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会一直守着

朔尘缘黑眸盯着在塌上沉睡的人儿,右手将她嘴角的发丝拂到耳边,美好的睡颜就似月光之下的睡莲,幽静空灵美好。

“不舒服。”软糯的嘟囔声从红润娇俏的樱唇溢出,秀美的眉头皱着,嫩白的手掌拉了拉纯白的丝被,整个娇小的身躯蜷缩在一起,纤弱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小小的头颅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头墨发。

朔尘缘眼神沉黑的看着这一幕,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刚刚还温润如春的眉眼浸满了冰霜。

南北正驾着马车,突然感觉到一阵冷意,难道主子发生了什么生气的事?不然怎么突然阴冷起来。

朔尘缘看着蜷缩成一团的人儿,害怕丝被憋着她,弯下腰一点一点将她紧紧攥在手里的丝被拉开,姝颜露出,果不其然因为有些憋气,整张小脸已经红彤彤的。

“我冷。”无意识的呢喃声再起响起,朔尘缘脱下靴子,拉开被子躺进去,将特制的枕头垫高些背靠着,将瑟瑟发抖的人儿搂入怀中。

渐渐的蜷缩的身躯舒展开,感觉到身旁的热源,娇软的身躯紧紧的贴着,娇嫩的脸颊倚着胸膛。

太阳从东方到正中再到偏西的位置。

“尘王,小姐可有什么异……不舒服。”双易关心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小姐睡了一日了,快到喝药的时辰。

朔尘缘右手将左手拿着的书翻了一页,漆黑的眼眸温柔的看了看躺在自己胸膛的人儿,轻声回道:“没有。”

自从将她抱入怀中,她睡的一直很香甜,右手又将有些下滑的被子紧了紧。

南北坐在右侧驾马车,双易坐在左侧。

阜禹、阜崖在马车一左一右骑马,东南骑马走在最前面。

马车通体黝黑除了车身两侧的车窗,没有任何装饰,大气又简单,平稳前进。

雪狼则趴在车顶,它被那个霸道的男人赶出了马车。

战莲心蝶翼似的睫毛颤了颤,她不想睁眼还想继续睡,她知道自己睡了很久该起来了,不然晚上怎么……

“醒了?”低沉悦耳的男声在他耳畔响起,而她枕着的枕头也似乎动了动,这是为什么?心里的疑惑致使她醒来。

战莲心呆愣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刚刚睡醒的她,脑海里朦胧一片理不出头绪,迷蒙的水眸还有些许才睡醒的慵懒。

“先喝水再说话。”朔尘缘将怀中的人儿略微抱起,手中的茶杯杯沿抵着她的樱唇。

战莲心就着他的手将一杯水都喝下了肚子,思绪随着茶水的流动回神,这才看到自己整个人都趴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袍。

因为睡觉原本就粉红的脸颊,一瞬间就像被火烤熟了般从里红到外,“我怎么在这?”

战莲心脸死死的贴着他的胸膛,娇糯的声音有些颤抖,很明显被吓着了。

看着她又是害羞又是害怕的模样,朔尘缘埋怨自己,自己太着急了,“等到心儿马车时,心儿已经睡着了,我就把心儿抱上了马车,现在估计马上到云城。”右手搂着她的肩膀,左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对不起,吓着心儿了。”

战莲心身子僵了僵,她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自责和歉意,她不想他自责,“我……我说过要习惯阿尘亲近的,阿尘别说对不起。”说着抬头有些羞怯的看着他,伸出手指抚平他眉目间的褶皱。

“好。”朔尘缘将那好不容易才温暖的手指收入自己手中,漆黑的眼眸第一次明显的出现另一种情绪,削薄的嘴唇吻了吻她细腻无暇的额头,“还有会儿就到了,饿不饿?”

战莲心感觉自己肚子有些空荡,毕竟今天是睡了一天没有吃饭,“有些饿。”疑惑的看着起身穿鞋的男人,“阿尘?”玉指抓着丝被将自己牢牢围住,她想将他的温暖留久些,虽然现在的天气并不适合这样的热度。

“心儿不习惯我亲近,也就不习惯在别人面前亲近,所以我先起来,等下叫你的侍女进来。”朔尘缘坐在塌旁的毛毯上,右手摸着她细腻白皙的脸颊,将挡在她眼前的几缕墨发别在她耳后。

战莲心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透亮的水眸笑意融融的看着他,他对她的耐心和包容,让她有迈出一步的勇气,“阿尘对我真好。”

语毕将上半身探出矮塌,白皙纤细的双臂楼住他的颈部,精致灵动的手链衬的手腕白皙无暇,水眸盯着他削膘润的唇瓣,不顾他的惊讶,诱人的樱唇轻轻贴上他的唇瓣。

这一刻,时间似突然停止了,除了彼此的呼吸和跳动的脉搏。

战莲心正准备退离,谪仙般的男子露出一个光华无限的笑容,迷蒙了她的眼,迷惑了她的心,她只觉得腰部一紧,整个人已从塌上趴在他怀中,红唇紧贴着他的唇瓣,右手箍着她的细腰,左手按着她的后脑勺。

灵活的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就似用毛笔细细描绘着美人图,细腻而又虔诚。

浅层的碰触已经不能满足他此刻翻江倒海的情绪,炙热的舌撬开她如珠贝的牙齿,迷人的馨香盈满唇齿之间,炽热的舌终于找到如丁香般的柔嫩,轻轻卷起与它一起嬉闹。

在怀中人儿气息极度紊乱时,朔尘缘终于离开了她的唇舌,看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幽深似林中小径的眼眸盛满了这一世对她的宠溺,“呵呵……”低沉悦耳的笑声在车厢里响起。

