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余地

瞳孔瑟缩了下，凤栖梧咬了咬唇：“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那要看是什么了。”司刑抱着胸，兴许是手里的油灯有些碍事，手一挥将手里的油灯打向墙壁，“叮”的一声紧紧嵌在了石壁里，凤栖梧看着这一幕，有些不甘，嘴里依旧执着道：“你不是想吃人吗？帮我杀了他们，他们的尸首你依旧可以吃。

“杀人？”司刑紧盯着凤栖梧的眸子里忽然带了戏谑：“我吃人你都不怕？竟然还想着要我帮你杀人？”

“这世上吃人的多了，我怕，也怕不过来，你既然喜欢吃人，那杀两个人于你也不过是动动手罢了，你觉如何？”冷静下来的凤栖梧淡淡看着司刑，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定然不是无名之辈，可惜前世她太过执着于莫怀青，朝堂与江湖对她而言不过是云烟，如今想来竟是她太俗了。

司刑盯着凤栖梧看了半晌，或许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竟然扬了眉头，很有兴致的开口：“杀谁？你那狠戾的大姐，还是没脑子的二姐？亦或者。。。。。。”司刑顿了下，加重了语气：“是对你从来不闻不问的母皇？”

“他们？”凤栖梧勾了唇角，脸上的表情丝毫不符合她的年龄：“都不是，我要你杀的是西凉国的公主和驸马。”小小的脸上带着狠戾，那双眼里浓浓的嗜血让司刑在愣怔的同时不由一震。

是他看错了吗？那双犹带稚气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他从未见过的惨然与沧桑，这样的表情若非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是不可能拥有的，她一个孩子又怎会经历过这些？

凤栖梧轻咳了一声，疲惫的靠在石壁上，她知道司刑必然不会相信她与西凉的人有什么交集，可是她已无他法，被困在这里，除了请求这个男人还能求谁？

司刑邪魅的眸子里有着探索，或许是觉得生存无望，凤栖梧缓缓开口，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不符合她年龄的苍凉与哀恸，每一字每一句，直刺进她早已冷凝的心底。

“我知道你没有理由这么做，可是，我恨，凭什么我死了一次又一次，他们却可以逍遥在这世间？如果不是你我可以亲手去报仇，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而不是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你帮我杀了他们，你可以杀了我，但我求你，杀了他们。”顿了下，凤栖梧狠狠咬牙：“他们，一定要死。”

静默，凤栖梧说完这段话便不再开口，闭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司刑摸了下下巴，邪魅的眼里此时已没了情绪，嗜血消散，虽然凤栖梧的话让他怀疑，眼前的人儿分明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何况她本就不讨凤谣那个女人的喜欢，又如何与那西凉的公主驸马扯上关系，而且，死了一次有一次？这话，分明有异。

不过，司刑动了下，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不过是多杀两个人罢了，与他本就没什么关系，再者说，人，他吃多了，就是皇家的公主没吃过一个，如此说来找个公主解解馋也是不错的。

这样想着，司刑先前的嗜血再次回归眼底，看着凤栖梧的眼神就像是狼看见了羊，浓浓的贪婪浮现，而后逼近。

知道自己没有转寰的余地，凤栖梧闭着眼，嘴角上扬，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般，一抹解脱的笑浮现。

死了也好，至少不必留她那可怜的孩儿独自存于黄泉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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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女——”

“七皇女——”

“主子——”

这样的声音不知道在雨夜中持续了多久，焦急的叫喊声不断响起，有一抹清丽的女声带着哭腔与沙哑不断的叫喊着。

“采儿，你记错了没有？再往那边寻去可就是禁宫了！”中年女子模样的人急急拉住采儿出声，手里的伞遮在二人身上，采儿整个人已经湿透，发丝黏在脸上也不知道撩起，只是焦急的看向小路的尽头，听见问话这才回了头。

“青莲姑姑，奴婢知道那边是禁宫，可是这边都找过了，根本就没有主子的影子，万一主子出了事，可让奴婢怎么办啊！”采儿抹了泪，眼圈红红的，哀求的看着青莲：“青莲姑姑，你帮帮忙，让奴婢自个儿往那边寻一下，若是主子真不在那边奴婢也就死心了，若是真在，那就那就。。。。。。”说着采儿不由抹了把脸。

青莲知晓各中厉害，若是七皇女真的跑到禁宫去了，传进凤君耳里，保不准会自此任由七皇女自生自灭，七皇女还这么小，本就没了父君，若是再惹得凤君大怒，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想着，青莲便点了头。

“你们几个往那边寻寻，这里交给我和采儿！”

“谢谢你，青莲姑姑。”采儿鼻子酸了一下，而后急急往禁宫的方向跑去，青莲看着她小小的身子消失在夜幕中，不由叹了口气，也罢，总归是有个忠心为主的丫头，只希望七皇女能够平安，即便不能得宠，安安稳稳过一生也算是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