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棋逢对手

司马蓁敛了心神,走到孙璐儿身边。只见孙璐儿正在为二人煮茶,茶香飘来,让人心旷神怡。

十九皇子对面的少年抬起了头,看着司马蓁,这是怎样一副精致的面容。

司马蓁看到这位少年的相貌,也是被惊艳了。

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看自己时惊讶的表情,淡淡的笑了笑,起身走到石桌边,端起了茶杯。

少年高挑秀雅的身材,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轻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实在是一个挑不出一丝瑕疵的玉人儿。

“以琛,三小姐,这位是木艺公子。”十九皇子向二人介绍道。

“三小姐来得正是时候,这是在下从岳州带来的君山银针,刚才我亲自烹煮的,请你尝尝?只是,这茶不能白尝……”

司马蓁不明白这位木艺公子为何单单对自己说话,觉得有意思,疑惑的看着少年:“哦?”

“我想小姐出生世家,必定是深谙琴棋书画之道,所以……”少年的笑容越来越深,“和在下对弈一句如何?”

少年的话说的随意,仿佛真的只是临时兴起,想要找司马蓁对弈一句,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只是站在一旁的陈以琛却不自觉得皱了皱眉头,一直打量着木艺。

司马蓁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摇摇头:“很抱歉,小女子不懂棋艺,让公子失望了。”

少年笑得让人只觉如沐春风,椅着手中的茶杯,不再说话。

司马蓁仔细看了看眼前眉目精致的少年,只见他白皙的容颜上,似乎带了一丝憔悴。

但即使是这样,他依旧风情云淡,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少年的唇畔衔着笑,衬得本就出众的容颜更加夺人眼球。

陈以琛见司马蓁一直盯着木艺看,眼中不自觉的就带了一些郁闷,对着木艺说道:“木公子,不如在下和你对弈一句如何?”话语中的酸味惹得十九皇子都笑了起来。

“陈公子愿意陪在下对弈一句,自然是好的,在下早就听说陈公子棋艺精湛,一直没有机会见识一番。今日运气好,能和陈公子手谈一局。”木艺嘴角带笑,显得十分自信。

陈以琛不再多言,大喇喇的坐在了棋盘的一边,木艺也从石椅上起身,坐在了棋盘的另一边。

“陈公子可要执黑子?”木艺偏头,低声问道。

陈以琛已经抓了几粒棋子在手中把玩,轻声说:“不了。”

木艺笑了笑,并不说话。

司马蓁在一旁看着,心中一直在猜测,此人和十九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十九皇子看他的眼神十分信任。

陈以琛的棋艺很好,平时很难遇到敌手。他的棋风时常变换,经常会让人措手不及。

眼前的棋局中,木艺的棋风很是犀利,步步紧逼,陈以琛握住白子的手,稍微有些慢了下来。

木艺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应当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可是这么年轻的人,棋艺却如此厉害,连陈以琛都被逼的妖精了嘴唇,认真思考起来。

这样厉害的一个人物,在十九皇子的身边帮他,看来十九皇子也同样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司马蓁暗暗想到。

木艺的动作很快,陈以琛刚将白字搁在棋盘上,他就立即将黑子随后落下。可是他的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一点也不在乎陈以琛不停转变的棋路。

亭子内,茶香四溢。

忽然间,陈以琛的速度也变快了,好似发现了木艺的破绽一般。

木艺对于陈以琛突然的改变,略微有些惊讶。

陈以琛的棋风突然变动,刚才陈以琛一直忙于设下陷阱让木艺陷入,木艺轻易的避开了这些陷阱。他现在却突然改动,慢慢的将木艺一步步推入这些陷阱。

陈以琛刚才的急躁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沉稳的像是一个久经风霜的老人。

木艺的动作慢了下来,脸上的微笑也变成了严肃。

十九皇子看着两人的动作也是一脸的严肃,司马蓁和孙璐儿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害怕打扰二人的思路。

棋逢对手。

过了半柱香时间,陈以柰木艺一起将棋子搁在了棋盘之上,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欣赏的笑容。

