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92
“撞你妹啊！”
看眼这喷头喷出几尺高的水，她真想进入其中淋个爽快。可惜初春的雨太冰凉了，生理期也要顾及这些保暖工作。她走身走到树荫底下的草坪坐下，突然间从背后冒出了一个紫色包装的甜筒，她皱着眉头抬起看，“你是鬼啊？走路没声音？我不吃。”
“看着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曾经有人和我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冰凉的甜筒最有效啦。”男孩笑着走到她的旁边空位坐下，一边伸出鲜红的舌头舔着雪白的甜筒。沾了满嘴，一边手还执意拿着甜筒递给顾雪希。
清爽的天气，天色渐渐变黑，草地里发出一股股泥土味道，才真正感觉到春天的到来。抬起头来，便能看见翠绿翠绿的大树，亲近大自然的感觉真好。
“喂，你太不给面子了吧？”
“大姨妈来了吃不了，怎么你有强迫症啊？”
顾雪希转头仔细地注视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浓浓的眉毛，却不觉得很硬朗，听着这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哦！那玩意来了真的不能吃。对了，你有没熟悉最近有公寓没？昨晚刚住了一晚宾馆贵死了，这样下去可能要睡大街了，这实习的真要折磨死人。”他羞涩地眨了眨眼睛，双手往身后撑着地面，两条细长的腿努力伸直，舔了甜筒了之后，声音似乎没有那么沙哑了。
“不清楚，你学什么的？”
遇上同龄人，她的话题似乎多了许多，或许他身上所有特质吸引了她。看着叶凯文旁边那银白色迷你型相机，开始健谈起来，可能最近把话憋得太多了吧。
“叫我叶凯文，学音乐，music？Ok？”
叶凯文，大四音乐系的学生，家境一般。为了他的学习父母四处借钱。大学时光，让人怀念。一眨眼便过去，同学们都各奔东西，有后台便就去找公司签约，或者是参加唱歌比赛。而他则找不到方向，梦想很纯粹，想法很简单。
“这样啊，找到工作了吗？”
“还真别说在学校那边换了两份工作，做都不到两个月就辞职了。工资还真少，而且老板特坑人。”叶凯文满嘴都沾满甜筒，忙碌地把情况给她讲出来。
“什么工作？酒吧卖唱？”
她很喜欢音乐，才八岁都把五线谱弄得一清二白。清闲的时候，总爱写一段歌词然后自己谱曲，可是越是喜欢，内心越不平衡。家庭支付不起那么昂贵的学费，再者在家里她完全没有存在感，于是就打消了念头，可是每当在街上，酒吧里遇见那些梦想纯粹的音乐爱好者，就默默地羡慕。
“你在想什么呢？要签订就业协议，去酒吧卖唱啊？在一家娱乐传媒打杂，实话真的是被主管给开了。”
“现在就业压力大，我很多同学都换了四五份工作了。听着我都迷茫了，我还没开始找工作呢。”顾雪希把长在心底里好几个月的话给讲出来，貌似轻松了许多。
“真的啊？我也觉得工资都好低哦。”叶凯文地表情很天真，单纯到骨子里去，皱着眉头挠了挠头发说道。
“好了，先不说了。刚出来都不容易，勉强先做着吧。天黑了，我得回去了。”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起现实与想象相差实在太远了。
“喂，你叫什么？我们能再见面吗？”
“老地方！也或许一辈子不再见了！”她一去不回头，伸出右手示意道。
望着她一步步走远，争分夺秒抓拍。这女孩真特别，于是他灵感一来便跑到路灯底下一屁股坐下，麻利地从出背包里拿一本陈旧的青色笔本记，写下《定格视觉》一字一句串着，若有一把吉他就能一边谱曲，一边修改词了。
咕噜——咕噜——响声越来越大声，他意识下摸着扁平的肚子，刚从宾馆里出来的时候，泡了一大包泡面，现在又饿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起身走回原来住的地方隔壁的小巷子买了一盒盒饭，眼看包里没有几张钞票。心里特别的烦躁，没钱的日子走路都抬不起头来了，走到宾馆就倒在床上满脑都在想着如何赚钱？
