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铁笼蒙着布
天长看着不请自来的某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叮嘱莲蓬先睡下才分心其他事。
亭子周围几棵柳树被风吹的毫无美感,水面的波纹反射清冷的月光,月亮的倒影破碎不堪。
天长百无聊赖的坐在石凳上,眼睛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笔直的背影,他以为适合师妹的人是很健谈又幽默风趣的,哪知是一个比师妹话还少的人!
时间流逝,最终还是天长先开口,“尘王夜里找我莫不是赏月?”他想抱着莲蓬睡觉啊!做什么在这里吹风,某人心情不好就得来打扰他!
“你拦下皇宫的人,欠你人情。”朔尘缘看着水里偶尔冒出了气泡,暮然想起那日他把心儿从皇宫带回朔王府,陪了她一宿,月光没变,心情却千差万别。
天长起身走带到他右边,一同了望那弯月亮,“你陪着莲心去取得鸠吟草的才是大人情,算起我还差你人情才是。”
“你是心儿师兄,鸠吟草算是见面礼。”他与心儿的事不能掺杂其他人。
天长了然一笑,“那这份重礼我就收下了,至于你欠我的,现下就有机会还清。”他早就有这个打算,只等着朔尘缘。
“何事?”
“抓天下的宠妾,跟我进宫。”
没事了,朔尘缘转身离去。
“等等,你不问我为什么?”不问就应了下来,会不会太冷淡了!
朔尘缘转头看着他,薄凉的眼眸甚是虚无,似乎没有什么能入他的眼睛,“还人情而已,何必知道那么多!”他对北冥国这些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何必多此一举!
要朔尘缘抓天下的宠妾是因为天长知道那个宠妾对天下的意味是何等重要,天下没有动天长最重要的人,天长也不好动,但是又咽不下那口气,所以才借朔尘缘的手给天下警告。
“你把什么事情都看的那么清楚?”天长很好奇,这个曾经一声不吭的尘王居然有如此本事,那他为什么不争皇位?
朔尘缘淡淡扫了他一眼,“你争皇位是因为你要保护你的女人,我不争皇位是因为,我不用那个位置也能保心儿万无一失。”
天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趣的摸了摸鼻尖,他被人鄙视了!
……
坐在马车里的战莲心觉得一阵心悸,胸口的跳动就像朔尘缘在身边一样,双眼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的皱着怎么也抚不平。
“莲心……”沫初曦轻唤一声,被子下的手掌握住她的,“你不应该为了我抛下他的,你舍不得啊!”
战莲心回握住她的手掌,眼睛看着沫初曦无神的双眼,“没抛下他,只是让他等我而已。”若是她的心思多一些在初曦身上,初曦的眼睛也不会这样,阑珊也是。
“莲心总是这样,以前我们四人总说是一体的,可是我们也是独立的四人啊!现在不像在崖谷的时候,我们现在承受的和以前不一样,不一定需要共同承担!莲心,你想太多了!”
战莲心叹息道:“是吗!”
“是的,莲心……”
“恩。”她的愁感染了初曦。
“你现在有不放心,但是更多的是怕我和阑珊心里难受,因为你和蕊娇都有人护着,然而我和阑珊没有,恰恰我们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做什么都是一起的,我们都习惯了,所以你总觉得我们四个应该在同一个时间被人护着,不然你害怕,怕我们难受……”沫初曦娓娓道来。
战莲心听得仔细,心里的压抑被人揭开,有些羞赫又有些轻松,“睡吧。”
“好。”
日子还长,她总会彻底放松。
马车不紧不慢的走了两日,战莲心和沫初曦一直都在马车上,看书、谈心、睡觉。
不过沫初曦却是一颗心提在嗓子眼上,因为莲心这两日都没有吃药!“莲心,你的药呢?”她明明配足了药啊!想着手指就覆上战莲心的脉搏,闭眸诊脉。
时间就这么过了小半刻钟,沫初曦的脸色阴晴不定,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可惜她看不见,不然一定能看见战莲心眼里的笑意,“为什么你的脉象都是好的!我医术退步了!”她一定是错过了什么。
“我好了,在西海王朝就……”
“让我自己想想。”沫初曦打断她的话,独自思索,其实她心里已经高兴的快要疯了,一时间思绪空白,不知道说什么,总之就是很开心!从她颤抖的指尖就能看出来。
战莲心淡笑道:“有什么好想的。”眼睛里却有些落寞, 想他。
马车已经到太宁国边境,这一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反倒是糸阑珊和梅蕊娇偷偷跑到了太宁国,就等着和战莲心、沫初曦汇合。
沫初曦好不容易压制激动的心情,了解了莲心解毒的来龙去脉,这下听说阑珊和蕊娇收到信也跑到太宁国,一阵头疼!“我以为怪老头只给我们写信了,谁知道还给她们写去了!这下得多热闹……哎……”
“再过一日就知道有多热闹了。”战莲心仔细的盯着书册,以往赶路她总是睡觉,如今不困了也只能看书解闷。
沫初曦是没办法做其他的事,手指绕着腰间佩带,低声道:“还是穿男装方便。”也不知道府里怎么样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始终是个女子,再怎么装也不是男子。”她有预感,初曦不会再穿男装了。
沫初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确实,不过我娘把我扮成男孩承袭爵位也是难为她了,提心吊胆十五年,也许还有一个十五年也说不定啊!”
