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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自梦珂的殿里回来,安兮年就魂不守舍的。那个被擒的西羌人十有八九就是羿,他来找她了。

不管有多困难,她都是一定要救出他的,她已经欠了他太多,不能够再害他连命都丢了。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打探好了去地牢的路,她需要等焰魔罗睡着,还要拿到狼髀石以防万一!虽然风险很大,代价很大,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羿,你等我!

“怎么又在发呆?”焰魔罗低沉的嗓音传来,他焰色的美丽眼睛宛如光采熠熠的红宝石。

“没有啊,只是觉得冷。”她略微心虚的一笑,抿了抿唇,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拓跋无赦,陪我喝酒好不好?”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焰魔罗微微的讶异,却不愿意去深究。“你的酒量又不好,喝什么酒?”

安兮年见他不肯就范,心里微微着急,她拿起酒壶径直坐到了他的腿上,一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她从来没有主动抱过他,第一次这样却是为了算计他,她的笑容略微的苦涩,却不得不这么做:“我喂你。”

说罢,她仰首豪饮一口,将美酒含在嘴里,然后期盼的看着他、等着他;焰魔罗心里觉得古怪,却被她此刻含情脉脉的模样深深的吸引,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去思考,只想去品尝她难得的甜美。他捧住她的头,将她压近自己,张口吻上了她,烈酒尽数入喉。她冲着他笑的殷切:“再喝一口!”

她刚要举起酒壶却被他按住。

“不是你要喝吗?怎么变成我喝了?”

“我是想喝,可是我的酒量太差,所以尝一下酒香就好了。”她撒的谎并不高明,可是他却帮着她一起骗自己,他轻易的就选择了相信,因为他希望她说的都是真的,他希望她对他的温存与依恋是真的。

“你今日很反常。”他冷冷的说。

安兮年心里一惊,整个背脊瞬间僵硬!他看出破绽来了?她的水眸里跳跃着惶惧,谁知他却笑了一下,捧起了她的脸:“我喜欢这样的你。”

他眼里的柔情击碎了她的心,有温柔的痛楚四溢。对不起,她默默的说,不管你对我到底有没有真心,我终究算计了你。

她酸楚的一笑,一滴泪猝不及防的滑下了粉颊。

“怎么了?”他心疼的吻上她的脸,他的气息是冰冷的,可是吻却火热。“我喝了便是。”他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她已经嘱咐仆人挑最烈最浓的酒拿来,可是这一壶酒又岂能让焰魔罗喝醉?他的面色分毫无改,只是眼神变得热烈起来。

“再喝一些?”她目光闪烁着试探道。

“你今日怎么了?”

她心虚的要命,可是已经无路可退了,就让她孤注一掷的救出羿,然后再任他处置!

“我高兴嘛,所以想与你喝酒。”

“高兴?有什么喜事吗?”

“因为你不娶紫姬了!”她脱口而出,虽然是谎言,却又有着真实的成分。

焰魔罗素来冰冷的面容一点点变得柔和,他深沉的眼睛里黑暗的戾气一层层散去,他沉默的将她拥进怀里,拇指轻轻的抚蹭着她的侧脸。只要她够细心就一定可以感受得到他的真情,然而,她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如何将他灌醉,如何拿到他胸前的狼髀石上。

她连哄带骗的劝他喝了好几壶酒,这几壶酒本不值一提,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年儿……”他的轻唤午夜梦回般的萦绕在她的耳侧,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被牵扯,她其实明白只要她不用言语去刺激他,他是愿意宠她的,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她既对不起羿,也对不起他。柔肠百结,心中有不舍,但是请你原谅我,不管代价是什么,我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羿落入宇文氏的手里。

“你醉了吗?”她撞上他柔软的眼神,手顺着他坚毅的脸部轮廓往下抚摸,直至停在他的襟前,隔着衣衫她已经摸到了那块狼髀石。

她一寸寸的靠近他,朱唇轻轻的印在他的唇上,他的嘴唇温热柔软,她的心也跟着轻轻颤抖起来。他火红色的眼眸呈现着醉人的魅惑颜色,她闭上眼睛,忘我的与他纠缠。这一番沦陷,其实掺杂着她真实的感情,不然不会这么痴柔刻骨,只是她拒绝承认,将自己都骗了。

“你在惹火烧身。”他拉开已经眼神涣散的她,“这样对一个男人会让你自己陷入危险,知道吗?”

安兮年神色悱恻,水眸里一片痴缠:“我知道,我想要你。”她将手伸进他的衣内,抚摸着他的胸膛,不安分的唇熨帖着他的脖颈,一寸寸激发着他的热情。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压抑着心跳,痛苦的说道。

“拓跋无赦……”她轻嘤着他的名字,心被一片意料之外的火热淹没。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的樱唇里溢出,他终于得到了最终的确认,再也无法压抑被她引起的情潮,他将她横抱起往榻边走去。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从来没想过他会是这样温柔的男子,他甚至顾及得到她的发丝。他火热的吻沿着她细致的颈一路往下,迅速的点燃了她的身体,他的大掌开始解她的衣扣,他的眼睛火红:“你决定要做我的女人了?”

纤细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他健硕的双臂,她已经为他而心旌荡漾了,她没有回答,而是仰起头直接回以他热烈的吻,就让她不顾一切、忘乎所以的与他化为火焰,就让她暂时忘却一切,就让她用身体来偿还他。

一番抵死缱绻,她从火热中清醒了过来,她赫然间发现床褥上竟沾了点点落红,她意外的微微启唇——在西羌的时候那个老嬷嬷不是说她已经不是了吗?难道是她被算计了?是谁?萧夫人,还是圣儿?不过已经无所谓了,谁算计了她都无所谓了,她们本就以为她是焰魔罗的女人,现在她真的是了。

“年儿……”焰魔罗从背后抱住她,“我不立妃,我终生不立任何人为妃。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他在她的耳边呢喃。她的眼泪滑落了下来,他为什么要给她这样的承诺?明天之后也许他会恨毒了她。她紧紧的抓着毯子,抵在疼痛的胸口,好半天她都无法动弹,只能紧紧的咬着下唇,等着那揪心的疼痛逐渐淡去。

他熟睡的样子像孩童一样的天真,没有丝毫的冷冽与煞气,绝美纯澈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无赦,她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叹息声回旋不绝。如若,在她拿走了狼髀石、在她放走了羿、在她偷走了冰魄之后,他还能够原谅她、他还愿意再要她,她一定乖乖的做他的女人。可是会有这个可能吗?她幽凄的一笑,要知道他是个易怒的男人,他还有他为王者的尊严。

她的心里冷极了,她躺在他的怀里却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她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再犹豫了,最终她还是颤抖着伸出手摘下了他脖子前的那枚银莲狼髀石。

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就伸向了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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