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礼遇
“小姐？”姜姜诧异地看着大小姐雷厉风行地套上衣服，随便顺了顺头发，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出了房，这是去见六王爷？昨天还是肖家那两个兄弟，今天怎么又变成了六王爷？咱家大小姐的心思一般人还真是猜不通啊！
方未绮也没想让姜姜能跟得上自己的思绪，毕竟这么耸人听闻的故事知道的人越少她越安全。
她不知道这种日子里六王爷为什么会在宫外面吃早饭而不是和自己父亲一样被早早叫进了宫，先帝驾崩的日子民间没有准确的说法，只记得那几天朝中有分量的朝官和皇亲都被叫了过去，整日整夜守在龙塌前，而新帝登基第二日方家便被抄家。
“这不是方大小姐么？这么早也是来用早膳的？”六王爷先发现了呆呆站在楼梯口的方未绮，戏谑的笑容一闪即过，分外友好地朝她打了个招呼。
出门前没有好好收拾一下仪容仪表实在是莫大的败笔，方未绮尽力忽视从四周汇聚过来兼具好奇和意外的实现，故作镇定地走到六王爷面前，栖身作揖，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够整层楼的食客都能听见，“不知道六王爷竟然也有来民间用早膳的习惯，真是有缘呢！”
六王爷眉毛一挑，看起来并不意外方未绮会把他的身份这么随便地交代出来，“哈！今早上宫里边儿御膳房忙不过来，就把我王府里边的厨子接过去了，这不……整个南王府都要出来自己觅食，本王也是头一次受到这种待遇啊！”说罢悲哀地叹气摇头，似乎真的在为自己的遭遇痛心疾首。
话说到这里，方未绮也猜到了六王爷这么高调地来这儿吃早饭就是在提醒她宫里面的动作，可是说归说，这些皇室消息若被好事的听了去：六王爷说得多了是他多管闲事，可她身为本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方家大小姐，问得多了就是越矩！
“王爷若是嫌这里的早膳不合口不妨来试试方家的早膳味道如何？还记得昨日王爷似乎对府里的午膳很满意？”
六王爷眼前一亮，“若是方大小姐愿意亲自下厨，本王倒是不介意屈尊试吃一趟！”
方未绮听了这话恨不得把刚才吐出来的话再咽回去，怎么忘了这位王爷是天生的厚脸皮呢？昨天说的再明白也是昨天的事儿了，今个看来又是一脸的斗志昂扬。
“六王爷既然赏脸，绮儿岂有不愿的道理？”方未绮假惺惺地人工造出两朵腮红，看似娇羞地请王爷抬脚。六王爷倒是没有继续为难她的意思，喜滋滋地道了声好就打道前往太尉府了。
一干吃饭群众表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起来似乎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两人一到府里便丢下了在外面时的彬彬有礼，一个看到桌上留下的包子就吃了起来，一个反客为主问起护院看家老太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等到方未绮喝光了一碗薏米红枣粥，又吞下了四个包子三个煎饺两个个烧麦，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六王爷那边关于该问的不该问的也都得出了最后的结论，“圣上现在还没事，老太尉只是候在宫里等消息。”
“一旦太子登基一切就都来不及了，你倒是闲的自在哦！”方未绮撇撇嘴。
“至少你还有机会想一想补救措施！”六王爷理所应当道：“虽说被囚禁进了宫，可是……你不是想要嫁给肖家老大么？现在就嫁当然来得及！莫不是……看到了肖君易苟延残喘的窝囊样儿又后悔了？”最后一句六王爷是贴着方未绮的耳边说的，正赶上姜姜进来收拾桌子，看着两个人如此引人遐想姿势不禁面上一红，低着头尽量降低自身存在感。
六王爷循循善诱，“其实本王还是希望方大小姐考虑一下南王府，就算想合纵连横也要找一个看得过眼的不是？你就算联系上了肖家，拖住了太子动方家的念头，可真和那样一位过一辈子你可曾想过后半生的幸福？肖君易能给你什么？”
不得不说方未绮有点动心了，尤其是看到肖君易那副模样之后，“你想要什么？”
“军权。”
方未绮并不怀疑六王爷会对她夸张半分，她点头承认，“你倒是诚恳！”
“你对本王诚恳，连想嫁入肖家的话都全盘托出了，再躲躲藏藏的岂不是遭你笑话？更何况……本王似乎很信任你，从你拒绝本王开始，是不是很倒贴？”六王爷轻笑一声，恢复了风流倜傥的面目，暧昧地贴近方未绮，低声申诉：“看在本王这么委屈自己的面子上，方大小姐再不给面子就不该了！”
“……可是”可是我本应该嫁给肖君易的啊？
可是这话她不能说出口，别说梦里重塑了现实说出去只会让六王爷以为她借口拙劣，她自己也不清楚梦里面究竟发展到了什么情境，如果她和肖君易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并没有救出肖老将军，也没查出父亲被害缘由，那她这一切做的就不值得了。
“可是什么？”六王爷关切问道，“难不成你真舍不得肖君易？”
“不！不是！”方未绮脸上一红，忙不迭地摆手澄清，“开什么玩笑，我不过就见过他一面而已，怎么会舍不得？”
六王爷目光幽暗地注意着方未绮红透的耳尖，淡淡说道：“那就是了！本王看事不宜迟，这几天把婚事就办了吧！圣上那边有本王来说，你只要穿好了凤冠霞帔，备全了嫁妆首饰，乖乖待在府里便等本王就足够了！”
“会不会太匆忙了点……圣上他……”方未绮还想再犹豫，六王爷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强势地拽过方未绮松散的衣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方未绮甚至闻到了六王爷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酒味，看来连早膳也少不了酒啊！
“方未绮，本王从不和人谈条件，你在犹豫什么本王很清楚，但是你只要清楚一点：你想要的，方家想要的，肖家想要的，只有本王一人能够成全这一切，而不是肖君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