清晨，一来拉开窗帘，刺眼的太阳爬上了半边天。叶凯文简单地洗漱，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拎起一个文件包就往人才市场走去。心底特没有底，在工作人员热心指导下，便办了一个张月卡，从门外看见里面人山人海，心里着急就过了检票关卡。
文员、销售、仓管，靠！都是要求一年工作以上的工作经验，月薪2000+，一家接着一家，哪里都很拥挤，连个酒店服务员都排了长队，瞬间这里感觉压力好大。
“你好，应毕业生是吗？你这里写有做过什么商场促销员，还有电话客服？你在短短的三个月就换了两份工作吗？那你是打算在我们公司多久时间呢？”
听到这么几句话，他瞬间停下脚步。踮起脚尖，看见一个戴着眼镜身穿很正式的女孩，除了那一口洁白的牙齿非常的亮眼外，那张方方的国字脸真的平凡到让人可以忽略她的存在。模糊地看见她简历上写得密密麻麻，什么校园经验，条条框框地列出来清清楚楚。
原来她应聘的是商场的储备店长一职，看着面试官严肃的表情，刁钻的话语，看来没戏了。叶凯文刚想看上面挂着应聘信息，霎那间被挤到另一边，平安保险？招聘电话销售？
犹豫很好久，回想到实习聚餐那一天他和大伙死活都说不要进保险行业，越想越不敢上前试试。在里面憋了一个小时忍不住就跑了出来，看着外面的专栏，一周的招聘预告，被一群求职的同胞们挤得几米开外，踮起脚尖都看不见。
失望地走着，一天的时间又浪费掉了。不一会儿，传来好熟悉地声音，“您好，请看看新佳味外卖单，好吃又实惠！谢谢！”失神地接过，走了好几步才转身，看见一个手上拿着很多的单子，这身段不是昨晚看见的女孩吗？
“世界真小，这都能碰见你。”叶凯文转身走回来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说道。
“干嘛？有没面试？昨晚在58找了一个发单的，刚好在人才市场的附近。”顾雪希瞪大眼睛说道。
“还没呢？条件都好高，这样下去就要断粮了，让我帮你发一点吧？”他有些失望从顾雪希的手上拿了一半都单页，两个人一起发。
“是吧！”
两个小时后，单页发完了。一天的工钱又领到了，听见他肚子雷鸣般响声，顾雪希就带他去附近的饭馆里点了两个菜一起吃。
窄小的饭馆，里面的氛围很不错。听着雀跃的歌声，还有免费的例汤喝，一边吃一边聊，“没钱生存了？很简单，跟我走！”
“去哪？”
叶凯文看着她急匆匆地到收银员买单了之后，跟着她走到地铁站。不一会儿，出了地铁，便看见她到处眺望。
“昨晚在网上看繁华街这盛情酒吧需要兼职歌手，你去试试，好像唱一场都有几百块钱呢。”
顾雪希拿出手机对着昨晚的网页，一个接着一个路人问路，“你好，盛情酒吧怎么走？”
“盛情酒吧？直走左拐就在西区凡羽酒店斜对面100米左右。”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脖子上带着一串亮白的珍珠项链，特别高贵。这么大年纪了，依然精心上妆。说完了之后，皱着眉头，现在的孩子最爱这种娱乐场所。
凡羽酒店？这不正是纪宇言的分店吗？出事的地方，看着依然不敢抬头的叶凯文，便叫道，“快点等会就招到人了！”
过了马路望着对面的凡羽酒店，面前还有几辆警察在停靠着，她叹了一口气加快步伐，“盛情酒吧”几个大字映入眼帘。上面的确有招聘信息来回滚动的播放，“喂，干嘛？进去啊！”
完全云里雾里的叶凯文还没有缓过神来，被她拍了拍肩膀，迟疑地伸食指指着自己说道，“啊？我行不行啊？”
“你妹啊，男人有说不行吗？难道你不是男人？”顾雪希瞪大眼珠子呵斥道。
“我……我……我，真能行吗？”叶凯文眼睛不停地眨眼结结巴巴地说道。
夜幕降临，街道的路灯一并打开，一条条滚动闪速的彩灯。奢华的气味慢慢爬上心头，抬起头看见几个闪烁的大字，里面传来激情地歌曲，脚板不由自主地踏出节奏拍来。
“我说行就行，赶快一起进去。”顾雪希笑着拎着他的衣领揪了进去，五光十色的光，还没有午夜的高峰期，人便熙熙攘攘。通过前台小姐，他们走到面试厅。
约四十平米的小型房间，外面装潢得很华丽，里面的小房间却很简陋，简单地两个虎纹沙发。一个玻璃桌子干干净净的，连个茶壶都没有。来来回回走出浓妆艳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穿得很露。原来是通往化妆间的小休息室。一个满嘴的胡须高挑中年的男人，打扮很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