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挣扎的选择
洛晴温柔地趴在我的怀里，而我抱着她此时却再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似乎所有的一切烦恼苦痛都已与我无关。我默默地看着洛晴美丽而洁白无瑕的面庞，相信一定与此刻流淌着猩红色血液的我的嘴脸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齐田依旧躺在不远处的瓷砖地面上一动不动，似乎就像他们说的一样，他真的死了。可我却没有感到哪怕一丁点的害怕，就算再回到同样的境遇，再给我一千次的机会来选择，我依旧会如此做。
随后，酒吧的保安围过来过来将我和洛晴搀扶起来，也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腿竟然都已经脱力地颤抖着。另一边的齐田此刻却没有人敢去触碰，或许是怕扯上不必要的麻烦吧，也可能是害怕他真的死掉了的话现翅被破坏。
“弟弟……怎么会这样……”赵可雯轻轻地走到我身边扶着走路都有些椅的我，看到依旧紧贴在我身边衣服已经被撕扯的破破烂烂的洛晴后，赵可雯急忙脱掉小西服披在洛晴的肩头。
一只手搭在赵可雯的肩上，迎上她关切的眼神，我的心里暖暖的，至少我还是有人惦记有人关心的。不过赵可雯的问题我却不有任何心思去回答，只能摇摇头表示一言难尽。
缓慢地走出卫生间的大门，整个酒吧此时却是出奇的安静，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神态各异的注视着我们。在他们的眼光中我看到了惊恐，看到了猜疑，这一切就好像又让我回到了当初卖唱的日子，过着强行无视掉别人看法的生活。
“杨尘……”一直紧挨着我的洛晴似乎在小声叫我。
我看着她此刻纯洁而闪耀着晶莹的眼睛，不由得笑了笑，只要她还好，这一切所作所为的结果似乎就已经是完美的结局。哪怕我会入狱面对未知的审判，哪怕我会背上杀人犯的骂名再无天日，哪怕我的行为被所有人误解……可，只要我所喜欢的她现在依然完好……身后的一切还重要吗？
“做我男朋友吧……”洛晴此时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柔，像一阵清风拂过了我满是伤痕的心房，又像是一道阳光突然冲破了我人生的所有黑暗。
我傻傻地呆站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洛晴，而她此刻也面带笑意温柔地望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答复。
洛晴……她说……要我做她的男朋友……
这算是表白吗？
我默默地看着她，我多么想直接爽快的答应，我更想用力抱着她旋转，这不是我梦寐以求的结果吗……可是……
“怎么啦？”似乎看到了我眼中的犹豫，洛晴轻轻推了推我的胸膛，轻声说：“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动跟别人表白，不要拒绝我啊，不然我会生气的。”
我一直都是喜欢洛晴的不是吗？那为什么不赶快答应，哪怕只是她的一时冲动也好，哪怕这段感情只能是昙花一现，等她恢复冷静时再分开也好……就这样先答应下来难道不行吗？
我侧过身子用颤抖地臂膀轻轻地抱着她，感受着她发丝的清香柔软，她肌肤的光滑细嫩，我的血液也弄脏了洛晴那洁白无瑕的肩头……相比于洛晴的清纯美丽，此刻的我却是如此肮脏不堪。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运吧，缘分本就是个奇妙的联系，爱情更是一条让人迷失沉醉的道路，我们既然选择了，就没有退路，既然得到了，就该懂得满足……
“对不起啦……”我用尽所有的力气终于挤出了一个笑容，贴在洛晴可爱而白皙的耳边，我做下了我人生第一个反反复复经过了剧烈挣扎下的选择，“我已经不配拥有这份爱情了……”
听到我回答，洛晴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后她用力推开我，抓着我的双臂，直视着我的眼睛，我能看到她积满了泪水的大眼睛，和那不知所措的神情。
或许我真的可以抛开身份的差距努力跟上她的脚步，可我却无法放下这即将来到的未知的审判，我虽然没有专门研究过法律，可只有我知道我刚才下手有多重，我更知道即便属于是自当防卫，我的行为也早已经超出了防卫的标准。
我抬手轻轻帮洛晴擦着眼角留下的泪水，柔声哄着她：“乖，别哭了，洛女侠还是耍小脾气的时候最好看！”
“杨尘，你混蛋……怎么可以这样……”洛晴这次却没有再被我乖乖哄住，反而大声哭了起来，涌出的眼泪顺着我的手指一路滑落到我的胳膊上。
“洛晴……乖，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我再度将洛晴搂在怀中，也掩饰了我有些酸涩的眼角。
“不行！”洛晴突然剧烈的挣扎着，再度推开了我，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说，“你怕了？”
