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番外四
小兰挣扎道：“你们这般做怎对得起老寨主？”
那人微怔，用力压了她臂膀，沉声道：“少废话，如今寨主是柯寨主，我们只听柯寨主的。”
施柳柳心底沉沉落落，扫眼望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道：“你们当真要逼我？”
“二当家，与寨主成亲没什么不好，你就别犟着了，这对大家都好。”其中一人喊道。
“对啊对啊。”其余人附和。
施柳柳纤眉拧紧，指着院外道：“山寨外这般情况，你们还有心思让我成亲？”
“二当家，朝廷的人信不过，你就别做梦了，好好的跟着寨主，在此山中好好过日子吧，兄弟们也都愿意跟着你们的。”
“对啊对啊……”
施柳柳眸光冷冷扫看众人，道：“想来你们以前犯的事儿不小吧？若不然你们又怎可能死心踏地在此处？我爹早有言在先，凡作奸犯科者不收，我黑林寨所收之皆是穷苦人，你们竟瞒骗着我爹，枉我爹把你们当兄弟看。”
“二当家，你说得当真天真，如果不是因犯了事儿，谁愿意落草为寇啊？
“我们就不是。”
一声沉闷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转瞬几十人站在院外，为首一人高壮如牛。
“大牛！”施柳柳惊喜道。
“二当家。”那大牛向施柳柳拱手作揖，他向院内那一众人看去，道：“二当家，这些人，大牛我早就看不惯了，二当家，要如何做，今儿我们全听你一句话。”
“对，听二当家的。”大牛身后众人齐应。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柯明山出现在门口，沉冷的看众人。
施柳柳冷冷看向他，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今日这般做，已把你我之间的师兄妹情谊断绝，何来造反？今后的路兄弟们愿意怎走那是他们的事。”
“我大牛第一个跟着二当家。”大牛沉声道。
“对，跟着二当家，我们也跟着二当家。”他身后众人呼应。
施柳柳心意已决，道：“放了小兰。”
“想走？”柯明山冷笑，“没那么容易，你若要走，就留下小兰的命吧。”
施柳柳眸子一闪，一声冷笑，身影一闪，下一刻剑已架在柯明山脖子上，冷道：“放人！”
“寨主！”
“二当家！”
众人喊。
柯明山未及反应，身子一僵，脸色惊变，道：“师妹你竟绝情如厮？”
“是你逼的。”施柳柳手上一紧，道：“快放人！”
柯明山感到脖间微热，他知道血流了出来，咬牙道：“放人放人。”
“是。”
那人手一松，小兰赶紧跑到施柳柳身边。
“走！”施柳柳猛地推一下柯明山，“待我等出了寨再放你。”
柯明山冷笑，“师妹你真狠！”
“我已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顾兄弟们的安危，明知尧王爷及手下的厉害，还让兄弟们去偷袭，这不是让兄弟们去送死吗？”
施柳柳扫眼看院内外众人，道：“兄弟们的命不是命吗？让你这般轻视？”
“对，他根本就不把咱们当兄弟，咱们没有必要为他卖命，你们说对不对？”大牛高举拳头道。
“对，咱不给卖命。”
“咱跟着二当家。”
施柳柳示意众人安静，推着柯明山，“走！”
“寨主！”
“二当家你放了寨主吧。”
先前扣押小兰的那人道。
施柳柳冷眸一掠，手上加了劲，冷道：“走！”
“好好，走走走，算你狠。”柯明山脸颊上青筋一跳，朝那一众人喊道：“都让道了。”
寨门外。
雷二虎跃上树向月鸿飞禀报，“尧王爷，真如你所料，那施姑娘领着人出寨了。”
月鸿飞吹着口哨正躺在树杈上仰头看星星，听得他禀报，浓眉一挑，笑道：“我就说嘛，走，迎去。”
说完乐哈哈笑着自树上跃下。
雷二虎摇头亦自树上跃下。
尧王爷只比皇上和忻王爷小两岁，可相较起来，尧王爷沉稳便不如皇上兄弟二人了。
山寨门口，火把光亮照亮了半边天。
月鸿飞距施柳柳几丈伫足，笑嘻嘻道：“施姑娘果真明大义，女豪杰。”
不知是火把照的还是因他这一句似讽非讽似赞非赞的一句话，施柳柳脸色微红，眸子半阖道：“尧王爷谬赞，希望王爷言而有信，善待这些弟兄们才是。”