战莲心想到她刚刚的主动,琉璃般的眼眸闪烁着娇羞,现在又听到他的笑声,心里有些恼怒,从他怀里抬起头,红滟滟的嘴唇微嘟,“阿尘笑我?”玉手捂住他的嘴巴,可不能让双易他们听到。

朔尘缘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削薄的嘴唇在手背上印下炽热的一吻,低沉中有些嘶哑的声音袭入她的心里,“我很高兴,高兴心儿能主动亲近。”边说边用手拍着她的背,帮助她平复呼吸。

“双易。”马车外的双易听到自家小姐叫自己,立马转身轻轻敲了敲车门,“小姐,尘王。”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自家小姐脸皮薄,以后保不定会羞的不敢见人。

战莲心盖着丝被半靠靠着软枕,明眸仔细的看着双易从马车上层的暗格里拿出一个装着黑色汁水的透明玉壶,又从另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约六寸大小,高约三寸的黑色圆炉。

黑如墨汁的药汁随着白玉壶的壶口处流入圆炉上的药壶内,无烟炭火开始加热药壶,丝丝药汁的苦味从壶盖的缝隙里飘出来。

战莲心闻着这熟悉的苦味,喉咙发涩的紧,“药等会儿喝,我饿。”平时清冷的眉眼此时正苦大仇深的看着药壶,秀丽的眉头皱着,樱唇抿成一条直线。

双易从桌子下面的暗格里拿出精致的糕点,细细数数品种有五六样之多。

这尘王对自家小姐倒是上心,不仅把马车的格局构造写下来给她细看,还贴心的准备了好些自家小姐要用的东西,比如这软枕、药壶、圆炉、……甚至连她和阜崖、阜禹都没准备的这么齐全,“这是沫主子新配的药,并没有那么苦。”

她静默。

战莲心乘坐的这辆马车要比平常的马车大一些,右侧有一张可供两人休息的软榻,车门正对的那一侧挂着一副山水画,山水画两侧是装满书册的书架,整个马车内都铺着柔软的毛毯,不论是在哪里都可以席地而坐。

马车左侧除了窗户全是暗格,里面放有一路上的用品,马车顶部也做满了各式各样的暗格。

马车里的色彩比较清丽明亮适合女子,烟罗紫绣花窗纱,象牙白地毯,不知如何上色的绛紫色圆桌,无一不是精心挑选。

战莲心打量完马车的一切,药壶里的药汁也快要沸腾起来,要不是塌旁边的窗户开着,整个马车内的苦味都快让她窒息了,“阿尘,苦。”盛满夏日萤火虫之光的眼眸委屈的看着坐姿极为慵懒的男子。

“你出去,我守着心儿。”朔尘缘放下手中的书,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撒娇的样子,就算是女子也不行。

双易将手中的玉碗放在矮桌上,看了看自家小姐,原本还寄希望于自家小姐,能让她服侍,可看到自家小姐那娇嫩的模样怕是不可能反驳尘王的,“小姐,双易先退下了。”

“嗯。”

车里只剩下两人,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从窗户传了进来,带着些许清凉的微风时不时卷起窗纱,炭火也在微风中燃烧的越发的旺,没一会儿药就彻底的滚烫了。

“阿尘,药这么烫,等会儿再喝。”战莲心看着那沉黑的药汁从药壶倒入白玉透明的碗内,光是闻着味道就发苦,明明以前的药没这么苦,自从换了新药,饶是喝了快十年药的战莲心也苦的难以下咽。

朔尘缘将药倒入碗中,用银钳将炭火熄灭,将塌上的人儿抱入怀中,“再苦也得喝,良药苦口利于病。”用银箸夹起一块糕点,“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云城。”

战莲心乖巧的让他喂食,趁着偶尔的空荡,继续破坏喝药的计划,原本清冷的声线不自觉的变的柔蜜,“阿尘,我不想喝药,苦。”

朔尘缘绝不妥协,这是关系到心儿身体的,“苦也要喝,身体好了就能不喝,来,再喝口清水。”

“阿尘,我身体好了,不用喝药,这药真的太苦了,从没喝过这么苦的药。”

“心儿乖,如果乖乖喝药,调养好身体,我带你去看草原和大漠。”

“真的!”眉目一片光亮,自从她身子弱了,她就未出去看看,如今有机会了。

“嗯,真的,不过必须身体修养好。”

“我会的,喝药。”

“嗯,乖。”朔尘缘就这么三言两语的把战莲心喝药的难题解决。

趁着太阳的余晖,一辆黝黑的马车进入的云城,又行了一刻钟,马车在一家酒楼门前停下,东南下马进去订下房间,不一会儿酒家的小厮就随着他一起出来。

朔尘缘从暗格里拿出一顶黑色遮面纱帽,“人生地不熟,心儿戴着我放心些。”将帽子细心的为她戴上,又弯腰帮她把鞋子穿好。

战莲心双手撑在身体两侧,黑纱遮住了她灿若星辰的双眸,也遮住她似涂着胭脂的双颊,“阿尘会不会一直守着我?”

“一直守着。”朔尘缘幽深的眼眸凝睇风姿绰约坐在那儿的人儿,削薄的唇角隽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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