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重逢

寻了几次才在庭院的假山上找到一纸条，打开一看又是神秘人的字迹，梓夏拿定主意，默默地进房灭灯，然后，悄悄地跃上屋顶，转瞬，消失在冷冷月色中。

午夜时分的平地坡诡异异常，远处的丘陵近处的草木在月光下如鬼魅一般，夜风涌动，周遭景致全都刺啦啦地叫起来，武林大会的擂台像一块巨石般成了这纷繁夜中唯一的旁观者，一黑影在林间闪过，复又恢复了平静，黑影伫立在擂台前，一动不动，只见擂台上挺立着一男子，月光下的侧脸显得格外妖艳动人，如瀑布般的银色长发随风舞动，梓夏看着眼前男子，还是像他幼时的那般模样，孤傲、冷淡、不可一世，梓夏眼神微动，唤道：“雪……雪哥哥……”

“刷刷刷”梓夏身前的泥土被强力所击弹起足有一米高，隔着扬起的尘土，梓夏目不转睛：“雪哥哥，你真的……真的还活着……”说完，眼眶不禁湿润，白发男子轻轻扬起头，在月光的辉映下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遥远，冥雪淡淡的声音飘来：“你为什么还回来，我一直拦你到荆州，都拦不住。”

梓夏上前一步，脚前泥土又被强力猛击，弹起半米高的灰尘，梓夏质问道：“为何我不能回来？为何你不愿见我？为何……你又如此陌生了……”

冥雪侧过脸，冷笑一声：“没有为何，今日约你前来，不是为了叙旧，也不是为了和你多说什么，以后魅影门的事，你别管！”

“我也是魅影门的人，怎不能管！”梓夏大步往前，脚下泥土又被强力激起，他轻盈一跃便飞入半空，月光下、夜风中，黢黑的青丝轻抚面庞，冥雪见他如此，运气送出一道暗波，道：“魅影门的事不要朝廷插手，你……已被逐出师门了！”

梓夏听此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当初回宫明明是师父亲自相送，不会的不会的，梓夏一动不动，眼睛血红，面对冥雪的攻击，不躲不避，只见那道暗波“簌簌”地从他耳畔划过，梓夏知道，师兄是不会伤害他的，梓夏目不转睛地盯着冥雪，道：“此事，与朝廷何干？”

“哈哈，怎么，做了几年皇子，就真忘了是谁养你护你，”冥雪眼神凌冽，道：“罢了罢了，你快走吧，江湖，不需要魅影门，也不要你。”

梓夏见他潦倒模样，心下悲凉：“雪哥哥，我要查清魅影门的事……”

“查清又怎样！”冥雪冷声问道：“你是要手刃对方吗？啊！”

“没错……”梓夏吼道，冥雪显是不想听他再说，大吼道：“滚！滚回你的京都、你的皇宫！”

“我不会走的，你是知道我的，”梓夏冷冷道：“我不仅仅是高梓夏，我还是魅影门弟子祭月……”

“哈哈哈哈，没有祭月，只有高梓夏，”冥雪声音微颤，居然泣不成声：“走吧！”

“告诉我，是谁！”梓夏隐约感觉此事蹊跷，问道，可冥雪宛如耳聪一般就是不回答，梓夏冷笑道：“入松堂？杨道坡？贤妃？玉大将军？还是……皇上……”梓夏心下苍凉：“父皇？父皇？”

“滚！”

梓夏眉头紧皱：“我不会走！”

“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冥雪被梓夏激得不耐烦，挥手抛出一道暗器，梓夏也不躲避，看着那道暗光闪来，只听“嘎吱”一声，胸口传来剧痛，旧伤还未好又添新伤，梓夏一时间支撑不住，缓缓地倒下，就在那一瞬，却被一坚实的手臂接住，冥雪看梓夏受伤一时慌了神，忙运气封住他的血脉，喃喃道：“月儿，月儿……师兄错了，月儿……”

“我说吧，你还是不忍心。”一男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梓夏迷迷糊糊望去，只见一黑衣男子满脸笑容，那么温暖那么熟悉，忍不住笑笑：“风……风哥哥……”

“你怎不拦我，现在倒出来了！”冥雪厉声质问素风，素风脱掉乞丐装扮恢复原来面貌，显得更加刚毅，他看看梓夏伤势，笑道：“我拦得住？就你那臭脾气，好了，给他包扎包扎，就送回去吧。”

梓夏神思模糊，只觉得又回到了童年，那个充满阳光和欢乐的童年。

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通往过去的梦，梦里一切都是最初的模样，一切都是本来的样子，忽然，黑夜笼罩，马蹄哒哒，刀剑相触……

“喂，喂！”睡梦里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梓夏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睡在床榻上，映入眼帘的是玉弦一张焦急的大脸，半天才回过神：“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