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璧人对舞
酒桌散去后，董卓迦跟着士兵们的人回基地，临走前还很豪气的和韩池玮来了个哥们的熊抱，真像两人是多年不见的兄弟一样。
韩池玮沉住气，配合着董卓迦，即使心里已经七八回的想过要这人抓来狠狠的蹂躏，内心的火一直在冒，可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人在五年前说离开就离开，难保性子一倔连个联系都断了，至少，他现在知道他在那里，那就足够了。
韩池玮这些年内心也一直在饱受煎熬，他曾经也恨过董卓迦，可以这么决绝的离开他，五年前的那场争吵已经成为他心里挥之不去的梦魇；也恨他不谅解他，更恨他从来没有像自己爱的那么深的回报他，那个爱的深的一方，注定是要吃亏的。
董卓迦则是真心的，两人五年没见，董卓迦说不想念那绝对是假的，但是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他是真心想和韩池玮建立好关系，即使只是兄弟而不是情人，他也会感到满足。
程晓晓傍晚下班回宿舍的时候，就看见董卓迦一瞬不瞬的坐在楼梯上，在军队里多年训练出来的属于军人的气质也依托着一身正气的军装浑然天成的显露出来，但是双眼却茫然的盯着地面，英俊的侧脸在黑暗中打磨着。
程晓晓大概能猜得出来，这些年来，要影响迦迦情绪的人并不多，或许自己就是一个，但是那位更是迦迦揣在心窝里无法触及的一个。
谁说董卓迦没有爱的比韩池玮深？他一个直男为了韩池玮可以硬生生的掰弯，可以顶着本身的压力跟一个男人恋爱，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韩池玮不理解，董卓迦也不说。归根结底，还是太爱对方了，爱到小心翼翼却又撕心裂肺。
“迦迦，冷吗？”程晓晓走到董卓迦跟前，拉起他的手帮他搓搓。
董卓迦回过神来，黑暗中发亮的眸子盯着程晓晓，摇了摇脑袋。
程晓晓脖子上围着围巾，坐到董卓迦身边，调皮的把围巾的另一半围住董卓迦。
董卓迦扭过头朝她笑了笑。
天冷，心也冷，那就互相取暖好了。
苏晟也成了程晓晓心里深处一个无法触及的一部分，她每天都偷偷的关注着她的苏老师，偷偷的，关注着……
苏家老爷子九十岁的寿辰很快就来到了，本来是要在酒店设宴的，但是最后地点改成了在苏家设宴。
苏家老爷子并不住在苏家，而是住在中南海。他是20世纪四五十年代的革命功臣，后来位置也坐的很高，只是年龄到了就不得不服老。
程晓晓曾经五年前也来过苏家一次，那次还是苏晟光明正大带着她以“儿媳妇”的头衔进的。现在想及，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程晓晓跟着林飞，在门口出示证件后车子缓缓的进入了苏家。
像程晓晓这种秘书跟着领导上门祝寿的其实大有人在，程晓晓以前就跟着林飞一起出席过好几次，每每都是穿着职业装出席，很规矩的跟在林飞身后。只是这次这家人的身份才是让她心思惶惶的地方。
苏家的客厅很宽大，把东西收拾一下完全可以容纳上百人。苏家请的也都是一些官场上的大人物和比较亲近的人而已，这场宴会更像是家宴。
程晓晓刚进门一看见的就是苏晟，苏晟在门外迎接客人，脸上始终挂着淡笑，不卑不亢，
程晓晓看着了一眼就把头垂下去了，她不敢跟他对视。
其实程晓晓心里也清楚，即使自己大胆的敢看着他，估计苏晟也不会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程晓晓头一次知道，苏晟对人是这样的绝，一点余地都不给别人留，或者与其说是绝，不如说是敢爱敢恨，做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
林飞跟苏晟寒暄了几句，接过程晓晓手中的贺礼递了过去，便进门。
和苏晟擦肩而过的时候，程晓晓还是忍不住抬去头看向苏晟，果然，如自己所料的一样，苏晟自始自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眼眸清冷，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看着来贺寿的人。
林飞自己上前去跟苏老爷子嗑家常拜寿去了，程晓晓一个人待着，看着琳琅满目的点心和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眼睛死死的揪着门口的那个人，直到揪到叶水韵和林少寒两人靓丽登场，男般女配，闪瞎这里的一大群老头子。
