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深夜火起
司马蓁听了二娘的话，沉吟了一会，才说道：“母亲，二姐，看来这一次的事情是有人刻意谋划的，刚才二姐说的有人在她耳边说话，那并不奇怪。上一次处理白术的事情的时候，我也听说过，好像这是一种隔空传音的功夫，那些武艺高强的人很多都会。”
“隔空传音，真是太厉害了。”二娘忍不住惊叹。
太太则没有关注这个，只是说道：“那这样看来，对方的目标并不是咱们。他们早就调查好了会到茶楼里的人，只不过咱们是临时决定要留下看灯会的，他们没有意料到，这才特意提醒咱们，让咱们离开茶楼。”
司马蓁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的想，若不是顾忌老爷和陈以琛的身份，说不定这伙人理都不会理她们的死活，不过嘴上却说道：“应当是了。母亲，您看，咱们现在……”
司马蓁拿不定太太是想立刻回府，还是留下再观望一会，因此出言问道。
二娘却是吓怕了，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多待，生怕还会再有火灾发生，殃及自身。但是又不敢催促太太，只是一脸急切的看着她。
“起了这么大的火，恐怕马都被惊跑了，连夜赶路也不安全，咱们就在这里歇一夜，想必明天早上就会有新的消息传出来了。”太太想了一会说道。
“好的，那我这就去让人给母亲打水，您早些歇息吧。”司马蓁说道。
太太点了点头，又转向二娘：“二娘，你也回你的房间收拾一番，早些休息吧。”
二娘心中失望，但却不得不起身，向太太行礼后和司马蓁一起出了房间。
回房间的路上，二娘又拉着司马蓁的手问道：“三妹妹，你说这些人放这么大的火，真的是要杀人吗？”
司马蓁看着满脸惊恐的二娘，轻轻点头，动作尽量的柔和，不想要继续刺激二娘：“我想是吧，这火的势头足以将一切想要销毁的东西全部销毁了，这其中也包括人。”
二娘听了司马蓁的话，拉着她的双手明显的变得僵硬了，想必是无法接受有人在自己身边干杀人放火的事情，而自己险险从中逃脱，自己的生死在他人手中掌握的感觉，确实不太好受。缓了好一会，二娘才松开拉着她的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仇足足烧了一夜之后才慢慢的熄灭。
司马蓁彻夜未眠。
一大清早，小七便急匆匆的跑进了客栈，秦兰在司马蓁住的房间门口守着，忍不住等了他一眼：“小声点。”
“我……我说秦兰妹妹。”小七满头大汗，气喘如牛，“这事…不好…不太好。”
秦兰听了之后，神色不动的点了点头：“小七哥等等，小姐这才刚起身……”
秦兰的话还未说完，司马蓁便打开了房门，看了一眼秦兰和小七：“你们进来吧，有什么话进来说。”
冬日的早晨严寒刺骨，但是彻夜的大火却好像把空气都烧热了一样，小七跑了一宿，早已是全身都被汗湿透，一阵冷风吹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司马蓁一直在想，昨夜她听见的消息，是司马炎府上的管家要来和西域商人接洽，难道下手的人是针对他们吗？
“小姐，我去打听了。”小七看了一眼司马蓁，声音压低了一些，“这次起火的那栋茶楼，正是接待司马尚书府上管家和西域商人们商谈业务的地方，这一场大火，烧死了不少人，而且……”
小七说了一半，便不敢继续言语了。
那个场面小七庆幸是他去看了，而不是司马蓁去看的。
他这些年跟着江湖上的一些人混，虽然谈不上双手沾满鲜血，但是各种场面也是见惯了的。可是见到那个场面的时候，小七多少还是有些震惊。这场大火已经被连夜赶来的官府定为普通的走水，可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有人蓄意的，更可怕的是……
“怎么？你尽管说。”司马蓁觉得出现什么情况也不奇怪，设计这样一场大火，若是达不到目的，岂不是白费了那帮人的一番心思。
小七想了想，见司马蓁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才继续说道：“司马尚书府的大管家和那几个西域商人都死了，而且死状有些奇怪……”
“死状奇怪，是七窍流血还是缺胳膊少腿了？”司马蓁顺着小七的话问道。
小七闻言却是一怔，好似觉得这样的话在眼前文静的小姐嘴里说出来，他有些接受不了一样，不过只是一会，他就适应过来，心中想到自己的主子果真不是一般人，嘴上却继续说道：“司马尚书府大管家的肚子右下角处有一个孝拳头大小的洞，里面黑黢黢的，也看不出是怎么回事，那几个西域商人则是在额头处各有一个洞，模样甚是吓人。”
