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书房析案情

司马蓁看着司马廉的表情便觉得有些好笑,看样子这司马廉也还是摆脱不了古代士大夫的大男子主义思想,这足不出户的闺中女儿若是比他还先想到破案细节,他会觉得没有面子吧。司马蓁对此本也不在意,不如顺了司马廉的想法,让司马廉觉得自在。

“为父昨日夜间回官署详细查了对被害的两人身边丫鬟的闻询记录,发现在案发的那一日,程国公府的那个侍婢和石二小姐都带了一枚形制较大的蝴蝶型发饰。”司马廉开始详细说起发饰的问题来,“那程国公府的侍婢戴的只是一枚普通银质的蝴蝶形状发饰,但是打磨比较精致,在阳光照耀下或折射出光芒。那被害的侍婢很是喜欢这枚发饰,经常在同屋的丫鬟面前炫耀,因此同屋的丫鬟们记忆也比较深刻。石二小姐当日戴的是一枚彩金蝴蝶戏蜂发饰,那发饰是京城芳菲坊的精品,制作的发饰上蝴蝶栩栩如生,好像随时就要飞走一般,石二小姐也十分喜欢,画了大价钱买的,石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记忆犹新。”说到这司马廉有些疑惑,“巧合的是那日群芳郡主也戴了一枚蝴蝶型的发饰,却没有发生意外,若说是蝴蝶型发饰引发凶手的作案动机,那群芳郡主为何无事呢?”

司马蓁听了司马廉的话,暗暗思忖了一些,心想这疑问估计才是今日司马廉叫她来书房的关键吧。不过其实司马蓁认为这点倒不是多么复杂,只是司马廉碍于古代对于女子的定式思维没有想到罢了。

“父亲,女儿觉得是不是因为案发那日群芳郡主一直在马车之中,凶手并没有看见。而等群芳郡主受惊,跑出马车之时,所有的护卫都已经围绕在了群芳郡主周围,凶手觉得要杀害群芳郡主自己也会有危险,便放弃了行凶。”司马蓁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这样一说到有几分道理。石二小姐那日也是因为下车小解才会被害。看来这蝴蝶发饰因当就是引发凶手作案的关键之物了。”司马廉下了论断。

这时薛洋匆匆进了书房,“老爷,官署那边来报,大理正刘大人回官署了。”

“什么,刘大人回来了,刘大人可有说为何失踪?”司马廉问道。

薛洋抬头看了看司马蓁,有些犹豫。

司马廉知道薛洋想着不知道司马蓁能不能听自己公务上的事情,就对着薛洋说道:“无妨,以后当着三小姐的面无需忌讳,你说吧。”

薛洋听了这话便开口说道:“刘大人说那日他带人去东郊山下案发地查探,因为地域较大,他便将人手都分散了出去,他自己带着两个下属往那日石二小姐小解的地方走去,三人一边走一边讨论案情,忽然间两位下属没了声音,他正准备回身查看,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两日之后,且在山的另一头,他浑身无力,废了两天时间才翻过山头走回了京城。”

“哦,那他是直接回的官署还是先回的家?”司马廉脸上露出关心的神色。

“他应当是先回的家,官署那边的人来报的时候说刘大人已经整理妥当才去的官署,只是脸色有些不好,人到也还有精神。”薛洋低头回到。

“这就好了,人没事就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司马廉放下心来,挥手让薛洋下去了。

“三娘,你对这个案件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对为父说说。”司马廉知道大理正刘献礼安全回来,放下心来,又和司马蓁继续聊起案情来。

对于这个案件,司马蓁早就有了一套较为成熟的想法,只是需要一些印证,此时看时机已经成熟,就选择性的说了一些。

“父亲,女儿觉得这蝴蝶发饰应当只是女子喜爱之物。而据看见他的程国公府的侍卫和丫鬟说,这凶手是个武功不弱的男子。因此女儿想凶手应当是被某个喜爱带蝴蝶发饰的女子深深刺激过,因此才会一见到蝴蝶类的发饰就会有行凶的冲动。”司马蓁娓娓道来。

“这种被刺激后作案的情况是在以前的案件中也出现过,只是仅仅找出这条线索,对于找出凶手来说还是远远不够。”司马廉表示肯定,但是还是有些着急找出凶手。

“父亲,有句话女儿不知当说不当说?”司马蓁有些犹豫的问道。

“三娘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司马廉看着司马蓁犹豫,让她尽管放心说出来。

“父亲难道不觉得那位大理正刘大人回来得有些太过顺利?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徒手翻阅过一座大山回到京城。还有去到官署报道时只是精神有些不济,其他并无什么不妥。三娘觉得恐怕一般的武夫也做不到吧!”司马蓁见司马廉爽朗,也没有犹豫,把心中对刘献礼的怀疑说了出来。

