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俩怎么凑到一起的

两人顺着山路往前走，却始终找不到上山的路在哪儿，心急如焚之下，沈蔚蓝不得不扯着嗓子开始喊：“师父！小张！小吴！你们在哪儿！”

回应她的只是哗哗的雨声。

过了一会儿，前方的山坡上忽然传来一阵物体掉落的声音，顾长生拿着手电筒往前一照，看到了蓝色的袋子，沈蔚蓝也往这边看过来，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殡仪馆装运遗体用的尸袋。

紧接着，两个灰头土脸满身泥泞的人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咒骂这鬼天气，一边去拉地上的袋子。

“小吴？”沈蔚蓝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不确定的喊。

“沈姐！”两个人听到她的声音都是一愣，接着，就红了眼眶。

沈蔚蓝看了又看，就是没看到师父的人，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缓缓升起，“师父呢？”

“馆长，馆长他还在山上……”小张颤抖着声音说，“下午法医检查完就跟法医一起走了，我们和馆长处理好遗体才发现带我们上山的村民也走了，我们不识路，走了好久。后来下了雨，馆长他不小心摔了腿，就让我们先带着遗体下山来，我们两个走了没多远就从山上滑了下来，一路滑到山底，衣服都破了。”

这个酗子是去年刚参加的工作，还没有这样惊魂的经历，这次真是把他吓坏了，说的语无伦次。

沈蔚蓝着急的同时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找到师傅要紧，“你们两个先把遗体抬上车，留个人跟我在这里等警察来。”

两个酗子合力将尸体抬上了车，整个尸袋已经裹上了厚厚的泥浆，腐坏的尸体泡了雨，暗黄的尸水不断从袋子里渗出来，臭气熏天。

顾长生努力抑制着呕吐的冲动，撑着伞站得远远地，纵使他有再好的修养，这味道……实在是受不了。

警察和120急救来之后，小吴带着他们去找之前解永昌受伤的地方，沈蔚蓝和顾长生等在山下。

时间忽然变得漫长而难熬，过了几个小时，雨势小了些，师父终于被找到。

120用担架将他抬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被雨浇透了，摔坏的腿做了简单的固定，身上披着件雨衣，精神还算好，只是脸色有点苍白。

沈蔚蓝看到师父的一瞬间眼眶通红，她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师父是她唯一的依靠，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个怪老头会受伤，会可能离她而去。

送别了那么多的逝者，她的心还没有练就铜墙铁壁。

解永昌头一次见她哭，自己心疼，嘴上却不愿表现出来，“哭什么哭，老头子又没死，瞧你那点出息。”

五年前沈蔚蓝应征殓妆师，跟尸体度过了三天都没有被吓哭过，这个丫头啊……

解永昌无奈，抬眼看到了站在一边的顾长生，眼神一亮，“长生？”

“解叔叔。”顾长生上前来，解永昌在他和沈蔚蓝之间来回看了两眼，问：“你俩怎么凑到一起的？”

“凑巧。”顾长生还来不及回答，沈蔚蓝就抢白了，他静静地看了沈蔚蓝一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