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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离婚吧,我们不合适

景慕白温柔地抚过她柔顺的秀发,眼中闪烁着无限浓情,“很多时候,我都自私地希望你不要恢复记忆,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照顾你,保护你,让你的下半生与快乐幸福为伴。”

“慕白,为什么要帮我?”那次绑架案,若不是景慕白提前得知曾柔从黑军火处购买了炸药想要杀人灭口,这才派人在危急关头营救了她,她又怎么能幸免于难,在爆炸发生的前一刻安然转移到隐藏在烂尾楼群后的车中?

“因为我爱你,傻瓜。”他怜惜地将她搂进怀中,“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我曾告诉你因为母亲的遗愿我会一直庇佑你,但你知道吗,第一次从资料上看到你时我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了,只是那时我知道你已经心有所属,所以便没去打扰你的生活。”

景慕白的母亲正是宁显正曾经最爱的女人,当年她意外地与身为黑手党教父的景父相识,远嫁国外,宁显正伤心欲绝之下听从家里的安排娶了宁既白的母亲,两人在一起整整九年才因为一次酒醉而有了宁既白,所以景慕白比宁既白正正大了九岁。

景慕白中文名随母姓,景母与宁显正打小儿青梅竹马,到死都觉得自己亏欠了他,所以临终前留下遗言让儿子一定要娶宁既白为妻,爱护她一生一世。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要愧对母亲了,没想到上天还是给了他这个机会,只是一切都太晚了,因为他当初那愚蠢的成全,宁既白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既白,对不起。若是当时我能早些付诸行动,也不至于让你白白受那么多苦。”

宁既白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原因,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自受,慕白你已经很好了,真的。”

“宁伯伯他……”景慕白心虚地低下头,无力地扶着她单薄的双肩,宁显正的意外身亡叫他无颜以对。

“我爸怎么了?”她倏然提高了声音。

“既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

景慕白的顾左右而言他叫她心生疑惑,愈发担忧不已,不住地挣扎道:“我爸呢?我爸他怎么了?慕白你告诉我,我爸他到底怎么了?”

“既白,你别这样,宁伯伯他会担心的,你必须好好的,知道吗?”

“慕白,我爸呢,我求求你了,告诉我,我爸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心里的恐慌使她浑身发颤,她忍不住地去怀疑,却又强迫自己不去怀疑。

“宁伯伯他,在那场爆炸中,死了。”他极力地克制自己的声音,牙根儿咬得生疼,使得整个面部看上去僵硬不已。

宁既白怔怔地望着他,忽然就笑了,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慕白你逗我呢,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慕白,我们不开玩笑了好不好?”

“慕白,你怎么可以骗我呢?”

“慕白,我爸明明就还好好的。”

“慕白,慕白。”她失神地唤着他,好似这样就能叫她安心。

他紧紧地搂着她,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极尽所能地庇佑。

当天,她执意出院,在景慕白的陪伴下回到了S市。

山风呼呼穿梭在空旷的墓地,周围数十名保镖将一切打扰隔离在外,她身着黑衣,苍白的小脸憔悴不已,重重地跪倒在父亲坟前,心中悔恨交加。

若不是她的一意孤行,惹上顾天佑,爸爸也不可能被他软禁在别墅,如果不是她不自量力,听从曾柔的怂恿,爸爸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从头到尾,她才是始作俑者,她的任性、愚蠢,害死了这个世上唯一与她相依为命的人。

景慕白静静地立在她身后,她的伤心欲绝他却无法分担一丝一毫。

由始至终,她都不曾掉一滴眼泪,纤瘦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单薄的背脊因为过度的隐忍而轻微颤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既白摇椅晃地欲站起身子,他赶忙上前扶着她,“老婆,你!”

她的双唇已然沾满鲜血,大滴大滴仿佛泪水一般滑落。

“慕白,你走吧,回法国吧,别再管我了!”

“老婆,别赶我走。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他低声下气得仿佛无辜的孩子一般,宁既白咬咬牙狠心道:“我只想一个人呆着,明天去把婚离了吧,我们不合适!”

景慕白愕然地抬头望着她,嘴角抿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老婆,我听你的就是了,我回去就是了,别离婚,我舍不得!”

慕白,对不起!

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血渍凝结的嘴唇轻轻地一开一合。

这辈子,她欠他的,还不清了。

景慕白再好,也只能是白之若的丈夫,而她是宁既白!

山脚下,两行整齐黑色轿车整齐地停在马路两旁。

顾天佑静静地候着,望着景慕白高大的身影远远地走来,面色冷凝,在这儿他不会与他发生任何冲突,嘴角扬起一抹招牌式的笑容,“Bourbon先生还真是好手段!”

景慕白顿住脚步,慵懒的长眸对上他那冷冽的寒眸,长身而立,气势上两人完全不相上下。

“顾先生过奖了。”他薄唇轻抿,笑得极为雅致,“两个月前我和我太太还曾给您寄出过结婚请柬,不过很可惜,您没能来参加。怎么今天特意等这儿想见见?”

顾天佑冷笑一声,“Bourbon先生难不成觉得夺人所好很光彩?您的妻子?哼!若是我没记错,她应该是我的女人才对。”

“您也说了,她于您不过是一个女人,但是于我,却是此生唯一的妻子,我不像某些人,不会将自己心爱之人置于那样危险的境地,不会让她委曲求全,她的眼睛哪怕流泪也绝对不会因为伤心!”

他的话,言辞凿凿,叫顾天佑不免自惭形秽,面上却依然风淡云轻,“您放心,我的女人我自然会照顾好,不劳您费心!”

“是吗?可惜太晚了!”景慕白淡淡地留下一句,单手插进西裤口袋,在保镖的簇拥下上了车。

两个外表刚毅镇定的男人,心中却是如出一辙地发虚,区区小女人的心思他们竟无论如何也猜不透。

“走吧。”

顾天佑收回目光,也撤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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