻叩着桌角道：“顾冥澈，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情呀？你怎么会弹的呢？”
顾冥澈笑道：“这个嘛，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七年的时间我不光学习武艺，琴棋书画我也随着师傅学了不少，嗯你哥哥也学了。”起止是这些，还有些是阿蕊从未知晓的。
“哎……我就知道分别的这几年你和哥哥定是学了不少的东西，算了不说这些了，顾冥澈不如你教我弹琴如何？”
“嗯……我觉得还是算了，你倒不如你请教你哥哥。”顾冥澈指了指门口提议道。
萧惜蕊下意识的往后看去在看到萧惜夜后又下意识的往顾冥澈的方向挪了挪，萧惜夜走进坐下，“挺会享受的你们，来这里听琴来了。”
“嘻嘻，哥哥你也不来了吗？哥哥我听顾冥澈说你也会弹琴？”萧惜蕊靠近笑嘻嘻的问道。
萧惜夜点头，“嗯，会倒是会，只不过是些皮毛而已，要论学艺精的话还得是阿澈，师傅可没少夸他，倒是文武双全了。”
“阿夜莫要夸我了。”顾冥澈连连摆手甚是谦虚，萧惜蕊见状便抓紧机会道：“既然如此顾冥澈你就教教我呗。”
顾冥澈叹气，“好了好了，我答应便是了。”
闲聊期间，原先那女子重新坐在了古琴面前，萧惜蕊见此道：“喂，顾冥澈你出尽了风头，可此时若是那姑娘再弹奏的话无论如何是比不了你的，她可是靠着这个为生的，你得想办法解决。”
“哦？比不了我？阿蕊你细听便知晓了。”顾冥澈故作神秘一笑，萧惜蕊闻言便竖起了耳朵，这一听倒好，把她着实吓了一跳，原来那女子竟然将一曲《高山》完整的弹奏了出来，虽说与顾冥澈还差了几分，可短短的时间内竟能记住也实属不易，看来这姑娘对琴音有种莫名的感觉，听过后便能弹个七七八八，假以时日练习《高山》她可就能完美的弹出来了。
又坐了一阵，在萧惜蕊听了一曲又一曲之后三人这才悠哉的起身离开了茶楼。
“今日可真是一饱耳福了，只可惜我还没听够呢，顾冥澈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顾冥澈回答，“那日偶尔的经过这里，听到里面的琴音便上了心，今日便带你来这里了，如何？阿蕊。”
“非常的好，下次你可得带我去观棋了。”萧惜蕊吐了吐舌头，顾冥澈点头应道：“好，下次带你观棋。”
回到了知府的府内，一进大门便瞧见了苏呈，萧惜蕊开口：“你在这里干啥？”经过几日的接触，萧惜蕊等人已经完全的了解了苏呈这个人，纨绔子弟只是他的表面了，无非是想让苏有为多多在乎些他，所以才会处处招惹是非，总之苏呈还有得救。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京城内传来书信，说俞州发生了旱灾，圣上与大臣们商讨数日也没定下去俞州的人选，丞相便派人传信来了，让你们赶快回去。”苏呈急急道。
萧惜夜与顾冥澈互相看了一眼均点头还未说话，萧惜蕊抢先开口，“自然是要回去的，我们这就收拾收拾回去，旱灾的事情可不能拖延！”丢下这句话她便风风火火的跑到了客房内，速度极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衣物顺便换了身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