“或许……”她不评论。
官道两旁的树木被风吹的左摇右晃,某物飞速在树林奔跑的声音轻易的传入双易几人的耳朵。
双易和彩袖坐在车辕上,缰绳在双易手中,彩袖手里自然是拿着武器。
阜禹、青息、青玄骑着高头大马,一人在前,两人垫后。
雪白的身影如一道白光窜在马车前面。
‘吁……’马蹄高高扬起。
“雪狼!”双易一阵惊呼,自从小姐去了居林族,雪狼就消失的无隐无踪,要不是跟着它的鸟儿没飞回来,双易都准备让人去找了!
雪狼绿油油的狼眼斜睨双易一眼,大大喘了两口气,这才对着马车轻嚎两声,声音不大却有些急躁。
战莲心放下书,掀开门帘,美眸阴寒,“又受伤了!”受伤才知道回来!
雪狼低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似乎有些害怕,尾巴耷拉在屁股后面。
看着雪狼的样子,战莲心就知道事儿没完,“怎么了?”跟在雪狼身边的鸟不在。
雪狼摇了摇尾巴,狼眼泛着杀气,尖锐的爪子从毛发里露出,后爪用力一蹬,身躯向树林深处掠去。
“你们先走。”语落,战莲心和双易已经顺着雪狼离开方向追去,阜禹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战莲心三人追上雪狼并不难,碍于现在的场景,他们三人不得不先隐在暗处。
穿林而过的河边聚集了两泼人,总共几乎有二十人之多,其中一泼人还有带着一个一人高的铁笼,蒙着黑布不知道里面装有什么。
两泼人剑拔弩张,对于雪狼的出现并不在意,似乎雪狼已经出现了很多次。
“把袭人还给我。”内力随着说话声扑散开,危及到战莲心三人藏身之处,冤家路窄!
‘轰隆……’一声响雷,乌云逐渐聚集,树叶伴着风在天空打转。
龚玉拿着扇子,似乎是在扇去心里的阴霾,嘴角的笑容淡的看不见,“莫此玉,在朔天你是王爷,可在这太宁国你就不是了,袭人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妻子交给其他男人!不过还是谢谢你这段时日对我妻子的照顾。”
不用再听其他,战莲心已经知道莫此玉和龚玉对峙的原因,美目看了看龚玉身边的人,没有官袭人,瞳孔一移,蒙着黑布的铁笼映入眼帘,载着铁笼的车轱辘入地寸许,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这么重?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带着袭人到太宁国,不然在朔天抢人还是有些困难……”龚玉絮絮叨叨的说着,心里却是苦涩不已,自己的妻子宁愿没名没分跟着别人,也不愿意跟着他,讽刺!
双易眼睛盯着雪狼,生怕它有闪失,“小姐……”雪狼已经悄悄的绕到铁笼后面,看样子是想掀开铁笼上的黑布啊!
眼看莫此玉和龚玉就要打起来了,偏偏这时铁笼椅的厉害,‘呜呜呜……’
莫此玉双眼微眯,纵身掠向铁笼,身后的随从压制住龚玉几人。
“呵!你莫不是小看我了!”龚玉飞身挡住他的去路,手中的扇子奋力一挥,树叶做飞刀直戳要害,随从们已是自发缠住敌人,刀光剑影,夏风猎猎。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树叶总是朝着战莲心、双易、阜禹所在的地方,他们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兴趣盎然的看着他们。
“小姐,雪狼背上有伤。”双易看着因为莫此玉和龚玉打斗不得不退后的雪狼,背部渗着猩红,似雪地里盛开的红梅,雪狼受伤最心疼的就是小姐了,这下小姐定不会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