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0

半个小时后,温玄逸驱车赶到公寓。

一进房间,满屋消毒水掺着血腥味扑鼻而来。

沙发上,陆问之抱着甜恬,正在用消毒棉一点点为她擦拭伤口。

温玄逸拎着医药箱走过去,蹲在两人中间,扯过甜恬的手检查。

只一眼,就让他心生疑窦。

病者为先,顾不得心中疑虑,他打开药箱。

止血,消毒,包扎,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陆问之全程深眉紧锁,比甜恬这个病人脸色更难看。

受伤一个小时内,神经受到巨创变得麻痹,伤者是感觉不到疼的,只有轻微的酸涨,加上伤心失落,甜恬比两个大男人要平静的多。

处理好伤口,温玄逸起身,对陆问之说,“抱她去卧室躺下。”

失血过多的甜恬全身发冷,软瘫一片,任由他们处置。

等陆问之折回客厅,温玄逸才问,“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陆问之心有余悸。

他听见响声跑到厨房时,惨剧已然发生,甜恬衣服上、手上、地上全都是血,心慌之下,他只顾将甜恬抱到沙发上,采取各种止血措施。

直到温玄逸来的时候,血刚止住,他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情问原因。

“可能是捡玻璃碎片的时候被杯子划伤了。”他猜测道。

温玄逸一脸质疑,说,“她又没摔倒,只捡个碎片,会伤成这样?”

“你什么意思?”

“她是故意的。”温玄逸笃定的下了结论。

这回换陆问之理解不了,拧眉道,“她为什么……”话到一半,突然恍然大悟,不由又气又心疼。

这个笨蛋,为了留住自己,竟然出此下策,她是疯了么!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会照顾的。”陆问之沉声说完,又道,“这么晚打扰你。”

“不算打扰。”温玄逸如释重负的说。

某些程度上,他应该感谢陆问之打这个电话。

本来在躲避陌甜恩纠缠的他,不知不觉就和甜恩在床上滚成一团,要不是电话来得及时,会发生什么真的很难说。

送走了温玄逸,陆问之回到卧室,上床,将甜恬从被子里捞出来。

失血过多的小脸更显苍白,几乎面无血色。

他克制着不让自己流露出更多真情,冷声质问,“你是故意伤手的吗?”

老实的笨蛋向来不会撒谎,这次也一样,犹豫之后,就坦白的点点头,“恩。”

“为什么要这样?”陆问之问,“为什么做到这种地步?”

甜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怯怯的看着他。

“因为我喜欢你。”哑声说完这句话,她眼圈瞬间就红了,泪光闪闪的道歉,“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只是不想你走,我想……如果我的手一直伤着,你或许就能一直留在我身边……”

她低下头,声音哽咽,“你以前明明对我很好,你逗我开心,亲我抱我,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只要告诉我,我都可以改,要我道歉多少遍都可以,只要别对我那么冷漠……”

“还是你知道了我是故意的,就不想再理我了?”抬起头,她一脸慌张的看着陆问之,“如果你生气的话,就骂我好了,怎样都行,只要别离开我……”

眼中蓄满的泪水甜恬楚楚可怜,瞬间击碎陆问之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所有克制都在这一刻崩溃绝堤,他再也控制不住,扣住甜恬后脑,狠狠的吻了上去。

甜恬冰凉柔软的唇颤抖着,被他突然的掠夺惊到,发出小动物受惊似的惊喘,如同浇在热火上的滚油,刺激得陆问之下腹火热,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手开始不受控制在她身上摸索,大副度的动作触碰到甜恬的伤口,痛得她倒抽一口气,“嘶……”

陆问之忙停下来,扯过她的手检查,“刚才碰到哪儿了?”

“没事……”甜恬脸红滚烫,害羞的把头埋进他胸膛,闷声问,“你是不是不走了?”

