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云灵儿看着他，有些犹豫，妖轮虽然能稳住玦的伤势，但妖轮护主，她也不清楚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谁知道他这个故事要讲多久啊。

老爷子像是看穿了她的顾虑，接着说道：“只要妖轮在他身上，他就不会有事。”

他似乎对妖轮很了解？云灵儿颇为诧异，果然传言不可信么？

云灵儿看了他一眼，就算自己现在问他妖轮的事，他也不会回答的吧，既然玦暂时不会有事，那就先听听看他要说什么吧，妖轮的事再问不迟，于是盘膝坐下，道：“你说吧，我听着。”

老爷子微微一笑，略显麻木的脸上瞬间有了活力，他盘膝坐下，缓缓开口：“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寂静的山洞里，只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诉说着他的过去，声音苍凉而孤寂。

老爷子说的故事是一个凄美而悲伤的故事：老爷子本名黄书岚，他是喜好破坏与杀戮的妖，年轻时做过不少坏事，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他欠下的债太多，终于被人找上门来，他不敌对方，最终以重伤之躯得以逃脱，被一个名叫阿雪的人类女子所救；阿雪有疼她爱她的父母，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弟弟，一家人生活的很幸福；阿雪对他很好，她的家人也都非常喜欢他，但是那时的他只知道破坏与杀戮，所以伤好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当着阿雪的面杀了她的亲人，看她痛苦的神情，他觉得很开心很开心，可是当他准备也杀了阿雪时，他却下不去手，脑海里都是阿雪对他的好以及阿雪灿烂的笑容，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脆弱的人类女子，但发现的太迟了，当阿雪在极度伤心之下自杀时，他近乎疯魔，好不容易将她救回，她却一直寻死；人类的生命脆弱而短暂，他为了她能一直陪着自己，亲手将她变成了怪物。

怪物？云灵儿心里咯噔了一下，真不知道该说他丧心病狂才好还是说他执念太深才好，不过看老爷子的神情，应该是执念太深吧。

说到这里，老爷子苦笑一声，苦涩地说道：“那个时候，她很痛苦，很痛苦。”

不痛苦才怪呢，云灵儿腹诽，不过他既然把阿雪变成了怪物留在身边，那，“阿雪呢？”

“阿雪啊……”老爷子陷入回忆，继续讲他未讲完的故事：为了孕养阿雪的身体，他特意选定了个充满了瘴气和毒物的地方，建造洞府，阿雪陪伴了他一百年，这一百年里他一直守着阿雪，没有再做过坏事，但他曾经犯下的罪，是抹不掉的，直到那个人到来前，他都以为一百年不过一眨眼的事；那天，那个人是替别人来找他报仇的，那个人一看到他，二话不说就动手，他本就是心狠手辣之辈，当下便发起狠来，不过他还是输了，输的很惨，那个人却没有杀他，让他活着赎罪，他很感激，因为他舍不得阿雪，但是……

云灵儿无语地看着老爷子，十分配合地问：“后来发生什么了？”

两人沉浸在故事里，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朝阳缓缓升起，武试的第三天，悄然来临。

老人脸上浮现一抹痛苦之色，接着说道：“那个人本打算离开了，却不知为什么突然留了下来，当着我的面，用妖轮净化了瘴气，而阿雪，也被净化了。那时，阿雪一如当年她初见我时那样，微笑着看着我，仿佛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儿只是她做的噩梦。她失去了妖怪之身就会死，我要救她，可是那个人的一句话却让我犹豫了，也就这一瞬的功夫，阿雪消散在了我的眼前。那时我才知道，没有阿雪，时间对我来说就是没有意义的，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云灵儿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个人说了什么？”

“人生若只如初见，阿雪说，这样，就好。”

“如果重来，你会犹豫么？”云灵儿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