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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你是否会怪我来晚了(下)

萧夫人再回到寝室,见安兮年正在一勺一勺的喂羿喝药。室内炉火温暖,羿的目光也暖融融的一直注视着她。这样的深情势必盲目,就算她喂他穿肠的毒药,他也会毫无防备的笑着饮尽吧?

“你在喂羿喝什么?”萧夫人冰冷的问道。

安兮年吃了一惊,茫然的说:“药啊。”

“什么药?”

“就是羿每日都在喝的药啊。”

“已经冷了,让花椒端走!”

冷了?明明在冒热气啊?安兮年疑惑的自己喝了一勺,苦涩又透着血腥味,微微烫口,怎么会冷?她莫名其妙的看着花椒端走那盅药,却也觉得还是不要忤逆萧夫人会比较好。毕竟……萧夫人是她的婆婆嘛。

萧夫人见她自己也喝了,明白那碗药应该没问题,却也止不住的后怕。

“母亲,羿儿有事想跟您说。”羿温柔的笑着,与安兮年十指相扣,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丝毫的尘埃,“我想娶年儿做我的夫人。”

萧夫人的心一沉,她看向安兮年那双不安分的眼睛,愈发觉得她的动机不纯。她若直接说不行,只怕会让羿伤心,反而将羿往安兮年的身边推,萧夫人心思百转千回,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别的王子早就妻妾成群了,你要再纳一个也是好事。母亲都随你,只是有一点,身子得是干净的。”

萧夫人说完这话,意味深长的看向安兮年。

安兮年总觉得萧夫人的笑容里藏着什么,却也猜不透。她暗忖着这具身子是楼兰圣女的,她该当是这世上最清白的女子,莫说什么别的,单是住在那么高的象牙塔上她也见不到什么男子。

“告诉我,你是清白的吗?”萧夫人静静的笑着问安兮年。

“母亲,你这样会让年儿尴尬的。”羿护着她。

他对她的体贴与保护让她感动,她不愿去揣度他母亲的居心,她愿意为了他受点委屈。

“是,我是。”安兮年说。

“验身。”萧夫人表情冷静,这两个字一落地,安兮年只觉得内心一刺。

“年儿都说是了,母亲何必如此?我相信她。”羿一着急,又咳嗽了起来。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样针对她,她不舒服了,她紧张,她内心的抵触他感觉的到,他不愿意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羿那么信任你,你不该证明自己值得吗?”萧夫人逼问安兮年。

安兮年轻拍着羿的后背,缓缓抬起眼睛,如果证明自己的身体是干净的就能消除萧夫人对她的提防,那么她愿意!“羿,我是清白的。”她看着他,伏在他的肩头,在他耳边轻声的说,“很快我就可以嫁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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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褥脱掉。”一个老嬷嬷冷冰冰的洗着手,头也不抬的说。

“哦。”安兮年应了一声,缓缓的解着衣带。她被带到偏室,在这寂静冰冷的房间,她终于流露出委屈和心酸的表情。

“躺上去。”老嬷嬷擦着手,面无表情的说。

安兮年顺从的躺倒,心里很是憋屈、不自在。“呀!”她惊呼一声,因为那个老妪粗暴的将她的内裙一把扯开。

“腿分开!”老嬷嬷冷硬的态度让安兮年更加的难堪。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牲口,没有尊严的任人评估她到底值几个钱。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委屈与羞耻感凌虐着她,她也努力的开解着自己,告诉自己古代的女人都是这样,萧夫人没有故意针对她,她感觉不适只是因为她是个现代人。

回到正室,回到羿的身边,安兮年将心酸收了起来,她不想让羿为难。看到羿倾世的容颜和那双温情的眸子,她的心不再彷徨,她就要嫁他了,她会幸福的。

“怎么样?”萧夫人问验身的老嬷嬷。她又何尝不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和恰巧?她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呢?

老嬷嬷垂着首恭敬的答话:“已经不是了。”

什么?!

安兮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她惊急的站了起来,失态的问:“你说什么?你说我不是什么?”不可能啊,不可能的!

萧夫人的脸瞬间阴沉,她果然跟过拓跋氏,她是受人指使故意来勾~引羿儿的!她看着安兮年那单纯惊愕的表情,如若不是事先知道了她的来历,只怕是她也要被她骗了!多逼真的表情,越逼真则越可憎!

“已经不是雏了。”老嬷嬷的话说了个明白,安兮年重重的摔坐到了羿的榻上。

怎么会这样呢?焰魔罗没有碰过她,杜可风也没有碰过她!难道是楼兰圣女在服毒自尽之前已经与男子有过肌肤之亲了?她的眼睛里波云翻涌,难道圣女自尽不是因为不想嫁,而是因为怕丑事败露不敢嫁?只有这一个可能了!安兮年的心瞬间冰凉,她惊惶无措的拉住羿的手,急急的辩解:“羿,我……我不是存心骗你的,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

“还在狡辩Q话连篇,无耻!”萧夫人怒不可遏。

眼泪就在这一刻流了下来,她不是存心的,她不知道原来是这样。她感觉自己委屈,更感觉羞耻,仿若自己变成了居心叵测的贼,行窃的时候被人当众揭穿似的,她的心一阵一阵的酸楚,她没有资格做羿的妻子了,羿不会再要她了,羿不会再喜欢她,说不定还会当她是个撒谎精,彻底的讨厌她。

“年儿,你嫁人了吗?”羿的声音微微发抖。

安兮年感到心痛,感到破碎,她流着眼泪凄楚的说:“没有。可是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萧夫人冷哼一声:“不记得以前的事,却记得自己不曾嫁人?!”