“承让了,木兄果然棋艺高超。”陈以琛爽朗的说道。

“陈兄才是此种高手,木艺见识了。”木艺也笑道。

孙璐儿已经煮好茶,将茶端到了石桌之上。

“你们是棋逢对手,这是难得的高兴之事,来,都坐下喝口茶吧。”十九皇子招呼两人坐下。

两人都没有拒绝,坐下之后接过茶杯,慢慢的品了起来。

“你们在这呢,害我一番好找,十九皇子也在,范再赢参见十九皇子。”范再赢带着万晶儿、万莹儿走了过来。

“再赢无需多礼。”十九皇子说道。

“那边的斋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快过去吧。”范再赢说起了来找他们的目的。

“好了,终于可以吃饭了,小橙子早就饿了。”在亭子旁的草地里和司马瑜一起捉蚂蚁的小橙子,一听可以去吃饭了,欢呼道。

司马蓁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司马瑜玩了一天,在回来的马车上就睡着了。李妈妈来琳琅居将他接了回去。

用过晚膳,司马蓁歪在榻上,思考起今日的事情来。

天气炎热,地上铺着的青砖都似要被晒得裂开一般。太阳已经下山了,还感觉不到丝丝凉意。外头仍旧是热气蒸腾,火炉一般的感觉。

秋菊在一旁为司马蓁打着扇,笑着问:“小姐要不要早些歇息?”

司马蓁摇摇头,伸手指了指绣架:“秋菊,上次没绣完的那些花样子,你搁哪了?”

秋菊回忆了一下:“奴婢收在箱子里了。”

“你去取来,”司马蓁缩回手,拍拍自己的脸,从榻上坐了起来,“我想赶着外祖父他们来之前,给外祖母绣些被面子和手帕之类的。”

秋菊打扇的动作不停,闻言笑了起来,为她将鬓边的一缕碎发绕在耳后,轻声道:“小姐就是心细,老夫人知道了不定多么高兴呢。”

一晃眼,外头热气渐消。天边一片昏黄,时已傍晚。司马蓁起身要去看看司马瑜,一扭头,却见司马瑜已经跟着李妈妈来了琳琅居。

司马蓁现在的老爷的宠爱,府里的下人也都是有颜色的。刚到晚膳十分,已经有人提着食盒送了饭菜上来,夏末过来摆了桌子,准备用饭。司马瑜现在十分懂事,瓜果蔬菜,司马蓁给他夹什么他便用什么,一点也不挑食,司马蓁看了十分欣慰。

用过了饭,日头已经彻底落了下去,天光一寸一寸暗沉下来。

檐下的灯已经被点上,被夏日的夜风一吹就摇椅晃的荡悠起来。司马瑜想去外头纳凉,一行人就趁着夜色提着灯笼去了前庭。

没一会,夜色里忽然多了个人影。

李妈妈冷喝:“是谁?”

“奴婢是香织。”昏黄的光线里,渐渐浮现出清晰的面目来,果然是前几日才见过的香织,“奴婢有事要求三小姐。”

李妈妈与香织不熟,一时没想到她是谁身边的丫鬟,不由微微迟疑。但秋菊是见过她的,皱着眉问道:“你是谢姨娘身边的大丫鬟?”

这话一出,李妈妈便沉下了脸。谢姨娘身边的丫鬟,怎么会有事求到司马蓁跟前。

正想着,香织忽然重重跪下,磕头道:“奴婢有要事要和三小姐说。”

在场的人听了这话都愣了愣,香织又不是司马蓁的丫鬟,同司马蓁说哪门子的要事,有要事,自然是去禀报给谢姨娘去才是。更何况,此时谢姨娘刚刚怀上身孕,正是娇贵的时候,谁知道这一回会不会是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李妈妈历时就想让香织回去。

司马蓁却悠悠的开了口:“你既要说,为何现在见了着了我,还不说?”

“事关重大,还请太太屏退众人。”香织又磕了个头,声音急切。她是偷跑出来的,若是回去晚了,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司马蓁听了,垂眸暗笑。

她知道,谢姨娘虽然生的妩媚多娇,但是却没读过什么书,是效人家的女儿,但却总觉得以自己的美貌,应当嫁到达官贵人之家为妻,养成了一副颐指气使的性子,经常对丫鬟撒气,打骂。香织作为她身边的大丫鬟,挨打受骂也是经常的事。

香织是谢姨娘入府后,太太配给谢姨娘的大丫鬟。香织生的颇有几分美貌,又是太太从小带在身边的,诗书礼仪也沾染了一些,原本是要留给大郎做通房的,不知道怎么就派给了谢姨娘,也确实是委屈了香织。

据秋菊在宅子里打听的消息里说香织倒是一个不错的丫鬟。到不能说香织不忠于谢姨娘,只是她够聪明,懂的见风使舵为自己谋算。

司马蓁给李妈妈等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着香织说道:“你跟我进来,我听听你到底要说什么。”

司马蓁带着香织进了屋,李妈妈跟在后面,其他人则留在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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