月鸿飞双手抱拳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师妹，说好的放人。”柯明山眼望月鸿飞身后那一群被连环绑着的几百名山寨兄弟，一身冷汗湿了身。
施柳柳唇角弯弯，讽道：“对你这种人，无需讲道义。”
“师妹你……”
柯明山心底一颤，正欲动，脖子那剑压了压，耳边传来施柳柳冷冷的声音，“你伏法吧。”
“施柳柳，卑鄙女人！”柯明山咬牙切齿。
“哈哈哈。”月鸿飞向雷二虎吩咐道：“二虎，命人将此柯明山押下去，做好名录，清点人数完毕后即刻送往柳沙城高将军兵营，柯明山及有犯案之人交沙柳沙城府衙。”
“是。”
刹时，鬼哭狼嗷声响彻天空。
月鸿飞请了施柳柳入营帐。
月鸿飞将两张画像交予施柳柳，道：“施姑娘，你仔细看一下此二人，可有见过？”
施柳柳微愣，转念一笑，道：“原来尧王爷是在寻人？为了寻人而收编一个山寨，说明此二人是何等的重要？”
“施姑娘聪明。”月鸿飞亲自倒了盏温水交给她，道：“施姑娘请喝茶。”
施柳柳抿唇淡笑，亦不客气，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沉眸道：“若我此处无此二人，敢问尧王爷说话可算数？”
此刻，恼亦无用，只得与他好好说道说道。
月鸿飞侧首，眸子一转，飒然而笑，“施姑娘多虑了，圣旨非儿戏，你放心好了，即便无此二人，此处一干人还是按原先所说，送到兵营。”
施柳柳黑眸转了转，道：“请恕我现在不能说，你把我的弟兄们都安置妥，我再说。”
“哟嗬，给小王留一手？”月鸿飞看一眼雷二虎，笑道：“虎子，还真让你给蒙中了。”
雷二虎大手摸了脑袋，嘿嘿笑笑，道：“这哪是蒙？是真说中了，我亦会看人的，小瞧我？”
月鸿飞大拳擂一下他肩头，笑道：“跟着皇兄一些日子，眼儿毒好多。”
“嘿嘿。”
施柳柳坐在树桩子上，手捏着那画像，心兀自忐忑，那么多兄弟相信她，她可不得对不住他们，此法管他有用无用，先拖着再说。
月鸿飞转身看向施柳柳，清湛眼底似笑非笑，道：“施姑娘，你此法无甚用的，人已在小王手中，要如何处置皆是小王一句话。”
“你……”施柳柳猛地站起身，手中茶盏茶水洒泼了出来，湿了那画像，她脸色涨红，瞪眸怒道：“你果真骗人，你……”
说完甩了那画像和茶盏，抬步便往外走。
“哎哎……”月鸿飞长臂一伸拦了她，笑嘻嘻道：“样儿温婉，性子怎那么冲？施姑娘，小王教教你如何做人吧，此刻，你得好好哄着小王，小王开心了，便都不计较了。”
“你……”施柳柳跺足。
一旁雷二虎几步上前去拾那画像和茶盏，低头暗笑
尧王爷这又在捉弄人玩儿了。
月鸿飞得意的扬眉，捉狭笑道：“学学，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小王。”
“噗！”那厢雷二虎忍不住笑开，转身大步走出帐。
尧王爷这话怎像调/戏姑娘那样了？
月鸿飞懒得理离帐的雷二虎，兀自得意的看着施柳柳，眨了眼眸，道：“说呀，小王等着呢。”
施柳柳小脸似碳烧了般红，低着头红唇不停地咬着，心绪渐渐冷静下来，此一刻，还真是拧不得啊。
可她哪会哄人？
她袖下素手轻握了握，低声道：“王爷，那二人面貌身长具体的情况可以告之吗？你要想到这天下间是有易容术的，你画像所画之人，若是大案犯，岂会再用你们曾见过的面目示人？”
她的直觉觉得这个尧王爷不是奸诈小人，眼下主动配合他兴许有机会与他说道说道兄弟们之事。
月鸿飞浓眉跳了跳，道：“你倒有点见识，好吧，小王亦不为难你了，那二人呢，小王亦没见过，武功特征小王倒可说予你听。”
“好，那你说。”施柳柳抬眸，平静看他，道：“王爷请说。”
月鸿飞双手抱臂，转身一边踱步一边道来，“两人的轻功皆上乘，极快，似闪电一样，那应是这天下间最上乘的轻功，你好好想想，有无见过人使这样的轻功？”
“轻功？极快？”施柳柳蹙眉细想，“啊，我想起来了。”
月鸿飞转身，猛地凑向她，鼻子差点儿碰上，施柳柳心底一颤，慌乱后退，脚步未站稳，身子一晃，月鸿飞眼疾手快，长臂一捞搂住了她。
“哎呀……”雷二虎入帐见此一幕惊呼，急忙转身大步窜出帐，大声道：“王爷我不是故意，我、我是来禀报。”
月鸿飞眸子一闪，赶快松了手，后退了两步，清清嗓子，道：“入来吧。”
雷二虎磨蹭入帐，垂首道：“王爷，其实我、我是想来问你可要吃早膳？天已大亮了。”
“你小子。”月鸿飞没好气地瞪看他一眼，“好了，送来吧。”
“是。”
“哎，等等。”
雷二虎顿足，不敢回头，静等吩咐。
