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三日之考

两个人都在彼此打量着,前厅有那么一瞬的安静。

“行了,你快走吧,茶具也不用你赔了!”苏木实在是不想看见他,也想和白前他们聚聚,就对着刚被打了的顾二少爷下了逐客令。

顾二少爷走的时候那个表情实在太委屈了,可在座的就没个心疼他的人,在装可怜也没用,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回家寻安慰去了。

白前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笑着调侃道,“呦,过的不错嘛!看来我这消息是不用送了!”

白前话还未落,苏木就扔了一个杯子过去,白前笑着接了个正着。

终于等到了,没了外人在,也没有刚才的氛围,苏木这一个多月的强撑,在这一刻,在自己最亲的弟弟面前爆发了,白前没有料到她的这种反应,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找她。

当你只有自己的时候,生活中有在多的不顺,都不会抱怨咬牙坚持着往前,不敢停,生怕自己再也鼓不起勇气继续向前。可

当你身边有一个自己信任的人的时候,再多的不好也将变成美好,你不需要逼着自己往前,因为你有了依靠,可以把后背完全交给他的依靠。

等苏木情绪平稳了之后,他才开口,“放心,他没事,这不让我来接你了吗!”

苏木在他身上蹭了蹭,才抬起头看着他。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他低头看着她以为她要说什么,等了很久,她却都没有说话,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你们今天就早休息,我明天去安排一下我们走以后的事。”许久之后才开口,声音里还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哽咽。

“对了!小一,你认识张良的二师兄对吧?这里有张良给他的一封信,你转交给他吧!”白前把信放到苏木手里,想让她代为转交。

苏木看了看信,觉得不妥,又把信塞回了他手里,“恩,还是你亲手给他吧,我明天让人通知他来一趟。”

“也好”白前想了想觉得也是,就收回了袖子里。

苏木让人带他们去休息,自己却在原地没有动,看着他们的背影,说了今天她最想说的话,“小白,欢迎回来!”

这一夜对于多数人而言都是一个让人安枕的好夜。

南星很早就到了,苏木刚要出门,就看见了一身白衣恣身而立的他和站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的门童,摆了摆手让他下去,自己头疼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这是南星,子房的师兄,这是白前,我弟。”苏木刚说完,两位原本等着他介绍的人,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还真是简洁,明了。

白前觉得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还不错,朝他点了点头,就把信递给了他,看着他不在乎的收了起来,还多说了句,“南星大哥这就是子房托我带给你的信好像挺重要。”

南星听了他的话,也没有再去看那封信,只是开口说道,“恩,辛苦你了!他可还好?”

“应该是没事了,这次我来就是要带小一去找他。”白前现在是真心觉得他不错,便什么都脱口而出了。

南星虽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却也觉得合理,“那你们走的时候告诉我,我给你们践行。”

刚回到小圣贤庄就掏出了那封信,想不通有什么要这般紧张的,便打了开来。

二师兄,我没事,只是这次行动失败,以后就更不可能成功刺杀他了。结合先前李斯的到来和这次秦皇东巡,我觉得小圣贤庄可能已经成为嬴政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藏书阁内的各国书籍必定会引起他的怒气……切记一定要快。你和大师兄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原来我不能陪你们一起共度难关。

南星拿着信匆匆赶去找师兄,这个时候,需要有人来拿注意。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只是从那天起,儒家弟子每天都要抄写藏书阁内的各国书籍。

五日之期已到,张良在天刚刚亮时就到了桥上,只是等到太阳高高挂起时,他老人连个人影都没出现。

张良觉得这可能是他师父的又一个玩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要回去,就冲出一个乞丐对他笑,他以为是自己当着他的道了就让了让,他往右他也跟着往右。

乞丐还是一直朝他傻兮兮地笑,张良给他钱,他也不要,但他也不让,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直到张良重新回到桥上想从另一边绕回去,他才开口,“公子且留步,有位老人要我告诉你,明早请于此地等他。”