这个宴会里和程父相仿的同辈人居多，也有像苏老爷子这样年纪的老战友来，不过大多数都是儿子代替老子出场，毕竟像苏老爷子那一辈的身子骨早就不能允许这样折腾了。
程晓晓也有偷偷的关注过苏老爷子，毕竟这人，也算是程晓晓和苏晟分手的最大原因了。
叶水韵虽然满足了自己的私欲和林少寒一块出场，但是程晓晓还是看出林少寒脸上的愠意，毕竟，她程晓晓确实把人给坑了=。=
“晓晓。”叶水韵看见程晓晓立马上前打招呼。
程晓晓温婉一笑，没有说什么。
林少寒一脸寒意的看着程晓晓，他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被人给卖了，迟早要程晓晓还回来了。
叶水韵脸皮厚，倒着追，用手段追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也没有理会林少寒看她是有多么的膈应，心里仍旧喜滋滋的。
程晓晓看着她那没心没肺的驴样就觉得想笑，心里浮现出淡淡的羡慕，如果她能像叶水韵这样乐观开朗，没心没肺，或许就不会心疼了，目光又忍不住去搜寻那个身影，没察觉的眼神一撇，竟直接对视上了，程晓晓心里一乱，慌忙的错开了，等再次去搜寻，那人早已在和别人交流了。
迎完宾客，苏晟也回到了主厅，跟在苏家老爷子身边。
不一会儿，大厅里又迎来了下一波人，都是苏家的本家人，还有好几个少爷小姐，程晓晓认出了一个穿着淡紫色的温雅女人，那是苏晟的堂姐，苏慕雪，两人在A市里曾经见过一面。
比起刚才都是老男人，这拨人的到来仿佛给这大厅注入了活力般，气氛迅速的高涨起来。
不知何时起，音乐开始响起，大厅里的人很自觉的退到一旁，留下中央让人跳舞，叶水韵率先拉着林少寒步入舞池，随着音乐起舞。
苏老爷年纪这么大了，当然不兴这个，但为了照顾到来访的客人，让她们玩得尽兴。
程晓晓本着秘书的身份穿着职业装，不像叶水韵那样穿着裙子，当然不可能上前跳舞，而就算她想跳估计也找不到舞伴。
转着转着，程晓晓的眼睛还是转到了苏晟的身上，却愕然的发现有女人在向他邀舞。那个女人程晓晓也记得，是许家的女儿，苏晟微微点了一下头，随着女子步入了舞池。
程晓晓把眼睛错看，没有去看她们跳得怎么样，动作是多么的默契完美，心酸的随手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酒气在喉咙里一阵翻滚，辣得程晓晓流泪说不出话来。
身边有个影子一晃，程晓晓没思索的转头，看见苏千钧站在自己旁边，眼睛也落在舞池里，嘴角挂起笑意，“有何感想？”
“如果你看见林沐沐和一个男人在跳舞，你有何感想？”
苏千钧眼神一凛，“我咬死她。”
程晓晓听了苏千钧如孩子气般的话语，心里又乐又苦，心想：真好，真让人，羡慕。
林沐沐还是跟苏千钧复合了，程晓晓也没多大的意外，谁说年少的感情经不起折腾，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林沐沐心里爱苏千钧爱的死去活来，嘴巴却闭得死死的连口风都没透，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想起她们刚遇在一块时那互相折磨互相损对方的模样，程晓晓就觉得好笑，她也断不会想到那个冷漠的面瘫苏千钧，在林沐沐面前简直就像个孩子一样，哪还有在国外时当杀手的绝情样。
苏晟和许家小姐两人的舞步契合的天衣无缝，在场跳舞的人都自觉不如偷偷下了舞池；再说两人都很般配，都是在同一个年龄段的人，都能理解彼此，女的成熟漂亮又不拘小节，男的英俊刚毅而且老道稳重，如果苏许两家联姻的话那无疑是锦上添花，在场的人都很看好这两人。
程晓晓心中的自卑心迅速上升，看着她们两个人契合的身影，突然觉得一阵茫然，心里窒息的快喘不过气来。
苏千钧带着程晓晓离开了大厅，往里面走去。
程晓晓任由苏千钧拉着，她果断的想回避掉那副场景。
“程晓晓，我带你见一个人。”也不管程晓晓有没有回应，苏千钧直接带着人上了楼。
苏千叶并没有下楼参与宴会，自己一个躲在房间里画画。
当苏千钧来敲门千叶打开门看见人的那一刻，眼中带着满满的震惊和无法想象的窃喜，喉咙不由自主的翻滚着，苏千叶声音略带沙哑的喊了句“妈妈”。
程晓晓也不敢相信的看着曾经属于过她的小铁，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人。
苏千叶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拼命的在程晓晓的怀里蹭，嘴里“妈妈，妈妈”的叫唤着，一直叫着，仿佛一刻不叫这人就会不见了。
程晓晓眼眶一热，呢喃出声：“小铁。”