听到小七的描述，司马蓁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个字，，蛊。这几人身上和额头上的洞，应当就是死亡后，蛊虫从体内钻出留下的。
只是不知道这些钻出来的蛊虫是被火烧死了，还是又回到了他们主人的身边。
“他们身上是不是还有被人翻过的痕迹？”司马蓁接过小七的话，继续问道。
小七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司马蓁，他都没有说完，小姐便猜出来其中的一些事情了，不得不让他惊讶。
天还没有亮，官府的捕快们还没有给茶楼解封，小七便打通了关节，偷偷钻了进去。因为这件事司马蓁不方便出面，但是她又想第一时间知道里面的情况，所以小七特别上心，一夜没睡守在茶楼的不远处，等待时机及时进去查看。
司马蓁的识人之术还是不错的，小七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在外打听消息这些事，却是很有一套。他看似莽撞，其实在很多时候，都会比别人多一些心思，而且身手不错。最重要的是，小七十分孝顺，在答应了他爹要效忠司马蓁之后，就一心一意为司马蓁办事，没有二心，这让司马蓁十分满意。
小七惊讶过后答道：“这次连带茶楼的小二和客人，一共死了四十余人，这些人中大部分是西域的客商，和京城一些世家的管事，都是来这边和西域商人谈生意的。而且这次其他人的尸身都被烧的面目全非，但是司马尚书府的大管家和他房间内的几个西域商人却不像是被烧死的，只是面部漆黑。他们几人身上的衣衫凌乱，明显是被人在全身翻找过，而且我觉得……”
看见小七有些犹豫，司马蓁说道：“你觉得什么，尽管说来。”
“我觉得他们像是故意把这几人的尸体放在那，给某些人看的。”小七揣测道。
司马蓁听了这话，心里一沉，没有再开口说话。
不止是大伯父府上的大管家死了，那些京城世家中，和西域商人直接联系的管事们也死了不少。而且其他的尸体都被烧焦，只有大伯父府管家等几人的尸身没有动，这算是一种对某些人的警告吗？放火的人到底想警告谁呢？
虽然想不出答案，但是这事情，她现在多少明白一些，那就是凶手们很可能已经发现木艺或者还有其他人在查与西域贸易的事情，现在是来销毁线索的。
“这事你不用问下去了。”司马蓁吩咐小七，见小七有些不明白原因，又将话说的更详细一些，“说不定这会咱们这房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了，所以咱们暂且不动声色，母亲那边想必这会也已经得到消息了，我们暂且观望着吧。”
等小七从屋子里退了出去之后，秦兰给司马蓁端了一杯热茶，她刚才听小七描述的时候，也想到了蛊虫，因此说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去瞧瞧？”
秦兰懂一些蛊术，她的医术和勘验之术也不比仵作差，所以她若是去看看，至少能看出那几人是中了什么蛊。
“不必，他们怎么死的和咱们没有关系，我关心的只是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他们，还有他们卖的货物里到底有没有和姨娘的死有关的毒药。”司马蓁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放在了桌上，“不过这两个问题，想必咱们这次是查不出来了。走吧，该去母亲那了。”
秦兰听了点点头，和夏末一起陪着司马蓁去了太太的房间。
太太这时也已经听人汇报完消息，司马蓁刚进房间，二娘也来了。太太没有多说昨日的事情，只是告诉她俩官府断定是普通的走水，然后叫她俩一起用了早膳，之后便坐马车回了府。
虽然太太嘴上说昨夜是普通走水，让她和二娘不要担心，但是司马蓁却注意到，用早膳时太太明显没有什么胃口，只是随意夹了几口菜，就放下了筷子。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样的大案，居然都没有惊动大理寺，只是由县衙匆匆定了性，便不了了之了。
但是从宁安寺回来那天夜里，大伯母却是来了紫君园一趟，和太太说了好久的话，才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