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和言初失忆
“是吗?”宫月听他这么说还是不太相信,必定他从小没生活在宫中,对他这几个弟兄也没什么印象,而且有老八宫焱的叛变在前,要他放下戒心相信他们还是很难。
“皇兄请看这个!”宫子昊以为皇上不相信他的身份,必定他们实为兄弟却从没见过面,皇上怀疑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便连忙从怀中拿出了能证明他皇子身份的玉佩;他们每个皇家子孙在出生的那天都会被皇上赐予刻着他们名字的龙纹玉佩,到哪都彰显着他们无上高贵的身份与尊容,这点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宫月伸手接过通体翠绿温润的玉饰,这块玉佩很大,一看就是整个从玉石上切割下来的,之后再经过各种繁复的手法雕刻而成,一看就是上等玉石;玉佩整体镶嵌着张狂至极的四爪巨龙,背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子昊”两个字,这便是九皇**子昊的名字。
宫月拿在手中仔细抚摸,眼神变得阴暗不明,他当然知道宫子昊不会是假的,就算不相信他也不会信不过东方猗,东方猗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只是拿着象征着皇子身份的玉佩,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为什么他就可以从小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父皇母妃的疼爱下,尽情撒娇耍赖,而自己却被赶得远远的?甚至他还是明元皇的耻辱,是不允许出生的,如果不是他母亲当年拼命坚持,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他,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他也是人,他也需要父母的支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却又对自己不闻不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皇兄?”宫子昊站在一旁看的忐忑,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传闻中很厉害的皇兄,之前远远看见时还隐约对着自己笑来着,这会却冰着张脸,眼神复杂的盯着自己的玉佩发呆,修长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一直带在身边的玉佩捏碎似的!宫子昊突然有点心惊胆战起来,那可是他父皇留给他的唯一信物,他还想一辈子带在身上留作纪念呢J兄可别一个激动把它捏碎了,到时我上哪去找个一模一样的啊!
“……”宫月终于回神,见宫子昊正紧张的看着自己,而一旁的吴桂也用好奇的眼神看过来,知道自己走神了,连忙将玉佩递还宫子昊,干咳一声道:“出发吧!叛军如今已经逃的远了,我们必须日夜星辰追杀,最好将他们截杀在半路,方可免除后患!”
“微臣遵命!”皇上都发话了,宫子昊和吴桂连忙跪下领命,身后一众士兵也瞬间气焰膨胀起来,恨不得早日将敌军杀个片甲不留!以发泄他们这么长时间所受的窝囊气!
宫月打马向前刚走了几步,便见宫子昊跟到他的身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皇兄,太师是不是给了你一个暗红色的锦囊?”
宫子昊想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原来皇兄担心的不是他的身份问题,而是他的忠心问题,他突然想起太师之前交代的话,皇上由于经历的事情太多,现在谁都不相信,而且他身份特殊,这么不经宣召贸然带着兵马前来,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便事先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写成纸条放在了锦囊里,也省的他们两兄弟见面有什么误会,现在想来太师果然是未雨绸缪啊!
宫月闻言眼一眯,上下扫视了他几眼,沉默的从怀中掏出太师之前交给他的锦囊,拆开,里面只有两行小字,大致的意思是“九皇子是微臣请来御敌的,可信;而藩王吴桂野心勃勃,皇上要当心!”
宫月看完纸条什么话也没说,沉默的驾马离开,弄得宫子昊满头雾水,这到底是认没认可他啊!等到看见疾驰而去的宫月脸上那惭愧的红晕时,宫子昊才晒然一笑,宫月果然在怀疑他,不过反过来想有这么个别扭又厉害的皇兄也不错!
众人见宫月一个人率先驾马离去,不敢再耽搁,连忙紧随其后;只是他们没想到不过是停顿了这么一嗅的功夫,敌军便如脚上生风似的,早已没有了对方的影子!
与此同时,在金陵一个安静却又繁忙的医馆内,昏迷了几天的人终于清醒了过来,茫然的望了望陌生而又简陋的屋顶,一时想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怎么到的这里?
这时,房门“吱呀”地响了起来,给这个沉闷而又灰暗的房间带来了明亮,也带来了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床上的人受不了这寒气,忍不住瑟缩了下。
“和大哥!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那么多天,吓死我了!”和言初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有一不明物体向自己飞来,眉头细微的皱起,在对方还没沾到自己身上时,抬手隔开!
“呃……”严芷清没想到她的和大哥一醒来便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心里忍不住刺痛了下,在离他十公分的地方停下,小心翼翼得问道:“和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曹神医说他今天就会醒来,果然不错,不亏是神医啊!