张良并未多问,只是朝乞丐作揖,便离去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张良便顶着大雨出发了,风在大,他都不管,雨在急,他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继续前往。躲在暗处观察的人抖了抖身子,这被雨湿了的外衣在这秋风里根本就是雪上加霜。

张良等了片刻,果然又来了个乞丐,告诉他,明日再来,他看乞丐太可怜还把身上的零钱给了他,毕竟人家大雨天是给他传话。

第三日,张良比昨天到的还早,身着一身青衫立于桥上,他看着缓缓走来的人,终于来了。

老人还是那身粗布衣服,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的爱徒,“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嘴上这么问着,脸上却写着问我吧问我吧,问我我就告诉你。

张良觉得这老头太搞笑了,他要是认识白前绝对会一见如故的。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松动,音调平平地道,“没有。”

“真没有!”他觉得自己当时是脑子抽了吗?不然怎么会认了这么个无趣的徒弟。

张良淡定地点头,视线却没有移开,静待他的下文。

老人被看的有些恼了,从怀里掏出书就往他怀里扔,“拿着,我要去云游,这本书就给你了,好好看,对你有好处。”也没想过他会说什么,毕竟自己的徒弟太过淡定从容。老人转身就准备走。

“师父”张良开口叫住他,那个已经苍老的背影僵了僵,机械地转头,他笑了笑,“你难道不想见见你的徒媳吗?”

这小子还真是的,他没有搭理他,径直往前走着,张良不是很理解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再看了眼他离去的方向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同意了!

张良赶了上去,在他身后半步,却始终未上前。

老人看着两人的影子,自己身边的这个孩子,他的路还很长,自己虽然无法陪他走下去,却知道他一定会成功。

第一日,他让他看到了他的退让,乞丐无辜拦路,换作常人定会破口大骂,他却想要绕一条比以往所走的路长数倍的路。这样的退让,日后会让他在任何人手下做事如鱼得水。

一个真正有才华的人是不会在世人称赞的是他的合作伙伴还是他,而这样的胸襟就来自于一个人的退让。乱世之中,一个懂得退让的人总会比一个不懂的人活的时间长。

第二日,他去的比前一天更早,尽管下大雨,他却始终坚持,没有因下雨放弃或晚到,这样又有几人可以做到。

诺不轻许故诺不负人,一个信守诺言的人即使被俘也会被人尊敬和善待。一个不守诺言的人尽管深居高位可众人却瞧不起他,若有一日他从高位跌落,伸手扶起他的又有几个。

第三日,经过了前两日的折磨,他却是比前两日更早的到达,他的修养使他最强的垫脚石。

他能做到这些就足以证明他已经可以很好的在这乱世之中生活,自己也就可以放心去云游四方了。自己的这本《太公兵法》他自学就可,学到什么就是什么,谁也无能为力。

生活对于一些人而言只是生,没有活。而对于那些人而言,它既是生,又更是为了活。

“哎,子房,她长什么样啊C玩吗?”老人突然问道,语气中带有一丝雀跃。

“她啊,是我见过的世上最好的女孩,她虽经历了国破家亡,却仍旧开朗活泼,给人以温暖。时而古灵精怪,时而温雅懂事。”张良谈起她时,连眉间都带上了笑意。

“她会喜欢我吗!”老人用的是感叹句,而非疑问句,这使的张良哭笑不得。

“嗯……”张良顿了顿,老人急得脸都快凑到他脸上了,“会的!”怎么不会呢!你对我这么好,她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两个人离我这么一问一答地回去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玉竹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人,和红着眼站在床边的红花,轻扯了下她的衣袖,问道,“怎么了这是?”

“玉竹姐,夫人她不带我一起。”玉竹搂着红花,听到她的话有那么一刹那的震惊,却也瞬间明白,她为什么不带她。

苏木明显也听到了她的话,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便又继续。

“留在我身边,和我做伴多好。免去路上的颠簸。再说以后又不是不再见了,有什么好哭的!”玉竹带着红花,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她又自己回来了。

“行了,别收拾了!”玉竹抓住她的手,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扔在了床上,坐在床边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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