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初春伊始3
“咳，没错了。六妹妹，你的手快点放下来，别乱挥手帕。”顾明旭叹道。“呃？哦！”“呵呵。钰姐儿直率天真！我们可一直盼着见你呢。”詹氏便向顾明钰走过去，她微微一笑，握住这小丫头的手，只觉她白白胖胖，又聪明伶俐。“大表嫂，这是我三姐姐。还有四姐姐、五姐姐、七妹妹、八妹妹。不过，我六岁了。”
“呵呵！是啊，长大了些。顾家妹妹们快请起，我备了一点小玩意给你们玩儿。”詹氏命人送上自己早备好的见面礼，四个嫡女差不多，庶女略少些。只不过，她另将自己今儿戴的翡翠珠链取下挂在了顾明钰的小脖子上，亲疏有别不是？“大表嫂，翡翠珠子颗颗都一样大，好好看。我很喜欢！”顾明钰笑道。
“钰姐儿喜欢就好！母亲可没少骂你二表哥，说他不像话，哪有一见面送姑娘家一柄弯刀玩的。呵呵！”“二表哥真可怜。他怎么被骂了？我好喜欢那弯刀，收藏的好极了。”“呵呵！六妹妹，你又胡闹了。魏大表哥、大表嫂，还是里面请吧。”
“好，别让长辈等急了。”魏溽意一笑。他当先一步同顾明旭先行，詹氏紧紧牵着顾明钰与顾明珠、顾明璧一道儿走，顾明渝有几分嫉妒，干脆故意退后几步与两个庶女同行。惹得顾明芳看了她好几眼！这样，一大群人走到县衙内院的主院大花厅。
魏洹夫妇以晚辈之礼见过老太太和顾阳庭，又以臣子之礼拜见青霞乡君。青霞乡君愣了愣，随即便明白魏家用意，自己是顾阳庭的嫡妻不假，韩氏也是妻。因此，魏家长子只称顾阳庭为姑父。这样也算全了规矩！见过礼后，众人才落座！
此时，老太太身边站着顾明旭，怀中搂着的是顾明璧，她不由得失笑，顾明钰那喧灵鬼跑去纠缠顾阳庭去了。“爹，你快瞧我才戴的项链好看吧？是大表嫂送的。”“好看！钰姐儿，你总爱跑跑跳跳。”顾阳庭亲手帮女儿摘了名贵的翡翠项链，交给蓝鹑。这东西，他不放心给蓝鸢，嫌她年纪小，怕不知轻重。
“啊，我不能戴着玩儿？”“可以！你再高些，大一些，不乱跑乱跳了戴上更漂亮。”“呃？要等那么久。好吧！”顾明钰乖巧窝在顾阳庭的怀里，一脸狡黠之气，眼珠子转来转去，灵活的很。魏洹端着茶，暗中打量了一下父亲口中的小表妹，是个聪慧又顽皮的丫头，
嗯，不是那么完全没城府，可爱又不失机灵。这倒是好！他的娘亲和嫡妻常说，顾家内院怕没那么风平浪静，就怕钰姐儿会吃亏。“大表侄，为了小丫头的琐事，竟让你亲来一趟。”“姑父言重了，我早就想来拜见长辈，只那会儿脱不开身。”
“这回，翰林院有个差事需要出京，我便主动请缨，顺道携了内子来接钰姐儿，只行程有些赶，望早日为她收拾好箱笼。”魏洹坦言道。“洹哥儿，你说行程很赶，不知想何时启程？钰姐儿小。你是不知道，她素来就是个爱闹腾的，得多些人看紧了。”老太太说。
“祖母，你别揭我短嘛，要留好印象的。”“丫头知道害羞了。”“顾祖母，抱歉了！这次实在是因为出来的时候同钦差一路，故不敢拖延！此时，钦差在嘉州驿站逗留，我特意告假来接钰姐儿，只能在清涧县呆上两、三日。”“钦差到了嘉州？”顾阳庭一愣，那个罗知府真是什么都没传下话来。
“钦差是宫里的汪公公，只因为嘉州青川书院山长——欧阳陵才名远播，圣上下旨宣他进国子监授课罢了。”魏洹倒没隐瞒。“那就是说欧阳夫子被封了正八品的国子监博士。”“不错，听闻老夫子曾为一届恩科的榜眼，是圣恩浩荡，才能举家进京。”
“哦，原来如此！青霞，你这就叫人给钰姐儿收拾东西，只捡轻便的带去，大表侄得尽快返回嘉州城驿站，既然罗大人没送文书，我不好过去拜见钦差。”“嗯。不过，钰姐儿爱玩的东西多。今夜，她先搬回我们院中的东厢房，也好叫人给她仔细整理。”
“多谢乡君您费心！母亲说了，我们家难得能接一个娇客去，得让钰姐儿在京中多住些日子，等来年春暖花开，再让大爷亲自送她回嘉州。”詹氏笑道。“等来年花开再回？”顾阳庭一愣，抱女儿的手臂紧了紧。平西大将军一来就霸着他的钰姐儿不放，现在魏家舅兄也是如此。唉！