享受的抱着她,陆问之百感交集。

甜恬就像一张白纸,不经世事,不染尘埃,她身上的每一笔都是他涂上去的,崭新且独一无二的。

然而,他这只笔终究笔锋太过凌厉,一不小心就会让对方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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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几天,甜恬过的十分开心。

每天清晨,一睁眼就会见到陆问之的睡脸,趁他熟睡,她忍不住偷亲一下两下,对方也不知道。

她渐渐熟练了用左手做事,早早起床,单手熬粥做早餐,虽然都是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菜色,但陆问之从没嫌弃过。

早饭之后,她送陆问之到门口,目送他出去。

晚上,陆问之下班后就会回来,先帮她洗澡,再一起吃饭,然后窝在沙发上,她靠在陆问之怀里,一起欣赏各种人鬼绝恋。

温馨甜蜜的生活就像是新婚夫妇,甜恬也越发依恋陆问之。

虽然对方一直都没说过喜欢她,也不会逾越碰她,但他不再冷漠,温柔如往昔,这就够了,她是很容易满足的人,要求并不高。

甜恬偶尔会去医院探望莫拟琛,田欣茹无一例外守在病房里,她偷看几眼,交了住院费就回家。

莫拟琛已经逐渐好转,估计不久就会出院,这令她的负罪感减轻不少。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一转眼就婚期将至。

这中间甜恬锲而不舍往陆氏寄了多次照片,都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也不知道那老男人退婚没有。

心中忐忑,距离婚期仅剩三天的时候,她终于接到养父的电话。

“明天回家来,商量一下婚事。”田继刚依旧冷漠。

甜恬心中失望,却没有拒绝,该来的总是要来,逃避也没用,总之她的定主意,绝不妥协,实在不行就以死相逼,总之要毁婚才行。

挂断电话出去,客厅里,陆问之也在打电话。

他平时接到电话都是面无表情,语气严肃,很少有这样温柔笑着的时候。

甜恬心中好奇,轻步走过去。

“你回国后我只陪你一天?哪有,前天不是还一起吃午饭……”对方似乎是很重要的人,他声音是里带着宠溺,“我怎么会乱来,放心吧,明天就回去陪你。”

后面的话都是些哄人的甜言蜜语,暧昧不清。

漫长的通话结束,陆问之转身,甜恬就在身后。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微微惊讶,却并不心虚。

“刚过来。”甜恬笑笑,装作随口一问,“是谁的电话?”

“你不认识。”陆问之轻描淡写代带过。

甜恬还想再问,他却突然神秘的说,“明晚乖乖在家等我,不要乱跑,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难得陆问之会主动约她出去,不忍在这种时候扫了他的兴,甜恬笑着答应,没再追问电话的事。

第二天一早,送走陆问之后,她坐公交车回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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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掉上午所有行程,陆问之一离开公寓,就驱车回到陆宅。

半月未归,家里已经焕然一新,不用问,一定是母亲的杰作。

夫妻俩有名无实已久,陆诚全心打点公司事务,言雪环游世界,偶尔回来,也在忙着出席各种聚会,又或者将家里的东西扔出去,买回来,以此折腾来打发时间。

两人对他都不甚关心,母亲比父亲要好一点,和他的相处不似母子,更像朋友。

他进门的时候,言雪刚从楼上下来。

她虽然年近六十,但保养甚好,气质卓绝,一身白色运动装,更显得年轻。

陆问之迎上去,甜言蜜语道,“几天不见,言大美人又年轻十岁。”

“少花言巧语哄我开心!”言雪半真半假的瞪他一眼,轻点他鼻尖一下,责备道,“我都回来半个月了,就见过你三次,真是儿子大了不中留。”

“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抽不开身。”

“我看你是忙着拈花惹草吧?”

“这话可冤枉我了,爸把公司的事都推给我,我分身乏术,哪有时间乱来。”陆问之一脸无辜。

瞟了一眼楼上,他问,“爸在书房吗?”

言雪立刻冷下脸来,语气颇为不满,“你回来是找他的?”

“帐目上遇到点问题,向爸请教一下。”陆问之笑着解释道。

言雪脸色好转,语气仍不温不火,“他在书房,你自己上去吧,李太太约我去健身房,我要先走了。”

“好。”

陆问之将她送出门口,然后转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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