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落水

“啊——”的两声惊呼，一青一污两道影子先后跟着落入湖水中，尚不明白发生何事的竹青愣在原地，手里虚抓着一抹空气。

凤栖梧在水中沉浮，右手还不忘勾向不远处的那抹挽青，小身子在湖水里上下来回浮动，眉眼间欣喜里带着惊恐，莫行看到这出变故终于沉不住气了，连忙飞身而至，伸出手将凤栖梧从水中捞了出来放在岸上，上官荛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双手使劲扑打着水面想要爬到岸边，却不想越扑越远。

“救。。。。。。救命。。。。。。”上官荛扑腾着断断续续的叫喊，莫行冷着脸看他在水中扑腾，凤栖梧看他如此狼狈自然乐的慌，拼着力气在岸边咳嗽着，竹青这时才反应过来，手足无措的看着在湖面上折腾的上官荛，哆嗦着声音冲莫行求助：“莫侍卫，你快救救我家贵君啊，我家贵君可没有水性啊！”

莫行冷冷瞥了一眼竹青，看着他脸上的焦急淡淡开口：“多行不义必自毙。”话落却是一个纵身跃入水中将上官荛拎了出来，径直扔在岸上，上官荛扑通一声被丢在岸上也没来得及哀嚎便趴在地上喘气，衣冠不整的模样丝毫没了之前的傲娇样，小脸惨白，发丝凌乱，湿答答的贴在脸上，那模样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过了阵上官荛回了心神，泛红的桃花眼闪过一丝狠厉，推开过来扶他的竹青径直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走到凤栖梧面前，甩手就是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响直把凤栖梧打倒在地。

凤栖梧有一瞬间的懵，脸上火辣辣的疼告诉她刚才发生了什么，嘴角因剧烈的巴掌而磕到贝齿，口腔中布满血的腥气。

“贱种！竟然敢拖本宫下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罢伸腿便是一脚，凤栖梧被踢个正着，直在地上打了个滚，被踢的肩头火燎燎的疼，一时动弹不得，只能在地上不住咳着。

莫行显然被这一幕弄呆了，似是没见过这番场面，在原地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上前忙将凤栖梧揽进怀里检查，内伤倒没有，这外伤显然很重，没想到这荛贵君竟然下手这么重，莫行本就木然的脸此刻更加冷淡，连出口的声音都像冬天结了的冰：“荛贵君贱种之言怕是没把凤君放在眼里，若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贵君的位子怕是要让贤了。”

瞳孔一缩，上官荛冷哼一声，似是在压抑，一双桃花眼像是能够喷火，凤栖梧捂着肩头窝在莫行怀里，紧闭的眼看不出情绪，眉宇间却满是痛苦，莫行看的心中一揪。

她，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呵，本宫倒要看看你一介失宠的皇女入了禁宫倒是如何过活，本宫可听说那里面有的是吃人的怪物！”上官荛冷声道，而后哼了一声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凤栖梧，眼角的余光瞥到地上静放的彩色纸鸢纸鸢，眼角眯了一下，伸腿便是一脚，将纸鸢狠狠踩踏，而后冷哼：“竹青，咱们走！”

竹青讷讷诺了声，不敢多言忙搀着上官荛离去，莫行连送礼也未行，直接将凤栖梧从地上抱了起来。

凤栖梧窝在莫行怀里，粉白的唇微勾，小小的脸上划过一抹不符合她年龄的狠戾，上官荛吗？这一掌一脚她记住了。

没力气抬头，一路上凤栖梧都缩在莫行怀里，莫行抱着她一步步走着，偶尔会低头看她一眼，那小小的头颅缩在他怀里竟像未展翅的鸟儿，一时间莫行心中有些软。

禁宫中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残垣断壁和歪斜的墙角，殿内甚至连像样的床铺都没有，莫行敛眉，直觉认为凤君这次的决定真的过分了，但他一介小小侍卫，向来听人命令行事，哪来的权利说话，如今见这景象也不过心中叹息一番罢了，将凤栖梧放在地上，莫行四处找了下，只寻得一张还算入眼的塌子给凤栖梧搬进了房间，置在墙角，凤栖梧看了心中不免悲凉。

“七皇女，卑职先行告退。”莫行将她放在榻上拱手道，凤栖梧默了片刻而后挥手，竟是连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莫行不免诧异，但并没有多问，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置于桌上，而后退了出去。

凤栖梧自他离去便睁了眼，苍白的小脸宛若白纸，而后自嘲的笑了下便闭了眼，湿答答的衣裳披在身上难受的厉害，寒意袭身，此时却也没那份力气脱了去，只想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