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是不是感觉它很是熟悉
“行了,本王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戚俊,在这件事情上你不应该畏首畏尾的。我们行军打仗,要的是把握时机,此次,本王是清楚了南楚的情况,知道百里羽俊离开绝非陷阱,但若是不清楚呢?你知道你的一次提醒能挽救多少人的生命吗?”
皇甫擎睿抬起手来,虽说没有怪罪,但言语中的警告却不加掩饰。
他知道,因为戚峻以前的身份,他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下决定,只跟着命令行事就好。
而在他第一次以兵卒的身份跟在他身边时,便因为碰到百里羽俊,犯了一次无法原谅的错误,虽说自己没有真的怪他,但却因为其他的原因在大庭广众之下惩罚了他。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皇甫擎睿心中却是清楚,他心中定是留下了阴影。
所以现在在遇到这些事情时,虽然他心中有一些想法,但却还是纠结再三要不要说出来,而这是他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他以后会是天泰的将军,统领一军,做事决不能像如今一般畏畏缩缩,而应该有着自己的见解,既要瞻前顾后,又到雷厉风行。
“属下知错!”
戚峻急忙跪下身来,脸上满是愧疚。
“好了,起来吧!本王并不是怪你,但你要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又要在什么时候说?这些你都得明白,就像秀儿那件事情。”
皇甫擎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说道。
戚峻本来要站起来,可听到皇甫擎睿说起秀儿,又再次跪了下去,低头说道:
“王爷,秀儿是属下放走的,但属下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请主子降罪。”
皇甫擎睿看着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手指着戚峻,连连喊道:
“你的那点破事还需要拿出来说吗?你以为秀儿能如此顺利逃离单单是因为你的帮助吗?”
“主子……”
戚峻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皇甫擎睿,可瞬间又低下头去,却听皇甫擎睿继续说道:
“戚俊,并非本王阻止你不让你与她人相恋,影风阁中也没有这条规定,但秀儿却并非是你今生的另一半,不单单是因为她不爱你,而是她的身份还需要确认,考量。”皇甫擎睿转过身去,负手而立,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的身份?主子她难道还有什么……”戚峻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她是有见不得人的身份,但目前本王还无法确认。”
皇甫擎睿回过头来,看着戚峻,接着说道:
“本王目前也知道她在哪儿,也知道你总会通过自己的办法找到他,本王可以告诉你她在哪儿,但你也该清楚,你现在要做什么。”
“是,属下明白,求主子相告。”
戚峻眼中满是苦涩,他清楚秀儿不适合他,也知道她从未爱过他。可在情爱面前,他从来都无法控制,既然爱了,就甘之如饴,哪怕从此万劫不复。
“她在东疆!”
皇甫擎睿眼中划过一道精光,双拳紧握。并非他要利用戚峻调查出秀儿身份,也是为了戚峻,希望他最终能在这场没有回应的爱情中将自己解救出来。
沧澜大陆一千八百六十八年,硝烟四起,南楚半壁江山落入天泰与东疆手中,百姓惊恐。都城中,南楚老皇帝连发诏书,催促百里羽控京守护皇城安危,保皇族血脉。
皇甫擎睿与墨冉抓住此次机会,将南楚皇帝此次的作为大肆宣传。
百姓心寒,天下唾弃。
两国士兵骁勇善战,越战越勇,一路下来,仗打得越来越顺溜,经常是还没到下一个城池,城主便早已局白旗投降。
这眼看就要打到南楚都城凤阳城了。
……
夜,静谧。
无忧宫内,容凝烟所住房间内,烛光明亮,衣服物价瘫了一床。
她将一件火红的衣服从床上拿起,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凝烟……”
门外响起一道急切的声音,容凝烟急忙擦掉眼角的泪珠,一把将手中之物塞到被子里,却因心中慌张,又将衣角拉了出来。
“你在干嘛?”
舒清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容凝烟惊慌失措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看容凝烟摇了摇头,她向一片凌乱的床上看去,目光却是定格在了那红色的衣角上。
“这是什么?”
她出声问道,一边却是好奇的将它从被子中拉了出来。
“不要……”
容凝烟急忙出声阻止,却只见舒清将那红色衣服拿到了手中。
她满脸纠结,默默的收回了手,藕臂垂落,她转身看着远方,冷冷的说道:
“是不是感觉她甚是熟悉?”