“施姑娘说想到了，且听一听吧。”月鸿飞道。
雷二虎感到尴尬不已，转身看向他，道：“王、王爷，你听便好了，我去取早膳。”
尧王爷这算是调/戏人家姑娘还是真看上眼？
想来是调/戏多一点，他只是属下，此等事儿还是回避的好。
月鸿飞眸子一闪，大掌拍一下他脑袋，“少给小王胡思乱想。”说完掰转他身子，道：“一起听一起听。”
雷二虎讪然，转了身子，半垂眼帘，道：“那便听吧。”
“施姑娘说吧。”月鸿飞扬唇笑道。
施柳柳安安静静立，看二人这般，心下更确定眼前这个王爷不是坏心眼之人。
她抿抿唇，道：“我记得师兄说过，那次他们下山，劫、劫富人，遇上高人，轻功极好，就如尧王爷所说那般如闪电那样快，这事儿，得问问师兄。不过我可以肯定告诉你们，寨中无甚人轻功高的，若说好，就、就只有我的轻功好一些，但是，我不是你们所说的那女子，我在黑林寨长大，极少到外面去的。”
月鸿飞眸子一亮，大手推一把雷二虎，道：“快去审了那怂寨主。”
“是、是。”雷二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转身大步出帐。
月鸿飞朝施柳柳笑笑，道：“自然不会认为你是那女子，你没那人那么狡猾。”
施柳柳脸色又涨了红，垂眸轻声道：“若不然，岂会让你给骗了？”
“哈哈哈……”月鸿飞笑，“施姑娘憨趣，憨趣。”
施柳柳眼波动了动，抬眸道：“那尧王爷能否放过我那些弟兄们？只要尧王爷一如先前所应让他们入兵营，我、我愿意给王爷当牛当马……”
“哈哈哈……”月鸿飞乐不可支，捉狭道：“小王要牛要马来做甚？“
“我、我……”施柳柳又气又急，咬了唇不知如何说下去。
月鸿飞笑了一会儿，见她这般窘样，亦不好再逗她，他眨了眨眼眸，道：“要不给小王当侍卫吧，可愿意？像虎子他那样，虎子是皇兄的近身侍卫，小王只是暂时借来一用，你也像虎子那般当小王的近身……不，在小王身边的应叫做护卫，当一名女护卫，行不？”
施柳柳圆眸闪了闪，问道：“护卫平日里是要干些什么活的？”
“哈哈哈……”月鸿飞又抚了额大笑。
“打架？上战场？驾马车？劈柴？近身又是何意？”施柳柳眨了眼眸道。
“我的亲娘啊……”月鸿飞捧了腹笑个不停，“你、你这个二当家当的什么呀？”
施柳柳脸红得似烧火棍，嘟嘴道：“我都说我极少到外头的，爹在世时，都是听爹说说江湖上的见闻，平日又听听弟兄们说说，我……”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是匪盗的料。”月鸿飞捂腹指了她道：“其实你方才所说的也对，有时护卫也得干那样活儿？看情况，像你说的劈柴，若是像现在这种出了城在野外，那护卫当然得寻柴劈柴了，在城里时就无需的。打架当然是首要的，一句话，就是保护小王。近身，便是时时跟着小王。”
施柳柳似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紧绷了脸儿，道：“时时跟着？那睡觉也得跟着？沐浴亦得跟了？”
说完她脸又红了。
“是啊。”月鸿飞坦然承认。
“啊？”施柳柳吓得脸色瞬间发白。
见她这般，月鸿飞哭笑不得，挠头道：“哎呀，小王睡觉时，你们在屋外守着，小王沐浴你们亦在屋外守着，你不是有婢女的吗？这和婢女差不多。”
“啊？”施柳柳又啊了一声。
“好了好了，别啊了，小王好说话，不会亏待你便是了。”
“啊……哦，好、好吧。”
雷二虎审问那柯明山一番，终是不得其果。晌午一过，月鸿飞便命人拔营下山，打道往柳沙城。
三个月后，一日。
雷二虎入尧王府寻了施柳柳。
“啊？让我入宫当侍卫啊？”施柳柳惊道。
雷二虎笑道：“放心好了，尧王爷有所吩咐，我定会照顾你的。”
施柳柳疑惑的看他，“尧王爷有吩咐？尧王爷呢？今儿我没见到他，他人呢？他为何不来和我说？”
雷二虎道：“尧王爷巡防去了，今儿下了朝便走了。”
“啊？巡防？到哪儿巡防？多久回来啊？”施柳柳眸光黯然。
雷二虎大手抓挠一下脑袋，“此次是把咱月玄国所有防线巡一次，大概一年吧。”
“为何不让我去？”施柳柳垂眸低声道。
雷二虎唇角微动，生了情吧？哈哈。
“尧王爷说，我朝大老爷们多的是，还未需要女子上战场的，他还说，那、那什么香囊他带身上了。”
“啊？哦。”（尧王爷番外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