安兮年狠狠的咬住自己,她百口莫辩不是吗?只怕越解释就会越讨人厌!她已经足够丢脸了,不要让羿觉得她不知羞耻。安兮年松开手,她强忍着酸楚哽咽着说:“羿,我的身子脏了,我配不上你,我要走了,你要好好吃药、保重身体,忘掉我!”

她怜怯怯的模样令他痛断心肠,羿猛然拥她入怀,深情又心碎的说:“为什么要走?不是没嫁人吗,没嫁人就好,嫁给我!你答应过要嫁我,怎么可以食言?”

“羿……我……”她的心更痛了,痛到泪水横流。

萧夫人感到震惊,感到巨大的危机,已经当着羿的面揭穿了她虚伪的面具,羿还执迷不悟?!“你不可以娶她,她不干净!”

“我不在乎。”羿淡淡的口吻,他宽大的胸怀供她栖息,他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遇到她。

“她骗了你!”萧夫人提醒他。

“母亲,年儿不是说了吗?她不记得了,不是存心要骗我。”

痴儿啊!萧夫人痛心疾首,下定决心决绝的逼迫道:“反正你不可以娶她!她来历不明,居心不良,说辞漏洞百出!母亲不会允许你娶这个脏女人!”

安兮年瑟瑟发抖,她的贝齿已经将下唇咬出了血来。

羿咳嗽着,支撑着身体艰难的站了起来,他高大却单薄的身躯透着磐石般的不可转移,他将安兮年护在身后:“我不在乎她跟过谁,我要她!请母亲不要再用那样不堪的字眼伤害她,母亲在嫁给父汗之前,不是也爱过别人吗!”

萧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好儿子居然为了这个女人与她作对?萧夫人伤心的点着头,好啊,很好,她已经成功的让他们母子决裂了,下一步是什么?杀了她,还是杀了羿?

萧夫人激动万分,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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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手忙脚乱,羿王室的仆人们跑进跑出的,一个个都恨不得能长出一对翅膀来用。安顿好晕厥的萧夫人,羿既愧疚又惴惴不安。他刚喝了益气的药,又喝了驱寒的药,花椒又端了一碗来,羿蹙着眉,挥了挥手:“不喝,端走。”他的热已经退了,因为他的心很凉。

花椒看向安兮年,期盼着她能哄一哄殿下。果然,她端过了药碗,“殿下,请喝药。”

羿吃了一惊,缓缓转身,宛如孤寂的水仙花:“年儿,叫我羿,不要叫我殿下。”

“殿下不喝药,是因为殿下心烦,殿下心烦,是因为年儿不好。”她低垂着眼睛,一滴泪缓缓的在她的眼中凝结。

羿挥了挥手示意花椒出去,他一手拿过药碗一饮而尽,一手抱住她。

“我都喝了,你别胡思乱想。”

在他的怀里,她悄悄落泪:“羿,萧夫人没有错,我不配做你的夫人。谢谢你一直信任我,可是我不配。”

“胡说。”他情急的拥紧她,“不要怪母亲,她并非刻薄的人,可若母亲执意反对,我会与你远走高飞。”

“不!”她伸手抵在他的唇上,她不要他为她付出那么多,他的身子不好,禁不住颠沛流离,“我做你的情妇好不好?你在宫外置套宅子,我就守在那里等你有空的时候来看我。”

心痛,痛到快要无法呼吸,羿煎心衔泪,疼惜的说:“不许你这样作践自己,不许你再说那样的话!我不在乎你曾跟过什么人,我就是要你!年儿,你可知我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了?我们的缘分是老天爷注定的,所以那只蝴蝶风筝从我的马车边经过,老天爷发现自己曾牵错了线,所以他抹掉了你的记忆,让你遇到我!若说有错,那也是我有错,我错在没能早一点遇到你,让你爱错了人!是我出现的晚了,怎么能怪你?”

安兮年紧紧的抱着他的腰,羿,你可知我本该就是你的妻子啊。我们不是有缘相遇,而是已经错过了一次。

她抬起脸,眸光微微颤动:“要我,好吗?”

“我当然要你,傻年儿。”羿轻抚她的粉颊。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缓缓踮起脚尖,仰着脸想要去吻他的唇。

她的嘴唇在方刚与萧夫人对峙的时候被自己咬破了,羿敏锐的嗅到了香甜的血腥味。她闭着眼就要把自己送到了他的唇边,他身体里蛰伏的兽性蠢蠢欲动,他惊恐的想到自己曾差点咬了她,而现在他体虚病重,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猛然,他推开她,面色惨白。

“年儿,不行!”

安兮年被他推开,心重重的摔落到了地上,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空了,有冷风趁机灌了进来,她的后脊一阵阵发冷,她的眼中有凄惶,他说不介意还是介意的是吗?他的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她脏,他甚至已经没有办法再容忍她亲他了?内心绞痛,痛断心肠!她甚至不敢抬头,苦涩的笑了一下:“我先回房了。”

夜深人静,幽蔽的花径深处,圣夫人阴鸷的一笑,她从袖内掏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递给了那个给安兮年验身的老嬷嬷。老嬷嬷收起夜明珠,恭敬的鞠了一躬,迈着细碎的步子消退在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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