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逐出皇宫
“奴才命人排查了太后娘娘近日所有的吃穿之物,再逼问了慈贤宫中所有的宫人。最终才拷问到,原来太后娘娘近日一直有服用一种东西,几乎到了无法脱离的地步。奴才随后就让太医查了那东西的成分,这便查到,那里面有一味药,在林昭仪的药方中曾出现过。”
那公公缓缓说着,其言语中所吐露的讯息,却是将陈太后的事指向了陈太后。
林娇儿亦是这段时间与陈太后走得最近的人,再加上林娇儿的心计,即使暂且没有绝对的证据说明陈太后的病症便是林娇儿在暗中捣毁,但是,林娇儿之嫌疑却也不小。
眼下这后宫便有三个人,苏鸢、楚轻凝、林娇儿均有可能是暗中害了陈太后的真凶。
只不过,林娇儿害了苏鸢的事证据确凿,现在无论如何,林娇儿是逃不过晏啻的处罚。
“林昭仪废去位份,贬为贱奴,且永远不得再靠近皇城一步。”晏啻眼色沉下,令那名公公在一旁候着,便是直接开口。
“楚修仪与虞美人在太后娘娘醒来之前,都不得离开奉延宫。其他人,现在都给朕回去。”
晏啻说着,冷冷的扫视了殿中的人一眼,落下这话后,便是起身离去。
陈太后尚未醒来,生死不知。晏啻虽在此地对她们进行审问,但晏啻心里亦是在担忧着陈太后。
晏啻再度赶去慈贤宫,不止是对慈贤宫中所有的宫人再进行了一番审问,对于眼下所有正给陈太后进行医治的太医,均是进行了严加的盘问。
在晏啻的亲自审问之下,才终于得知陈太后这病症,存在的时间已是极长。甚至于,陈太后对那药的依赖程度,完全超出了晏啻之前的估量。
陈太后虽是未醒,然而这样的状态,却反而对陈太后有益。
陈太后若是苏醒,定然会控制不住想要饮用那药。但陈太后身体内的毒素沉淀早已太多,若再这样饮用下去,便能直接致命。
晏啻在慈贤宫中守至了半夜,最后不经意间还是又回到了奉延宫。
楚轻凝与苏鸢被迫留在奉延宫中不得离去,这夜,苏鸢宿在奉延宫的右华殿,楚轻凝宿在长秀殿,只有青竹后被允许进到了这里伺候楚轻凝。
林娇儿已被处置,楚轻凝心里的那个结,总算是解开了不少。然而,她和苏鸢同被困在此地,陈太后的情况到底如何,她们均是不知。
陈太后虽然处处针对她,但如今陈太后如此,楚轻凝心里,也并不高兴。这夜,楚轻凝几乎没有半点睡意,在她的坚持之下,青竹只得给她准备了笔墨。
这里虽没有经书,可楚轻凝心里所记得经文已是不少。即便是写上一夜,也绝不会重复。
青竹捱不过困倦之意,实在是没能一直陪着楚轻凝。到了下半夜后,便已先去休息。
晏啻走到奉延宫,在这宫殿之外,晏啻亦是站了许久。寒风冽冽,晏啻的目光更是极为沉冷。往左是楚轻凝,往右是苏鸢。
在这后宫诸多的女子之中,实则只有苏鸢最得他的意,楚轻凝最得他的意。
而今害了他母亲的人,却极有可能是她们两人中的一个。亦或者,她们二人都有参与。在晏啻心里,终归是希望苏鸢和楚轻凝都能够洗清嫌疑。
晏啻宁愿,是林娇儿。
“皇上,天寒,小心龙体。”刘公公走上前来,在晏啻旁边躬着身子,小心翼翼道。“楚修仪那般看着还有光亮,不如,”
刘公公在晏啻身边伺候了多年,对晏啻的心思,亦是揣摩得颇为通透。不管如何,在虞美人和楚修仪之间,刘公公还是看着楚修仪要更得晏啻的意。
恰巧楚轻凝那边的确有灯未灭,刘公公便是顺水推舟,也愿能助得楚轻凝尽快顺利脱了眼下的困境。
“皇上,楚修仪那边,要不奴才先去,”
见晏啻未表态,刘公公停驻片刻,便又开口道。
“不必了。”
晏啻神色微变,不等刘公公再往下说,直接就迈动了步子,往楚轻凝那边走去。
未等晏啻走到长秀殿,只听得右华殿内便传来了些许动作,没过一会儿,原本已经灭了灯光的右华殿内,渐渐又亮了起来。
“皇上,”
苏鸢穿着白色的内里,外面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此刻苏鸢走出右华殿,对晏啻弯身行了礼。晏啻未开口让苏鸢起身,苏鸢便一直保持着倾身的姿势。
“皇上,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晏啻不开口说话,苏鸢更是不知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心下不禁微微有着几分忐忑不安。
“没有。你先起身罢!”