“姑父，京城离嘉州路途遥远，钰姐儿年幼，夏、秋、冬三季都不适合赶路，故而干脆推到了来年三月—四月启程。再说京城的女儿节向来热闹，几位公主会相继办一些赏花宴，上行下效，各家夫人们也有此好，从前家中没有女孩儿，我娘总长吁短叹……”
“前不久，娘因为开心一不小心在交好的夫人中漏了嘴，谁知当夜吴王妃就派人送来今年赏荷宴的请帖，有一张是单指给钰姐儿的。只不知何故，她会在吴王妃面前挂了名儿？”魏洹笑道。“我不认识吴王妃。”“钰姐儿？”“好嘛，我不说话。”“大表侄，我们远在嘉州确实……”
“如果我没猜错，应是平西大将军的缘故，他班师回朝路过清涧县，又正逢大年夜。那日，钰姐儿顽皮偷穿了旭哥儿的衣服玩闹，就被他误认了是男孩。我们怕影响钰姐儿清誉，只说老爷收了个‘义子’好混过去。”青霞乡君笑道。“误认为男孩？”魏洹觉得不像，毕竟吴王妃的赏花请帖向来只请诰命夫人和官宦千金。
“嗯，大表哥，长宁哥哥以为我是男孩儿，还教我打猎。当然，他送了好多小礼物。”顾明钰只能傻乎乎的。“原来如此！虽是误会，但吴王妃的请帖向来不是容易得的。钰姐儿：到时候，紧紧跟着舅母和表嫂去玩儿就是了。那一日，赴宴的世家贵女想必不少，你能多交几个新朋友。”
“咦，能多交几个新朋友？这个好。等我再过生辰，她们就会来了是吧？好耶！我跟着舅母和大表嫂，才不闯祸。”“呵呵。”“你这丫头，不管交了多少朋友，也改变不了生辰是花朝节，大家都要祭拜花神。”顾阳庭不愿孩子希望大，失望更大。有那么多的世家贵女赴宴，他的钰姐儿可会被欺负？
“这个，还请姑父放心。京城虽然也会参拜花神，仪式却比南方简短了很多，一般说来上午祭拜，下午便是无事的。”詹氏说道。她不忍心看小丫头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再说，姑娘家最好过的日子就是闺中了，该快活无忧些。“咦？这个好。”
“钰姐儿，别顽皮！这样，倒是有些劳烦舅夫人和表侄媳妇了。”“哪里的话！顾祖母，您多虑了，想必母亲高兴的很呢。我一见钰姐儿就喜欢的紧，有她作伴实在是再好不过。”詹氏笑道。顾明钰小脸红扑扑的，其实过不过生辰没有什么关系的，只是她很想去见威廉。
不多时，宴席摆上了，众人分宾主坐下，又用木屏风隔断，男女各成席。席后，魏洹夫妇便去了顾家安排的安瑞院休息。这成了亲的男子，又是‘亲戚’，自然不会安排到外院的。“大爷，我觉得顾家没说实话，平西大将军今年十六了，又怎么会将男孩、女孩认错？”
“钰姐儿是活泼了点，不至于穿哥哥的衣服玩吧？就算是好了，她一个闺阁女儿，大将军是外男，怎么能轻易见到？”此时，房中只剩了两夫妻，詹氏才说。“看姑父模样不像假话，或许小丫头真是太顽皮！我听二弟说，每逢沐休，姑父就会带她和另一个嫡女出游……”
“女儿家出门多有不便，没准儿是觉着扮男装方便些。否管是不是认错人，你不是说赏花宴的帖子是绝不错的？”魏洹笑道。“这也是。好吧！”“娇娘，我看钰姐儿挺盼望过生辰，她亲娘已不在了，倒不是说顾家一定待她不好，只孩子多了，姑父一人那能事事周全。”“这个还用大爷你吩咐，我早派了人暗中打听呢。”
“这就好。”说起来，魏洹亲自来一趟，除了办差和接表妹外，还有一事，是顾阳庭委托魏家的。这阵子，魏家在京城帮着他办了价值十五万两的庄子、良田、商铺等，银子是先垫付的，契书今日带来了。“大爷，你还要去县衙外院吗？”“嗯。姑父在外院大书房等我，你早些休息。”“是。”詹氏并未多问，她虽猜到大爷亲自来接人肯定有别的因素，却也知道很多事不该妇道人家问的。
“姑父。”“大表侄快别多礼。为了我的小事，反倒是累了你。”顾阳庭笑道。他可是个精明人，在京城添购产业的事若无魏家这样的大官出面，只怕花了银子也办不好，且十五万两在清涧县算十分丰厚，改在天子脚下有时候扔下去或许连水花都听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