我不敢再去对视她的眼睛，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此时，酒吧中一些去卫生间看到了真相的人已经开始悄悄撤离酒吧，而这种真相就如同是骨牌一样，迅速的在传播着，没多久酒吧就已经只剩下了零星的数十人。
“至少……给我个理由好吗？”洛晴望着我，声音却有些嘶哑。
我犹豫了片刻，终于狠下心，对视上她的眼睛，大声说：“是，我怕了，我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我怕我进去了就将耽误你最美的年华，我怕我无论怎么奋斗都配不上你的家庭，我怕我沦为你和别人闲谈时的软肋……是的，是我怕了！这理由行吗！”
我的声音在酒吧里反复地回响着，而洛晴则默默地看着我失落的表情不再说话。
就在我的心如同被一根根钢刺穿插的时候，觉得一切都已经彻底结束无法再挽回的时候，洛晴却突然开心地笑了。
“就因为这么幼稚的理由然后拒绝了我的表白吗？”洛晴笑着轻轻拍打了我心口一下，：“白痴吧你！”
我诧异地看着刚才还怒火与眼泪交加，突然就变的喜笑颜开的洛晴，不明所以。
看着洛晴似乎又变得很开心的样子，我不知道她这些是装出来的还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可转念一想却也释然了，洛晴不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么？仔细想想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我似乎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不禁扪心自问，我追求的爱情难道不该是原本就要抛弃所有杂念，只含有纯净透明的爱意吗？
“看到我这凶恶的摸样居然还敢骂我！”我也笑着猛地将洛晴第三次抱在怀里，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一个人要乖乖的……等我回家。”
还没等洛晴回答，酒吧的大门突然被一股巨力踹开，只见一大群手持棍棒的黑衣人直接闯了进来，将酒吧里里外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可雯刚要前去问个究竟，一个中年男子却从这群黑衣人中开了条路走了过来。
“把小姐带回去。”中年男子的声音很浑厚，听着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似乎不容反驳。反观他的穿着也很另类，一件宽大地黑色风衣，一件贴身的西裤，黝黑发亮的皮鞋，看起来……居然跟洛晴的穿着惊奇的相似！
“难道……他就是洛晴的父亲，洛千城……”我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当我的目光与中年男子相遇的一瞬间，我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是一种久经商场的看人的压迫力，似乎看透了我的身体，刺穿了我的灵魂一样。
似乎是看到我惨乱不堪的样子，中年男子皱了皱浓厚的眉毛，随后朝洛晴挥了挥手。
“这次不许再违约了！”洛晴说着还回头对我做了个鬼脸，才跟着中年男子离开了酒吧。
当洛晴两人离开后，酒吧里所有的黑衣人都有序的撤离了酒吧，前后才不过几分钟时间，一切现在看起来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唯独变化了的就是已经远去的洛晴。
“他就是伊春娱乐行业圈子里的大佬洛千城……也就是你小情人的爹。”赵可雯似乎也有些惊讶洛千城怎么会突然来到她的小酒吧找到了洛晴。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门外却与此同时响起了警车与救护车的声音。
随后按照程序，赵可雯被带上警车，而我与齐田则分别被扶着和抬着送到了门口的救护车上。
在跟随着救护车前往医院的路上，我的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齐田并没有真的死掉，只是暂时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这就很大程度上加大了我减轻罪责的筹码。
此刻的我才真切的发现，没有了洛晴陪伴，一个人坐在陌生的救护车上，我的心竟是如此的慌乱。
这可怕的命运就是如此爱开玩笑，如果洛晴没有进一步的挽留，如果我的心再狠实一些，是不是我就要错过这难能可贵的爱情了呢？
可我亦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对我和洛晴来说究竟是好是坏，可我却不后悔我其中做过的任何一个选择，只因为我此时的心还是温热的，至少我知道此刻一定还有一个人在挂念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