“……”和言初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严芷清,将她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脸上虽然一脸平静,心里却忍不住在打分,嗯,这小妞长得挺漂亮的,皮肤细腻,鹅蛋脸,头发编成一个个花瓣形的辫子盘在头上,身上穿着碧绿色的罗裙,走路一晃一晃的,很是婀娜多姿!嗯,勉强打九十分吧!
他以前跟楼子里的姑娘厮混的时候,总是先把小姐打过分,才愿意将她们揽入怀中,如果入不了他的眼,再往自己身上扑的,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想着嘴里便说了出来:“你是哪个楼里的姑娘,是醉春楼的,还是猗罗苑的?等等,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这样想着便觉得头一阵阵的疼了起来。
“和大哥,你怎么了,什么醉春楼?”严芷清听的一头雾水,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和大哥说的这都是青楼名字啊?
“嗯,我头疼,我这是怎么了……”和言初试着按压自己头上的穴道,因为自己是学武的,对身上的奇经八脉很清楚,试着揉了几下,不仅没有缓解疼痛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和言初只能抱着头喊痛了。
“和大哥,你怎么了,哪里疼啊?你别乱动啊,我去叫神医来给你看看……”严芷清没想到和言初一醒来就喊头疼,而且还很痛苦的样子,一下子慌了神,连忙向外跑去。
不一会,曹文轩便带着形影不离的公孙雨赶来了,见到和言初的情况二话没说便抽出随身携带的细针,在和言初的大脑两旁各扎了几针,直到放出几滴血才罢休!
“曹神医,和大哥这病到底好没好啊?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啊?”严芷清在一旁看着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人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心里十分难过,连忙抓着曹文轩的袖子问道,神情很是焦急。
“按说经过我们这两天的医治,和言初的病应该是大有好转才是,至于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我就不能保证了!”曹文轩看到这种情况也有点棘手,必定和言初从几岁时就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而且一直是靠服用蛊毒控制,如今蛊毒积聚太多早已脱离了控制,发作起来可是随时都有性命危险的!
虽说此时刚好有公孙雨这个使毒高手在,及时拿出了他早些年珍藏的母蛊,替他中和了药性,这才将差点踏进鬼门关的和言初救了回来,至于有什么副作用他就不知道了。
“啊?那怎么办啊?我刚刚看和大哥好像不认识我的样子,他是不是……”傻了?严芷清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你是想说他变傻了吧,放心,傻倒不会,估计就会有点神经错乱而已!”公孙雨一直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听到严芷清提出心中的疑问,立即幸灾乐祸道。
“小雨!”曹文轩皱了皱眉,小雨哪里都好,就是闹了点,不过反过来想自己不就是爱他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吗?
“我说错了吗?这本来就是事实嘛!”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后,曹文轩无时无刻不在宠着他,让他自己都觉得被宠坏了。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正在两人吵吵不休时,旁边床上突然传来和言初虚弱的声音,刚刚他头疼的都昏过去了,房间里何时多出了那么多人?
“和大哥,你不认识我了吗?”严芷清见和言初醒了,连忙扑过去问长问短。
“你?你不就是之前的那个姑娘吗?醉春楼的?”和言初道,他实在想不出他除了会把春楼的姑娘带在身边,还能有谁会跟着他潇洒自在。
“……那你认识他们吗?他们可是你早就认识的朋友!”严芷清已经确定和言初是脑袋坏了,否则他是不会说出这么轻挑的话的。
“……他们是谁?我不认识,我这是在哪,我生病了?是你们救了我吗?”和言初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明明他在岽扬喝花酒喝的好好的,怎么会生病,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曹文轩看他这样,知道他八成是失忆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完全失忆还是只是丢失了部分记忆,如果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那治疗起来恐怕就有些困难;如果只是忘记了些片段,以他那么多年行医经验,绝对难不倒他,只要给他些时间配以药材针灸,一定会让他恢复如初的!
“我叫和言初,家住南海的一个小岛上,此番来到岽扬是应朋友邀请到这里喝酒,这个我记得,只是你们是谁我却不知道了,我以前认识你吗?”和言初疑惑道,听这个女人说他们两个是自己的朋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岽扬?你搞错了吧,这里是当今第二大名城金陵,并不是什么岽扬,岽扬离这里还有几百里地,你说的那个地方恐怕是你记忆深处的地方吧!”曹文轩反驳。
“金陵?我怎么会来金陵!我记得明明是明元十八年应邀来到岽扬的,这我怎么会弄错!”和言初听了曹文轩的话,大惊失色道。
“我来告诉你吧,现在并不是什么明元十八年,明元皇早已在一年前便驾崩了,现在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而你待的地方也不是岽扬,而是闻名天下的金陵,这样算来,你整整丢失了七年的记忆啊!”曹文轩终于确定他不是完全失忆,而是间歇性的,并不严重,只要按照自己的要求调养,会有康复的那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