舒清将衣服摊开,却是瞬间愣在当场。
“它…怎么会……怎么会在你这儿?”
“很好奇吧!”
容凝烟冷声笑道,眸中却全是悲苦。
“这并非你的那件,而是我央求母后给我做的。”
看到舒清疑惑的目光,她无力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双眼看着面前跳跃的烛光,仿佛是想要透过烛光看到什么。
“我自小便喜欢他,是那种毫无缘由的喜欢,我也不知道他的什么吸引着我,是眼中的伤怀、还是对某个人的思念、或者是他的倔强……”
她嘴角溢出一抹浅笑,转头看着舒清,眷恋的说道:
“我曾经以为,我会是他未来的娘子。”她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在灯光的照耀下,分外柔和美丽。
她双手拖着腮帮,脸上满是少女该有的情怀:
“我很多次见他都看着一个红色斗篷发呆,我以为他喜欢斗篷,便央求母后让别人帮我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可是那天,当我满脸喜悦的穿着它走到他面前时,他却满脸怒气的将斗篷给撕扯了下来。”
眼中一抹惊慌闪过,想起那日他的样子,她依然心有余悸。
“我从没有见到过那样的他,我害怕了,却也知道了,他不是在看斗篷,也不是喜欢斗篷,而是心里早已住着一个人。”
她的声音渐渐落寞,从害羞、到憧憬、到害怕、再到如今的落寞。这是她从喜欢他到现在,这漫长的岁月中的一个压缩罢了。
“我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依然对他好,想要抹除他心中对那个人的记忆。我以为,真心的付出总会有回报,可后来我清楚了,爱上一个人,怎么会被其他人所抹除呢?”
她红了眼圈,转头看着静静立在那儿的舒清,声音是说不出的无奈。
公主又如何?不能留下他,不能与最爱的人在一起,什么都不能,什么都没有。这一生,到底还有什么可求的?
“你是说,王爷有一件与这一模一样的斗篷?”
舒清双眼剧颤,哆嗦着嘴唇,心中是无法言明的压抑与不可置信。
“你不知道?”
容凝烟收回思绪,疑惑的问道。
‘不会,不会的……’
怎么会?是自己一直以来都错了吗?
舒清盯着那件斗篷,默默转过身去。
那个男孩,那个男孩不该是皇甫擎旳吗?同安破庙救她的人也不该是皇甫擎旳吗?
斗篷怎么会在皇甫擎睿手中?
她不会看错,破庙中的那张脸确实是皇甫擎旳啊!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凝烟,你与王爷是在南楚相识的?他怎么会去南楚?他以前长什么样?你告诉我,告诉我……”
舒清猛然转身,斗篷掉到地上,她无心理会,只一脸紧张的拉过容凝烟的手。
心中一个想法萌生,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
看到她紧张的样子,容凝烟紧紧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吗?
“清姐姐……”
她手被她捏的生疼,皱眉喊道。
舒清回过身来,渐渐放开容凝烟的手,只是眼光,却不放过她脸上的半分神情,依然满脸希冀的看着她。
“师兄在很小的时候便被送来南楚做了质子,五年前,他突然消失,我再见他时,他却早已换了容貌。我不明白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从未对我说过。但他以前的容貌,我却是记得。”
“什么样?你能帮我画出来吗?”
舒清满目紧张,愣愣的看着容凝烟。
“不用画……”
容凝烟默默转身,轻声说道:
“他与你们的皇帝陛下,有着一样的容貌。”
“是了,对了……”
舒清一屁股坐到后面的床榻上,眼中泪水如决堤一般,倾泻而下。
一切都说的通了,一切都明白了。
十二年前,是她救了他;五年前,是他救了她。
他说过,他的皇兄用匕首划破了他的脸,她当时没有多想,如今却是明白了。
终于知道他为何带着面具了,终于明白他为何要装傻了,也清楚了太后薄冰兰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了。
原来,那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她愧疚多年的儿子,她不疼他还能疼谁呢?
所有的一切都能说的通了,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他扮成枫亦清与她见面、自己被皇甫擎旳赐婚、他对她的宠溺。
其实一切都没有变过,他一直以来都对她那么好。
他爱了自己多年,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只是她从未发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