司马廉一听司马蓁的话就笑了,挥了挥手,说道:“三娘有所不知,这刘大人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是文武双全的一个人物。早年刘大人曾经从军,还干到了千夫长一职,后来听说是因为妻子重病才从军队回家,可惜妻子还是香消玉殒,也没给刘大人留下一儿半女。刘大人伤心不已就没再回军队,而是在家苦读,第一次下场就中了进士,当时被传为佳话。只是这刘大人对亡妻感情颇深,一直没有续娶,仍是孤身一人,很是有些遗憾。”

“看来这刘大人还是个深情之人啊!”司马蓁嘴上感叹道,心中却更加加深了对刘献礼的怀疑。

会武功,妻子死亡却一直没有再取,这样看来就更有作案的可能性了。司马蓁心中暗暗想着。

司马廉却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司马蓁不应当怀疑大理正刘献礼,继续说道:“这刘大人是最正直不过的一个人,平时在官署之中断案时最是关注地方上报上的喊冤册所载案件,每次有这样的案件出现定当亲自查看,因此声誉很是清明。断不会像你所想的那般。”

司马蓁见司马廉对这刘大人多有维护,当即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柔柔的对司马廉说道:“父亲,不知道女儿明日能不能和您一同去趟官署?听您这么一说,女儿甚是想见一见这位能文能武又十分专情的刘大人。”

其实司马蓁这样说也有些冒险,她不知道司马廉会不会同意。现在这个朝代虽然比司马蓁以前了解的中国古代民风要开放一些,但并不代表闺中女子想出门就能出门的,若是遇到预付手就些的家长,是断断不会允许的,反而会让司马蓁在司马廉心中辛苦树立的良好形象毁于一旦。但是司马蓁却顾忌不了许多了,因为司马蓁已经被案情勾起了强烈的想破解它的情绪,于是直接对司马廉要求到。现在只希望司马廉是一个足够开明的父亲了。

司马廉在得知自己的三女儿在断案上颇有些才华时其实是十分欣慰的。司马廉三子四女,二郎司马斌体弱,三郎司马瑜年纪尚小,只有大郎司马睿今年即将下场一试。但是大郎资质一般,光学习诗书五经已是很费精神,因此对断案狱讼之学并无涉猎。二娘司马芙从小在太太跟前长大,学的均是女子学习的琴棋书画,谈不上继承司马廉的学识一说。四娘司马莹不过岁余。原本司马廉以对自己的子女传承自己的衣钵无甚希望,没想到在自己面对这起复杂案件正自踌躇时,三娘却显示出了在断案上的才华,并真的提出了很有用的几点建议。因此司马廉颇感欣慰的同时,对司马蓁的喜爱和包容也多了很多。

此时司马廉听司马蓁想去官署见见大理正刘大人,竟也不觉得有什么突兀的,只当是小女儿家对此人的好奇,想着由自己带着也说得过去,便说道:“去见见也可以,但是你可得跟紧为父,切不可到处乱走动。”

听着司马廉一副宠溺女儿的慈父口吻,司马蓁倒有些不适应了,乖巧的点头应道:“谢父亲,女儿定当紧跟父亲步伐,不会乱走动的。”

“那好吧,这几日皇上恩准为父不用上朝,专心破案。明日卯正你带上夏末在二门里候着,我让薛洋去接你。”司马廉安排到。

“女儿知道了。父亲若无其他事,女儿就先下去准备了。”司马蓁说着。

“恩,你去吧。”

司马蓁弯腰行礼,出了书房带着夏末回了琳琅居。

第二日一早,司马蓁带着夏末等在二门里,夏末很是有些激动,毕竟能去大理寺看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的。这就好比前世去参观最高人民法院一样,司马蓁很是理解夏末的激动,只是可惜不能带秋菊也去见识一下。出门前,司马蓁对着秋菊还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秋菊倒是安慰起司马蓁来,“小姐,只要您以后得了老爷的欢喜,秋菊还用担心没有机会出门吗,您尽管安心的去吧,办好您想办的事就行了。”

司马蓁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也就释然,按时辰带着夏末到了二门里。不多会,就见薛洋过来了,见了司马蓁行了礼,便领着二人到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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