苏鸢的声音,这才顿时拉回了晏啻的思绪。晏啻的目光落在苏鸢的身上,淡淡的开口,“现在天色已晚,为何还未歇息?”
“回禀皇上,臣妾担心太后娘娘的病情,无法入睡。方才听到外面有声音,就想着会不会是皇上来了。出来一看,没想到真的是皇上。”苏鸢缓缓起身,这时绿儿也才敢走上前来将苏鸢扶着。
“你身子本就虚弱,不该如此。”晏啻轻轻一叹,缓缓道。
“臣妾陷害修仪娘娘,有罪,还请皇上责罚臣妾。”听得晏啻此话,苏鸢神色微动,心下十分紧张,立刻便是开口对晏啻说道。
苏鸢的脸色写满了自责的神情,对于此事,实则苏鸢心里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情绪。
“当初你失去腹中孩儿,心情悲痛,并非有意针对修仪,此罪,可免。”晏啻对苏鸢心有疼惜,在此事上,并未想过对她作出什么惩罚。
并且,这件事中,苏鸢的确本就是受害者。
“谢皇上。”
得晏啻亲口所说的这话,苏鸢心下微微欢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对苏鸢来说,她只要再看看陈太后的事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就行了。眼下不少证据都机缘巧合的指向了林娇儿,这件事,对她来说仍是有着转机。
“恩,你回去好好歇息,朕还有事。”晏啻淡淡应着,没有再与苏鸢多说,而后便是转过了身,直接往楚轻凝所宿的长秀殿方向走去。
苏鸢站在右华殿门口,本想开口将晏啻唤住。然在这时,苏鸢即便是将晏啻唤住了,亦是不知道该与他再说什么。
更何况,陈太后现在的病症,完全是苏鸢一手导致。
晏啻正为陈太后的事忧心,她若与晏啻相处更多的时间,苏鸢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看着晏啻渐渐走远的背影,苏鸢的心思不禁渐渐沉下。
自入宫之日起,晏啻在苏鸢心中所代表的就是‘皇上’和‘权利’。挥开自己心下那一抹冷淡的身影,苏鸢自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动心,但对于晏啻,苏鸢心里,却生出了几分愧疚之意。
晏啻待她,算是已极为宠爱,可她却在暗中害了他的亲生母亲。
非旦如此,晏啻明明已经怀疑到了她的身上,可却仍想信她,给她机会。
只是,她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她回不了头了。所幸她对晏啻并无情愫,而那权利的象征,让她能更加冷静的处理自己要应对事情。
“绿儿,回去罢。”
直到看不到晏啻的身影,苏鸢心下轻轻一叹,随后才对身旁的绿儿吩咐道。
楚轻凝在房中默写着经文,思绪专注,刘公公推开殿门时所弄出的动静,顿时让楚轻凝猛地一颤,手中的笔差点便落到了地上。
抬头看到晏啻,楚轻凝面色一惊,连忙就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对晏啻行礼。
“臣妾不知皇上来此,未去迎驾,还请皇上恕罪。”
“朕途径奉延宫,见你这边还燃着灯,不知你怎么了,就过来看看。”晏啻心下本是十分沉重,这时走到楚轻凝这里,与她说着话,那些沉重的心情顿时却在不经意间褪去了几分。
“臣妾,”
楚轻凝看着晏啻,一阵踌躇,不知该如何应答。
“你还是爱弄这些经文,你这个习惯,让朕当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晏啻缓缓走到桌案旁,伸手拿起楚轻凝所写的经文,仔细瞧了起来。
“这是前人所攥的祈福经文,你特地默写这些,可是要为母后祈福?”晏啻看着那纸上娟秀的文字,眼中顿时现出了几分惊异之色。“母后处处针对你,难为你还有这份心思。”
“臣妾不懂医术,在其他的地方,帮不了太后娘娘。只是听说这样能够为病者祈福,这才想试试。太后娘娘针对臣妾,那是太后娘娘对臣妾有着诸多的误会。臣妾对太后娘娘虽有畏惧之心,可现在太后娘娘病重,在臣妾心里,她就只是一位病了的长者。臣妾作为晚辈,自该多尽一份孝道。”
楚轻凝莞尔,轻轻道。
“皇上,不知太后娘娘现在可有清醒?”
想着晏啻应该是从慈贤宫而来,楚轻凝犹豫之下,不禁又对晏啻问道。
“没有。”晏啻看向楚轻凝,眼神渐渐变得愈发的柔和。“不过,太医倒说,母后现在保持着昏睡反而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